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拿出端庄持重的模样,正色道:“逢源小公子,我认为你自从和阿璧朝夕相处之后,身上越来越没有了昔日世家公子的矜贵,多了许多小流氓的气息,简直匪夷所思啊!阿璧近来可是个窈窕淑女。”
逢源不为妖言所惑,冷冷道:“你还要上门去求羞辱吗?”
流水想着今夜要还的人情和还没有勾引到手的美人,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小少年,干笑道:“不去了,不去了,没什么好看的。”
他道:“你不是去找阿璧了吗,怎么来救我了。”
逢源白了他一眼。
流水:“知道了,知道了,你肯定是不放心我才去的。我们两个来到下锦城还没有好好喝一杯,今天下午就我们俩,对着人间烟云的良辰美景,喝个不醉不休。”
逢源:“我不喜欢喝酒。”
流水道:“又不是让你天天喝。来到这样的繁华之地,不喝点酒怎么尽兴。”
逢源眼看着他抱出酒坛,欢天喜地倒了两碗,嫌弃道:“你不是一向自诩风雅吗?在这么风雅的地方你用碗喝酒。”
流水端给他一碗,道:“咱们俩感情深,大碗才能见真情。”
逢源眯了眯眼,不动声色接过酒喝了,心道我就看看你又要做什么妖。
流水抱着酒坛马上给他满上,“啧!你这喝酒的潜质,一看就知道是天生地长的,无人能及,不喝酒简直可惜。”
逢源眉头一挑,还没来得及接过第二碗,就趴下了。
流水拍拍手,把他安置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让他睡个好觉。
一整个下午,他一直歪在窗边的长榻上看天,守着熟睡的逢源。
天色渐晚,流水看了看睡沉了的逢源,给他放下帐子,轻手轻脚从窗户掠了出去。
流水再见那位贵人时,贵人正坐在窗户上抱着一盆红花出神。
红绡纱幔缭绕,烛光掩映中看不出他的神色,流水看过去的第一眼,觉出一丝寂静寥落。
流水莫名觉得这位神经病贵公子真的在为一盆随处可见的红花伤心。
他抖落出几分笑容,轻声道:“我来了。”
贵公子把看着红花的目光移到他身上,片刻后又望着红花出神。
这位神秘贵公子是流水长到现在最不知所措的人,他揣摩不到他的心思,看不清他重重红纱帷幔后的喜怒,这两次的接触只感觉他不喜欢说话,于是便自己闷声拿起小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
心里莫名有些烦乱,杂七杂八的念头一个一个在脑袋里蹦来蹦去,把酒蹦得没了滋味,半天才喝了一杯。
不如不喝。
他起身走向红绡帐深处,寻了张长榻躺了,捂着被子闷声道:“我睡了。”
这语气,带着三分烦闷,还有七分赌气的意味。
他自己听了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神经病赌个什么气,莫名其妙。
不如睡去。
更深夜长,重重帘幕深处,抱着红花的人依旧看着花出神。
长榻上的人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整个人说不出的疲倦和莫名烦躁。
不就是一盆花吗?
他掀了被子,冲到那位神秘贵公子面前,怒道:“白之野,你究竟想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明天见。
第19章 第 19 章
神秘贵公子银色面具遮了大半张脸,勾了勾唇,眼中殊无笑意,抬眼看向他,“怎么?不装了。”
他眸光灼亮嚣张,透着毫不掩饰的疏狂野气,嘴角微微扬起,带了几分不屑的讥诮,反而让那张美得张扬恣肆的冷峻银质面具添了一丝人情味。
人情味?流水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谁能把讥诮和狂野当成人情味?
他道:“是你?”
人间烟云那个如冷月般的人。
贵公子道:“是我。看你这模样,莫非还是要改日再见?”
流水道:“当日是在下鲁莽,多有冒犯,请野望之主莫要放在心上。”
贵公子伸出高贵的手摸了摸手中的花朵,鲜红夺目的花朵被几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带着说不清的温柔缱绻。
他懒懒道:“说吧,接近我想做什么。”
流水撇去那一夜的人间烟云,轻佻道:“听说野望之主是人间烟云最美的人,在下心生向往,想一睹公子风采。”
神经病贵公子忽然笑了,那笑容十分耐人寻味。他挑了一边眉,道:“如今你看到了,可还满意?”
他语音忽然变得柔媚绵软,面具下灼亮的目光逼得流水有些发颤,愣了愣,道:“……满……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