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傀儡皇帝+番外 作者:北地余光【完结】(13)

2019-03-26  作者|标签:北地余光 励志人生 甜文

  阿满有些气喘,胸脯不断地方起伏,脸上白里透红的,经过几次我的上手指导后她就放开了来练,给她拿的是中号的弓,这样她拿着不会咯手,可她掌握了技巧却无法控制力度的输出,或者说她能够输出的力量本就微乎极微,阿满认真到了一种固执的地步,她在练习的过程中脚步几乎未曾挪动一分,更别说什么半途休息的话。

  我想着阿满大概是到极限了,我对极限的把握异常精准,阿满的小腿肚有不稳的倾向,是长站麻痹的结果,拉弓的手指上覆盖着一层浅红,那是由于弓- she -出时对手的冲击力所导致的,毫不意外再尝试拉弓几次本就娇嫩的皮肉就会被磨出一片红痕。

  我微微颔首,示意阿满可以停下了。

  我能够很心疼阿满,却也确实应当算一个严厉的老师,我不会因为喜爱而肆意放纵她养成骄纵之- xing -,也不会叫她生长在温室里只能做一朵脆弱的鲜花,我思考了很久,能够给阿满的大概只有我在战场多年磨砺出来的经验。

  与此同时,我是带有几分吃惊的,我发现自己似乎是小看了阿满,说不定……未来有那一天她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不需要生活在我的庇佑下。

  想到那样长远的未来,我怅然若失的同时亦有一点期待。

  我的阿满将是羽翼丰满的鹰,那时候她锐利的眼可以让她看多远,她有力的翅膀能够支撑她飞多远?

  我彻底地放开了,我想我是不可能将内心的那些- yin -暗的东西放出来付诸实践了,亲手摧毁阿满的羽翼,将荆棘穿透她的骨肉将她囚禁在一个狭窄封闭的笼子里,我是可以永永远远看着阿满了……但那样的阿满……真的是我想要的哪个么?

  我意识到自己太自傲了,也不是我本来就如此傲慢,还是战场上的优越感将我的傲慢从灵魂中松出呢?

  我不可能- cao -控阿满的灵魂的,我也不可能彻底的掌控她。

  身体也许可以,心却是不可能夺取的。

  细碎的星子散落在幽蓝的幕上,我没有惊醒阿满,起来了。

  果不其然看见贺兰的身影。

  我们能够相处的时间很少,所以每一次老友相见都会在无人处闲聊一番,这次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了。

第20章 祝福

  繁星点点,缀于夜幕,像是皇帝赏赐的物品中一批璀璨的浑然天成的宝石,带着炫目的色彩尽数倾斜入红木的箱中。

  与我在军中常看到的星子截然不同,满天黄沙中,再明亮的星辰也被严严实实地遮蔽,只余下那么点近乎灰色的光,浑似溅到幕上斑驳的泥迹。军旅生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打了这么多些年为的是围剿反叛的安宁王冕下苟延残喘的部属,安宁王是当今皇帝的二哥,不是一母所生,关系也冷冷淡淡不兴波澜。

  安宁王为人似乎很低调,朝堂上几乎见不到他插足的影子,但偏就在几年以前突然反叛。不用想我就知道里边有多少弯弯拐拐,一个低调的王爷,好端端的会反叛,怎么想也只能联系到“怀壁之罪”上,他掌握着兵权,这东西为他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几年朝堂内部想必也是风起云涌,才让当时的皇帝起了杀鸡的念头。

  ……连有血脉亲缘之人都不会手下留情,也难怪现在的皇帝在养精蓄锐几年后,就毫不犹豫地扯旗大干。

  我一时思绪延伸出了老远,就安安静静地仰躺在草丛上直视星空。

  贺兰开口说话,我没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了绵长而极轻的叹息:“武将现在的地位很尴尬啊。”

  他所说的我也不是不清楚,大战结束,本来炙手可热的将士就成了烫手洋芋,即便是陛下重武多于重文,也总该看大臣们的脸色,彻底闹掰了只会两边都讨不到好。而朝中文官居多,大都看利益很重,怎么会乐意见到有人平白无故地分一碗羹呢?

  武官就处于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地位,长此以往下来,怕是会更甚。

  “陛下在掌握军权后第一件事就是削弱边境军备,将大批军力运输到他眼皮子底下——本来这倒是无足轻重的事,但现在武官被文官死死压制,就连想要打磨兵器都得通过文官集体的重重筛选。”贺兰将双手枕在脑后,声音里带了一丝不忿,“长此以往,别说是虎视眈眈的那群龟孙子了,就连武器精良一些的私人军队都能冲出防线去。”

  “……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我倒是想到了另一层面,“陛下所统治的国家还在余震的动荡中,匈奴势必不会错过这个最薄弱的关节——”

  “啊,是这样没错。”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贺兰立起身,把不平的草杆压下去,然后躺下,“少则几月,多则两年也许很快就用得上您这位大将军了。”

  啊……要打仗了。

  我不太开心。

  贺兰像是意识到我不开心的情绪一样,他突然爽朗地笑了一声:“你一定不乐意离开你带回来那位吧!”

  他说。

  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我如是想着,略微有些奇怪地问了出来。

  我这个人就是心里藏不住话,心里有了疑惑就会摊开来说,还好贺兰一般也不在意我的唐突之语。

  “明显不明显……我是不知道的呢。”贺兰在黑暗中清晰地笑了,他的半边脸庞被斑驳的光与影衬得宁静,他眨了眨眼睛,“你也知道的,我其实是个迟钝得不得了的家伙,但好歹和你相处了这么多时间,怎么会看不出你对一个人的看重程度呢?”

  “首先我是很高兴自己的老友觅得归宿,”贺兰话音一转,他的言辞正当好结结实实打在我胸口,心上,“不过那孩子还不满十岁吧……你的年龄相比她来说太大了,你真的能确定当她懂得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感情的时候会选择你么?更大的可能是,她将你视作最亲密的人,但也只限于亲人层面,爱情,由爱情所生的欲望根本不曾滋生于她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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