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灵毓总算笑了,坐直身子,眸光闪亮看着流水,“那便说好了。下次若有这样的事,也早点应了,省得费那些口舌。”
流水抱臂,“你就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山灵毓幽怨道:“我这是千年等一回。”
“行吧!”流水收紧的心终于散开了一点。
笛声又起,夹着清明细雨传出,多了一丝凉意。
山灵毓装作不在意道:“他是谁?”
流水:“大街上偶然遇到的一个小孩儿。”
山灵毓皱了眉,脸色也沉了下去,道:“他这是在等你?”
流水干脆道:“是。”
山灵毓道:“你们要去哪儿。”
“回芦花村。”
“他是芦花村的人?”
“不是。”
山灵毓越问心中越闷,盯着流水的眼睛,肯定道:“你们住一起。”
流水的心紧了又紧,不怒反笑,“你今天是来查我行踪的吗?之前出来的时候不就告诉过你了?怎的还这么多问题。”
山灵毓眼神幽暗。流水脾气一向温和,今日却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流水推开手边的茶碗,道:“估计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公子哥,一时兴起跟着我去芦花村看新鲜,玩儿够了也就回家了。”
山灵毓轻轻叹口气,愁眉凝视着他,放低声气,道:“我一直都想跟着你走,你却从来不肯带上我。如今这样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同吃同住,就不怕他对你心怀不轨吗?”
流水张开两手,素白衣衫,两袖清风,“我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还有什么值得他一个富贵公子哥贪图的?”
流水这无甚在意的模样让山灵毓心中很是恼火,又不能对着流水发作,只皱着眉定定看着他不说话。
流水心中的烦躁一点一点冒到了眼角眉梢,他耐着x_ing子道:“丞相府的事还不够你c.ao心的,别东想西想了。你当明白,我心若磐石,此生一心只放在一人身上,再无转移。”
山灵毓站起来,压着冲天的怒火,沉声道:“流水,人死不能复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慢慢放下了。”
流水漠然看他。
山灵毓心头百转千回,望着流水冷漠的眼神,知道今日再如此僵持下去他怕是要发疯,做出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
半晌,他道:“我累了,想回去。”
流水给他整了整衣裳,喊了管家进来收拾了东西,一直把他送上马车,才折回楼上,带着逢源回芦花村。
细雨蒙蒙,他的心也变得y-in沉沉,看不到天光。
两匹白马在雨中奔腾,一前一后,雪色芙蓉,带起一地泥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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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明天见。
第8章 第 8 章
逢源骑着芙蓉白马一直默不作声在后面跟着。
今日的流水实在是太陌生了,全身上下云遮雾绕着一层看不见的漠然和说不出的悲沉,让他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心。
一路策马狂奔回了芦花村,逢源不住打喷嚏。
流水方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在,忙抱出一床冬日里的厚被子放在芦花垫上,道:“快把s-hi透的衣裳脱下来,用干布擦擦,捂被子里去。”
他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巾放在床上,见逢源还磨磨蹭蹭一动不动,道:“怎么自己的衣裳还不会脱了。”
走过去给他看了看,里里外外的系带不知怎的搅到了一处,不禁好笑,“你这衣裳是怎么穿上去的?”
逢源小声道:“早上穿的时候也没见是这样绑的,兴许是天太黑没看清,方才胡乱拽的时候拽岔了。”
流水手中拈了一把银质桃叶小刀,抬眼看向逢源,道:“割了罢,浑身都s-hi透了,也不知要解到什么时候,怕把你冻病了。”
逢源若有所思点点头:“快刀斩乱麻,如此也好。你动手罢。”
流水心中有事,分不出心神想别的,见他点头,便一刀下去,斩得利落,随后转身朝灶房那边去,回头嘱咐道:“我去给你烧热水洗澡,你先去被子里。”
逢源三下两下除了那一身水衣,用干布擦了擦钻进被子捂了。
流水极快地引燃了柴火,在灶上烧了热水,扔了一块老姜进去大火煮了一会儿,好歹成了汤,舀起一碗端进房,道:“趁热喝了这碗姜汤,你若是病了,我今天便罪过了。”
每年清明节都是流水最难熬的日子,今日又听了山灵毓那样的话,心死死沉在了深渊里。如行尸走肉般从上锦城回来,完全忘记了要给逢源找点什么遮一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