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道:“那孩子脖子上有一块玉佩,是皇家子嗣才有的,我已经让人核实过。”
花落挑眉,“狗皇帝知道了?”
流水道:“我还没跟他说。若是得知丞相有这么大的y-in谋在等着他,他怕是会当即要了这孩子的x_ing命。”
花落道:“这事你瞒不住,早告诉他早做准备。想救下这孩子却很难。斩Cao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流水叹气,“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童,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能成什么事?”
花落知他于心不忍,“把孩子交给我吧,我带去野望,让师父看着。”
流水迟疑道:“可以吗?”
花落一家无端惨死,皇家的人都与他不共戴天,如今却肯为了自己引火烧身,全了这个孩子的x_ing命。流水不知自己这样的举动究竟是于心不忍,还是对花落太过残忍。
花落冷笑,“说不定哪天我一高兴也拿这孩子做做文章去逗弄那狗皇帝一番。”
流水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心痛得无以复加。
不管是天意弄人,还是人心叵测,花落都是那个无辜受累,伤痕累累的人。
他紧紧抱着花落,唇瓣轻轻吻着他的头发,“花落,丞相非死不可。这件事过后,你我二人心中再无这些纷扰牵绊,我也再不理会他们的是非恩怨,随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花落点头,张开的刺一点一点被身边的人安抚,自己心中的痛他都知道,他都懂得,他都怜惜。自己不是一个人,也再不用一个人浑身生刺,张牙舞爪去和那片黑暗对抗了。
他抱紧流水,把一生的委屈都化在了流水的怀里。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
风来了,雨来了。他们在风雨飘摇中跌撞失散过,终于又在山雨欲来时找到彼此。从此以后,纵使风雨不停,纵使泥泞跌倒,他们再不会是一个人了。
许久许久,花落缓缓道:“我曾听闻有个地方叫做桃花源,是一片难得的避世之地。那里种满了桃树,开满了桃花。四季芳菲不断,流水潺潺。我们以后就去那里隐居,喝酒看花,种豆栽麻,一生一世相依相伴。”
流水:“好。我陪你。”
哪怕小苍山再也回不去,我还有你,我还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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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明天见。
第62章 第 62 章
是夜三更,流水赶往皇宫。
皇帝刚睡下不久,流水屏退左右,叹了口气,揉揉眉心,把人从梦中唤醒。
醒了的皇帝云雾尽散,“丞相这是要谋反!”
流水道:“我们一开始都想错方向了。这一段时间他总派人找广芦馆的麻烦,找野望的麻烦,我们仅仅以为他是不甘心野望暗中助你,不想要广芦馆长成气候。现在看来,他真正的目的却是指东打西,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暗中扶持一个听话的人上位。”
皇帝咬牙切齿,“狼子野心!”
流水道:“他在江湖上搅弄这么大的动静,一方面是想牵制野望,让野望自顾不暇。”他顿了顿,“另一方面,之前我去那些似乎和丞相府有勾结的门派查探过,有很多疑点,找不出他们相互勾结的理由。”
他拿出一叠纸推给皇帝,“现在仔细想想,有几个江湖门派如今的重要人物,都是夺位之争时落败的皇子留下的势力逃出去的。丞相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扶持他们,早就与他们勾结。或许从你上位之初,他就从来没有相信过你,一直给自己留着底牌。你若一直羽翼未丰,忍气吞声,他可能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基本上要脱离他的掌控,他便容不得你了。”
皇帝看着纸上的那些人,有的已经换了名字,有的模样也难以分辨。他冷笑一声,“丞相还真是煞费苦心。”
流水道:“所以最初看到这些的时候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也什么都想不到。一心只想着这些门派和野望的是非恩怨,如今方知丞相大人是如此的深谋远虑。皇上可以再派几个宫里的老人去确认一趟,不管真的假的,我们心里都有数,免得如今日一般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皇帝点头,一脸懊恼,“朕也当真糊涂。真以为一个还未成气候的广芦馆就被他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一心一意都扑在上面,怎么都没想到他打的是这样一把如意算盘。”
夺位之争步步荆棘,皇帝三年如履薄冰,如此小心翼翼,却还是差点万劫不复。
他道:“流水,我真的好累。我不想杀人,不想上位,不想斩Cao除根,可是为什么偏偏一切都天不遂人愿,事事都与愿违?我为什么要出生在皇家?我为什么有那样一个父亲?我为什么只能和自己的兄弟杀个你死我活?我什么就不能与我那流浪在外的侄儿相安无事,相忘于江湖?难道真的要一无所有了,才会消停吗?”
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个小儿模样,抱着头,开始哭泣,“我成亲至今,连一个女人的手指头都没碰过。我生怕有一天我的儿子也和我一般活着,生不如死,周遭布满血腥,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怎么躲都躲不过去,每天夜里都噩梦缠身不得安宁。为什么我要这样活着?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的帝王家?为什么我这么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