“算了算了,你们这些烂事我不管了。”程宏宇挫败地点了根烟,接着道“陈家,上次的接风宴领着袁封来的那家。”
这倒不怎么令我意外。陈家是袁家坚实的出头鸟,可惜不怎么聪明。
他们太着急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了,可是在所有能证明我们关系的视频和偷拍被沈修臣秘密删除了以后,露在明面上的不过是因为两家联合而变得亲密的曾经的对手而已。
这个时候,容家和沈家大约要第一时间拿这个散播“谣言”的陈家开刀了。
枪打出头鸟枪打出头鸟,如果自身能力不足以抵御猎人的枪,那还是不要当了。
我正想着,助理打来电话了,何静那边又出了问题,说要见我。助理被弄得焦头烂额,根本招架不住,最终只能向我救助了。
何静这个人……助理还真就搞不定,特别是当她想达成什么目的时。
我冲程宏宇抱歉地笑笑:“我这边有点事,等忙完带沈修臣来见你。”
程宏宇靠在窗边,吊儿郎当地叼着烟,也算是有几分忧郁小青年的气质。闻言,摆摆手:“滚吧滚吧。”
何静把我约到了一个咖啡厅里面,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纯净美好得像一个大学生。
实际上我和何静的初见的确实在咖啡馆里,她也穿的像今日般靠在窗边上,拿着一本弗洛伊德的书。那天的玻璃窗大概是干净明亮的,大片大片的阳光洋洋洒洒地倾泻下来,腾腾的热气就从咖啡中氤氲出来,调皮地打了个转儿。
可是这种场景、这种气氛,不应该出现在女强人与城市管理者身上,也不该出现在多年未见的男女朋友身上。
何静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事情有点超出控制,我又想抽烟了。我下意识地在兜里摸了摸,才想起上次他把我的烟全都收走了。
何静笑了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给我:“我这有烟,你最喜欢的牌子。”
我皱皱眉,没接:“不了,戒了。”
“谁这么能耐?我在大学时候百般要求,也没能让你把那玩意儿丢了。”
“是特别的人。”我声音压得很轻,何静显然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声“谁?”
“没有谁,”我抿了口手边的咖啡,又接着说“想戒就戒了,没有什么别的理由。”
何静撩了撩头发,发尾的大波浪卷跳动了一下,风情万种地道:“那正好。阿川,我们也不绕弯子了,我直接和你说吧。”
“沈家和容家结盟了,何家站在沈家这边,所以这回那我与你也不是敌对关系了。于情来说,我和容老爷子谈过,他现在并不反对我们俩在一起了,并且你我联姻更有助于联盟的稳固,这是一举多得的事。”
“于情来说……”何静咬了咬嘴唇,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不过她还是说道“阿川,这些年我一直没忘了你。”
在我的印象里,何静是个不服软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低了头。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打断了她:“何总,我以为今天你约我来是为了谈生意的。”
第十一章
我和何静再次不欢而散。
不过我不太担心何静会因此报复而放弃参与这个项目什么的,她这么精明的女人是不会因为一己私情而放弃既定的利益的。
更何况辽城项目能带来的好处无疑是巨大的。
但刚和何静分别,麻烦事就出现了。
老爷子特地来询问我和沈修臣的事:“爷爷知道这是不着边际的事,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保持点距离,防止某一天……你不好下手。”
老爷子说得在理,现在关系越密切,以后翻脸了两个人就越难看,可是事已至此……我只能粉饰太平道:“嗯,会注意的。”
老爷子听到了满意的答复,这才挂了电话。
我把车停了下来,外面有点飘雪,一小点一小点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车玻璃上,然后滑落、融化,变成颗颗水珠,渗入土地中。
太冷了。我关了发动机,推开门出去,看到的却是沈修臣拎着菜站在我家的屋檐下,因为融化的水珠,头发一缕一缕地狼狈地贴在头上。
我上去摸了摸他的手,很凉,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
“你怎的来了?”
“我想给你做饭,”沈修臣黑黝黝的眸子固执地盯着我,但我竟平白地看出了几分委屈“但我跟程宏宇通过电话了,他说你下午就离开了。”
“我去见何静了。”我一边握着沈修臣的手一边开门“我给你钥匙,以后直接进来就行。”
沈修臣的手紧了紧,我能感受到他有些不安,我转头看他:“怎么了?”
沈修臣斟酌了一会儿,道:“你这是…因为愧疚,才要弥补吗?”
我觉得有些有趣,我们这种人就算会愧疚也不会到把自己家的钥匙拱手相送的程度,沈修臣有点太患得患失了。于是我调笑道“如果是呢,钥匙你还要不要?”
他紧抿着嘴唇,估计想去兜里拿烟,但发现烟和我的那份一起被他收走了,他又抿了抿嘴唇,把我拉了过来,狠狠地吻住了我,唇舌之间,我听见他小声地说了一声:“要。”
我被他取悦了,心情大好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是因为愧疚。”
“只是突然想给你了。”
他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逃也似的进了厨房,我拦住了他:“先洗个澡,别感冒。”
沈修臣的厨艺出乎意料地不错,一桌子川菜色香味俱全,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这些二世祖是要羞愧的。
沈修臣对此倒不以为意:“小的时候突发奇想为一个人学的,想着等那个人回来,可以亲手给他做饭…”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掩饰般地低头吃了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