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倒是明白。只是那些被冤枉入狱的大臣呢?他们妻离子散,倾诉无门,为的却是所谓的“不破不立”。难不成父皇把他们当成了弃子?我不敢苟同,心有困扰。
钟伯琛看穿了我的心思,压低声音道:“小五,无能也是大罪。”
“那我可真是罪不可恕。”我惨淡一笑,给钟伯琛喂了些吃的。
钟伯琛C_àoC_ào咽下食物,盯着我的眼睛恳切地说道:“小五。自古论帝王才能,可不善文,亦不得武,但贵在仁。行兵打仗自有将军坐镇,治国之策仰仗良臣能才,这无可厚非。关键是如何留得住人心。小五宽仁大度,不录人过,不念旧恶,听得进忠言逆耳,放得下身段。故被朝臣们所青睐。崇王骁勇,却过于暴戾且心胸狭隘;瑾王被太后的母家所扶持,却不辩忠j-ian且愚钝无知。小五没有崇王的军功硕硕,也没有瑾王的家族势力,却最得人心。这难道不是小五的能耐吗?”
我哑然,总觉得我得人心是顺水推舟的事情,毕竟朝臣们没得选了。再加上魏叔跟钟伯琛偏向我,某种意义上我也是个幸运儿。凭运气得来的人心,真的算作我的能耐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直到马车终于驶入了皇宫,我突然就释然了。运气也是一种本事,或许我一辈子都猜不透父皇的治国之道,但我还有个大丞相帮我Cào心费脑子,到底有一件事强过了父皇一点点。
我们终于回来了。我命人将钟伯琛抬回嘉明殿,直奔御书房去见兵部尚书,把徐长治给赎回来。一进屋,我便看见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对坐着,相顾两无言。徐长治站在一旁冲我使眼色。我拉过徐长治见他没有成小徐子,这才放下心来。兵部尚书见我来了,连屁股都没抬,厌厌地说道:“殿下,您再晚回来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朝廷都没了,可算省心了。”
我瞬间觉得刚刚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我,突然成了没人疼的小白菜。我讪笑着说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兵部尚书听完后只关心一点:“丞相大人还活着吗?”
我回还活着,就是动弹不了养着呢。吏部尚书顿时松了口气:“没事,瘫了都没事,脑子还能用就好。”
我说你这位老同志思想很有问题啊!我正吹胡子瞪眼,兵部尚书慢条斯理地说道:“殿下。先前您拿钱喂养的那些个老狗,反了。滇亲王跟培国公投奔晟宣国了。带走了五万j.īng_兵,顺便把延边三座城池也给“送”了出去。晟宣国声称与我朝断j_iao,转而投靠祁国,许诺了五座城池。祁国还没有回话。”
我顿时一口老痰憋在了胸口差点没昏死过去。刚刚我还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现如今看来我还是那个“天弃之子”。想必老天爷再写我的人生简历时打了个喷嚏,喷了一堆鼻涕上去。不然我这摄政王怎么能凉成这副模样……
第60章 【私会】
我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猝不及防地变成了r_ou_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吏部尚书跟兵部尚书一个苦口婆心,一个横眉冷对地把我训得几乎虚脱。我让他们二人随时关注祁国的动向,然后一溜烟跑进嘉明殿。
一进屋,我就被闪瞎了眼。只见钟伯琛跟嘉明殿的正宫娘娘似的,半躺在榻上神情慵懒,两个丫鬟伺候着,端茶倒水加捏肩,内务总管陆公公给他锤着腿,太医院扛把子替他换绷带,还有我朝唯一的世子殿下趴在床头满脸崇拜:“丞相哥哥,以后教我读书吧?”
我一巴掌呼在了岑蛮的屁股上:“没看你丞相哥哥受伤了吗!去去去,边儿玩去。”
岑蛮捂着屁股扑我怀里撒娇:“五叔五叔,你去哪儿玩了?怎么不带上我啊!”
“我都快把丞相哥给玩死了。你可长点心吧。”我掐了掐岑蛮的脸蛋,顺便掰开他的嘴看了看:“不孬,牙长出来了。好好做功课去,做得好五叔把丞相赏给你当师父。”
岑蛮开心地笑了一会儿,旋即又让我蹲下跟他咬耳朵:“五叔,我爹还是没给我写过信吗?”
“你爹他信任我,知道你五叔我不会把你这小熊孩子给卖了,所以也不担心你,用不着写信。”我这话算是强行安慰。毕竟大哥三年没有一封书信,这亲爹当得有点够呛。
幸而岑蛮不知愁,又或者他真跟大哥所说的那般,x_ing子随了我,比较能忍耐。我哄了没几句,他便蹦蹦跶跶地跑出屋找徐长治练功夫了。
我挥退众人,往钟娘娘的身后垫了个软枕,将培国公与滇亲王叛逃,晟宣国与我朝绝j_iao的事儿告知了他。我本以为钟大丞相得数落我几句,没曾想他听完后居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绝j_iao了?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