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浅吟秋显然动了心,尽管态度冷淡,眼中的光彩却愈发明显。“那样的药,我自来没听说过。”
“你自然没听说过,那是番邦外来的药。”若含烟一阵娇笑,眼里有着瞧不出的- yin -谋:“别说是平常百姓,就是王臣贵族也不曾听过这等禁忌之药。”
“那你...又为何要说与我听。”浅吟秋问。
“因为呀...”若含烟卖了个关子,反问道:“我倒想问你,想不想我给你那方药呢?”
浅吟秋很少欺人。若含烟说的没有错,她的确只想安静的在临春楼里过自个儿的寡淡日子。她不想再和任何人有关系,只想默默的隐在不得不呆的风尘地,过一世,便一生。
“即便我说想,你就真的可以无偿与我么?”
闻言,若含烟越发勾起了唇角。
“知我者,当属秋儿妹妹也。”若含烟捏起了浅吟秋的下巴,呵气如兰:“药我可以给你,但有个前提,我要你与我相好。秋儿妹妹,这比交易,不亏呢!你可要好好想想,我在屋里等你。过时...可就不候了呢。”
说罢,若含烟松开了浅吟秋的下巴,转身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既是相好,便相好
若含烟离开的那般自信,好似浅吟秋必定会答应这笔卖卖。
窗外起了风,枝桠微动。
浅吟秋开了窗,由着风吹袭入屋。她奏起琴来,弹得心不在焉,口中吟唱,唱的哀哀怨怨,不由意识。这江州城的日子什么时候成了这般不由掌控的蹊跷?她猛然想起,打见到若含烟起,便不同了。
若含烟摆的是什么心思,她隐约瞧得透彻。妖精贪玩,这活的像妖精的女子,亦是玩心不退。只是,折腾了她这等无奈之人儿。
琴声弹了一半儿便彻底止了。
桌上的茶水添了一杯又一杯,好似饮酒,又在解愁。浅吟秋后悔昨夜和若含烟发生了那等事情,只是她这副残柳之躯,除了活着,倒也无所谓春宵与谁,梦醒何时。或许,这般境地,她也不过和她人那般,身不由己。
一声叹息。
浅吟秋望着对门儿方向,并不想过早给出答案,心里头总得辗转千遍。
“若含烟,若含烟。可是一世浮烟,见着了,却留不住?”浅吟秋垂下双眸,杯底的碎茶微微漾动,如她此刻的心,起伏不定。
该不该答应?该不该,与她相好?
浅吟秋终于觉察自己必须得面对这个问题。那方药,她着实想要得到。与其身不由己伺候那些个满身铜臭的男人,倒不如...
和若含烟。
无非便是,千人枕又或一人眠。
这般想着,浅吟秋自嘲一笑。她在柜子里寻了一身新衣裳,那衣裳自来舍不得穿,今日也不知怎地,想把它换上。
是件水蓝色素纱长裙,该是有了年数,颜色已经不那么鲜亮。浅吟秋把它抱在了怀里,闭上眼似有怀念。待她重新睁开眼睛,眼底竟不觉泛起泪花。这件长裙,是母亲旧年为她做的。放置多年,思念却不曾转淡。
浅吟秋换了长裙,端坐在铜镜前为自己化了淡妆。镜子里的人儿似是在半柱香里换了模样,依旧那般素雅清婉,却多了几许艳丽。她最后用红纸润了唇,放下红纸,人已经起身往门口而去。
明明开了门不出三步便是若含烟的房间,浅吟秋却几乎走了半刻钟。她在门口站了许久,心情微乱,总是没办法平复。兴许,她是紧张的,否则那握紧的手,为何不肯松开?
叩门声终究还是响起。
只一会儿,门被打开。
若含烟眼底尽是了然笑意,引着浅吟秋入了房间。“妹妹考虑的时间,比我想的还要快。”桌上放了两杯女儿红,另有一瓶青色药瓶。若含烟端了其中一杯酒,在手里把玩不定。她看着浅吟秋,等她开口。
二人间的氛围显然尴尬。
只是若含烟倒不觉得。
“你说的药,当真不是戏我之言?”浅吟秋不去看若含烟的脸,怕在她的眼睛里寻到戏谑,方知此事必定是假。
若含烟将桌上的青色药瓶拿给了她,放下酒杯,缠上了浅吟秋的身。“戏你的法子千种万种,何至于用此一种?这药不多,省着些用。药效强劲,遂要格外注意用量。我知你不信,这药交给你,你可寻机会试上一试。”
“如此。”浅吟秋还欲说些什么,若含烟已经附耳凑前,呵气如兰:“如此什么呢?这身裙装真是好看,你化了妆,倒叫我不能辜负这般风景。秋儿妹妹,既然收了这药,是否该有些回应之言呢?”
要说什么,还要说什么呢?
浅吟秋抿唇不语,却没有拒绝若含烟的亲近。
“如你之言,我应了便是。”只是那句相好之言,实在叫她难以启齿。
闻言,若含烟笑得开怀。
“好好好,秋儿妹妹这话当真叫我欢喜的很。”若含烟依着浅吟秋,又来了叫人心碎之言:“这交易换来的相好总有到头的那天,好在半年后我便离开。到时,妹妹有了药,却不必再受我纠缠。倒是也好,你说呢?”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浅吟秋微闭双眸,吐息沉重。
“那便,珍惜每一刻。交易也好,真情也罢。既是相好,便相好。”
“好。既是相好,便相好。”
☆、且醉且情动
江州城的连雨天去了又来。
眼看着这天儿越发的冷了起来,临春楼的姐妹儿们把柜子里的锦袄拿了出来,搁在矮柜上头,防着天儿冷的时候。春娘叫人买来了大批的木炭,打算着再过半月,给每间屋里烧上炭火。
如浅吟秋这般的清冷女子,最难熬过的便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