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浮光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很快菜就见了底,看到旁边有碟糕点,百里浮光端到近处,问道:“这是什么糕点,好生别致,颜色也好看。”
卓丝丝开口道:“这是在静安宫偏殿发现的,叫幻心花,我看挺好看的,就拿来做了些糕点,味道挺不错的。”
幻心花,摇辛国国花,有毒,但是制蛊的上好引子。百里浮光到嘴边的糕点急忙放下来,问道:“你说味道不错,已经尝过了?”
见卓丝丝点头,也顾不上解释,朝殿外喊道:“龚无忧,你进来!”龚无忧本在殿外等候,听闻传召,陛下的声音还挺急的,麻溜的小跑进去。
还不等行礼,就听百里浮光焦急的说道:“快,把清心丸、百素丹给我拿来,快!”连尊称都忘了,可见紧急程度,龚无忧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药呈在龙案上。
直到百里浮光将药丸递到她嘴边,卓丝丝还是蒙的:“小胖子,你干嘛呀,这么紧张?”
“你中毒了,就是幻心花,快吃了解药。”百里浮光也是被她打败了,用毒花做糕点,还明目张胆的送给摇辛国的皇帝,真是,死十次都不够。
“啊,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嗳。”卓丝丝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不痛不痒,没什么不对呀,突然想到什么:“哦,上次圣女给我吃过药丸,好像是可以解毒的。”
百里浮光眸光闪了闪,有些自嘲的笑笑,是啊,她的处境比自己可安全百倍呢,自己倒是自作多情了。
第3章 江意忧思,丞相密谋
卓丝丝看着这盘糕点,沮丧的拿起来:“有毒啊,真可惜,做了两个时辰,就要白白扔了。”
百里浮光拦住,截下她的糕点,尝了尝,眯起眼:“真好吃,丝丝你说的没错,跟别的糕点不一样。”
“小胖子,别吃,都说有毒了,你怎么这么傻啊,快吐出来。”卓丝丝倒是着急起来。见卓丝丝这般担心自己,百里浮光刚才后悔冲动的想法一跑而光。
百里浮光塞下一颗百素丹,继续吃起糕点,安抚道:“没事,我吃了解药,刚好肚子还有些饿,这么好吃的糕点不能浪费。”
看着一边嗑药一边啃糕点的小胖子,卓丝丝的泪光隐隐浮上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而龚无忧的震撼可不小,陛下对卓丝丝好的太过分了。
暗卫发觉的时候,卓丝丝已经闯进了明泰殿。听闻来报,詹锦有些忧心:“圣女,也不知现下如何了,不如属下去看看。”
江意素手撑着额,纤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情绪:“再等等看,一旦情况不对,附近的蛊医会现身的。我们现在过去,只是把水越搅越浑。这个事情就会从意外,变为谋逆。”
詹锦有些自责:“上次圣女就曾叮嘱注意饮食等细节,我等只防着贵人的吃食,倒未注意贵人自己做的,还是从残留的面团发现的,属下督促不力,还请圣女责罚。”
江意这两日着实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甩甩手道:“这事我们谁都没料到,静安宫的幻心花说到底还是我种下的,倒是忘记告诉丝丝是有毒的。你呀,就是太规矩,动不动就请罪,这点上你就比不得夏绯。”
提起夏绯,詹锦倒是有个疑问:“圣女既然这般说了,属下就大胆问上一句,正值多事之秋,为何圣女却将夏绯调离摇辛国?”
夏绯的蛊术虽比不上圣女,却是天赋极佳,留在摇辛国会是个好帮手。对于詹锦的困惑,江意收回扶额的手,抬起身子,睁开那双如深渊般的眼睛:“夏绯她,不适合摇辛。”
是最好的蛊术传承者,却不是摇辛国的政客,她对医蛊术的热情,注定她不适合参与朝局争斗,又何苦,将她拉扯进来?
詹锦感到圣女有种难以言喻的悲凉,那是历经沧桑后,看破世情无力扭转的沮丧。可圣女,今年不过二十又五啊。
这般年华,为摇辛呕心沥血,却不得龙椅上的那位体谅半分,不得心中之人信任,这是种怎样的痛苦。
詹锦不知,只扶住腰侧刀鞘,跪下:“圣女,夏绯调离还有蛊术,詹锦却只愿追随,还请成全。”不愿离开,不忍独留她一人。
江意绕过案桌,走到詹锦的身前,弯腰将她扶起:“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下跪,我从来是把你和夏绯当妹妹看的。你放心,我江景,不会弃你一人。”
两人又坐在椅子上,谈起了些以前的趣事。原来还有过那样的时光啊,真好。江意隐隐浮出一抹浅笑,詹锦见了,也是明白自己提起的往事,多多少少驱散了一些- yin -霾。
日子太苦,所以难捱,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没多久,暗卫来禀明泰殿的情况,江意长时间的沉默,无形中,气氛更是压抑。
拿起放在一旁的奏折,江意一字一句又看了一遍:“你说,咱们这位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呢?”
詹锦想了想,猜测道:“贵人那般可爱,会不会是陛下不忍责怪,是以并未追究此事?”可明知有毒,还吃下糕点,她也没想通是为何。
江意将折子递给她:“那你再看看这个,这可是陛下亲自拟的奏章,提议修建一座宫殿给丝丝。”
“仿临启之构造,于东十五里建造宫室?”詹锦有些困惑:“陛下此举未免有些不妥,摇辛国宫内建他国建筑,还是宫殿,只怕朝中热议。”摇辛国对他国文化很是排斥,若是皇家开例,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丝丝住在静安宫,是我安排的,众臣无话可说,若是另起宫室,丝丝更是在风尖浪口。将这件事与明泰殿陛下的所为联系在一起,就有些难以琢磨了。”
詹锦见江意沉思,开口说道:“圣女将此奏章压下,不可吗?”江意摇头,她想的更远,陛下,终究是个孩子,有些迫不及待了。
“陛下年岁渐长,不可再如此行事了,”江意心下有了决断,“也好,就让我看看,这些年他学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