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呢?”
他怔了怔,像是想到了某种遥远的记忆,最后苦涩道:“没回来,再也没回来。”
我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于是转移话题道:“京里有传我们俩的事的,老爷子刚刚打来电话提点我了。”
“嗯,我这边也说了。”他又吃了口饭“虽然前几次偷拍都被我处理了,不过陈家现在手里没有把柄,为了自保不一定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左右小心点是不会出差错的,在办公室里也不要过于亲密得好。”
“……嗯。”沈修臣垂下了头,孩子气地用筷子捅了两下米饭,米饭被戳出深深的两个窟窿,像是忧郁的眼。
这人……我哑然失笑,牵了块水煮鱼扔在他碗里:“别只顾着低头吃饭,吃点菜。”
他看看雪白的还沾着点辣椒的鱼肉,又看看我:“能被容大少如此照顾,真是三生有幸。”
沈修臣穿着我的睡衣,头发未干,还残留着我常用洗发水的香气,就那么轻轻地笑了,万般地柔情好像都蕴藏在其中。
这很奇怪。
虽然沈修臣与我认识了将近二十年,但是关系真正发生转变也就几个月。要是说沈修臣是因为一响贪欢而追求的我…我也相信。
毕竟虽然我们这一辈的人大多都已经在外面历练了,但年少轻狂时追求刺激与征服的欲望还是会时不时地冒个头儿。
可是沈修臣不正常。
他的情意太不加掩饰,让我有一种……被深深喜欢着的错觉。
家里的壁灯昏暗着,几分暧昧与柔情袅袅而升了。
沈修臣凑近,额头蹭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呼吸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说:“容川我忍不住了,我们做吧。”
第十二章
我们没有做到最后。
沈修臣胃病犯了。
要不是我看他的面色过于苍白多问了一嘴,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忍着疼让我进去。就算是被我拆穿,他也仍旧不死心:“没事的,我不怎么疼了,进…进来……”
“等你好了再说。”
“好…好了……”他拽着我的袖子婉声道“老公……”
我懒得理他,替他盖好被,下去翻胃药,然而还没到一分钟,只听得身后悉悉索索的声响,沈修臣睡衣也没套就过来了:“要不我帮你含出来吧。”
我按着他的头让他把药吃了,然后沉着脸问道:“你的胃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不能吃辛辣食物这种事还用人提醒吗?”
沈修臣愣了一愣,然后抬头咬住了我的耳廓,一边轻啃,一边闷闷地笑。我没好气地推开了他:“别敷衍我,给你的钥匙我有权利收回。”
他赖在我身上,笑嘻嘻的,心情很好:“因为是你给的,就算是毒//药我都能吃下去,胃疼根本不算什么。”
“……”
我蓦地想起和他第一次出去吃饭,点的也是麻辣锅,他第二天来我办公室时面色就有点憔悴,我当时还以为是陈慕那几个短信闹的,现在看来可能是当天胃病犯了吧。
这个傻子……这么窝心给谁看。
他眨眨眼:“那我可以继续拥有你家的钥匙吗?”
我恨恨地拍了下他的脑袋:“回去睡觉。”
还好这点c-h-a曲没有影响到第二天的会议,沈修臣睡了一觉恢复了精力,又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这会我早就想开了,但是碍于华南土建没有来人,八字没一撇,只能先吩咐着土地局先去和当地的百姓交涉下。而现在,万事已备,除了华南土建的副总是何静有点令人不太满意,剩下的也算是准备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会自然被提上了日程。
况且……谢子凯从陈慕手里拿了资料,却迟迟没有动静,怕是还在怀疑文件的真实x_ing。
这人多疑。我得给他吃一颗定心丸,让他放心地动手,这样我才能顺顺利利地把他套进去。
他动手的时间越晚,遭到的损失可能就越大。
毕竟一个破落的村庄和一片新建成的繁华地带,孰的价值更高一些,不用说也能明白。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土地局与村民的交涉异常的成功…?
当主管人员和我汇报“百姓只是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积极地表示要支持政府工作”时,我有些愣。
这个地方有多难啃我是听说过的。
我的前两任提出了优渥的动迁政策,然而村民不为所动。
我的前任想强硬些,结果发生了暴力拆迁事件,一人重伤,四人轻伤。
办交接的时候,他还和我讨论过这片土地的事,末了,他叹了口气:“这片地的地角太好了,要是开发得当,完全有可能带动一大片地区的经济发展。可是……村民太难办,他们不吃软也不吃硬,其实换位想一下,他们可能只是舍不得那个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地方。”
“我知道你身后有人,来这儿就是为了混个资历的,所以这浑水还是别趟了,交给更强硬更果决的人做吧。”
可是现在这个问题竟然迎刃而解了?
是谢子凯的手脚?但从我手里所掌握的资料可没看出他与这地儿有什么瓜葛,又怎么能闷不吭声地做了这么大的事?
是土地局的功劳?可是上一任他们为什么没有劝说成功?要说是因为我的上任给他们莫大的动力,我也是不信的。
那么是谁做的?是敌是友?
沈修臣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某个被遗忘的人吧。”
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会无的放矢,能这么说就必定是知道些什么。我想着好生问问,但碍于谢子凯虎视眈眈,手机短信和电话说这种事也不太得当,如果把人叫来家里,那么被老爷子知道后必定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