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倾城花间酒——涂鸦翼【完结】(22)

2019-03-26  作者|标签:涂鸦翼

渥然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只目光深凝将榻前的一切都逐一审视,似了然后才上前一步,伸手掀起了那薄被。

看着墨驹蜜色细润的脊背上新添的红肿鞭痕,看着那上面似乎刚涂过的还泛着微光的药膏,他貌似平静只轻声说,“墨驹长这么大,就没受过一点伤,连教武的师傅都是小心翼翼的……”

“心疼了?不碍的,我给他上过药了!”丹珂摊摊手,坐起身,面容上浮着个寒凉的笑,带着三分凄楚七分嘲讽,“还是他比较金贵是吧!你都不担心我?都不想知道,他昨夜怎般对我的吗?”

“去了衣衫,看到你熟悉的东西,你即使拼命,也不会……更何况,墨驹还年少懵懂……”

“你,你!……你没想过有这样一日吗!没了衣杉的掩盖,暴露的真相……或者,就因为这样,你才一直独藏着本属于我的,那一块啊!”丹珂声调沈涩,却比嚷叫还刺耳的灼乱伤怒着,“要不要叫醒他,大家一起来说清楚!”

他边说着边扬手欲拍向墨驹的脸,渥然见势就抬手去阻,丹珂也毫不妥协,又探手欲拿起鞭,渥然却眼明手快,早他一步把鞭子抛下榻去。

丹珂至此,怒火无匹。他红着眼睛扑了过去,张口就狠狠地咬上了那肩头。

渥然也不推脱,反而紧揽着。他用双臂将其毫无缝隙地钳制于自己身前,任其拍打嘶咬。

他心中也翻滚着悲苍,却仍记得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总要有所牺牲,恩情隐情大于青天。

“他是宝,我是草?那你还带我,回来这做什么!”丹珂已近低泣地痛呼着哀怨,“利用我们,来互相打击?还是怎样!”

“……这哪啊?”而此时,受到惊扰,墨驹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微抬眼,就看到头顶上方拥着的一双人影。

他恍惚地想坐起,却突地发现——虽然裤子还穿着周正,可上身除了胸前贴身挂着的玉佩空无一物。他懵懵地想了想,才眨巴着眼睛向丹珂低喊,“你还真把我脱了啊!”

丹珂闻声幽幽地看向他,眸子里繁复的光斑与泪影交错。他伸出手臂欲再抚上那玉,却被身前横着的长臂阻拦。

他也状似不再坚持,只凄凄笑着缓缓开口:“别紧张,只是方便给你上药而已……你的玉很精致!”他猛地讲的急促,“可惜只是一半!你想不想知道……唔!”

但比他转急的话语更迅速的,是渥然俯下的头,那瞬间贴合的嘴唇,吞灭了他即将吐出的信息。一个扼杀真相的吻,却及至缠绵的诞生于这灰凉无望的一刻。

终还是亵渎了。亵渎了一直想维护的纯净安详,亵渎了长久以往坚守的底线,卑劣的溅起沼泽的庞秽,欲将实情掩埋。渥然暗自鄙夷,却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这是吻吗?不是的,是阴谋的毒液淬噬了事实的清泽,是欺瞒是污辱是轻贱。

可这真的不是吻吗?为什么能体味到唇齿间碾过浓浓的无奈与痛心,即使狠狠咬下尝到血也化不开的情结。在自己制造的血腥间迷惑,丹珂圆睁的眼中除了怨愤还有不解的哀思。

意识到信任的瓦解,了悟到依恋的崩塌,感觉到唇间自己血液污染了的香甜温暖,渥然的心沈到了冰岩下,但还是决绝地一使力,横过墨驹,将丹珂整个压倒。

他在墨驹的惊呼中扬起被子,将自己和丹珂兜头蒙住,侧开唇低快地说,“瞒下他,我就告诉你一切!”

“姐夫!你这是在干嘛?”被连带着压住了腿,起也起不来,墨驹愕然急呼。他还没清醒过来的大脑,消化不了这一连串的混乱。

于遮挡的灰暗中对峙良久。“也罢,就再信你这一次!”丹珂虽这般说着但也明了——此时的自己,除了拼命就是应允,再无其他选择。

用刚被获释的手掀起被,他伪作浮荡,抛给墨驹一抹媚笑,“我忌妒你呢,随口胡说打击你的。看,你姐夫都火了,要调教我呢!你还是先回吧,不便留下观看的!”

“你,你真是……姐夫,你怎说!”

渥然凝神审视着墨驹。那孩子面上的急乱,似乎只是因为自己与另一人出格的举动,好象并没有吸收到那关于玉的提示。

观察过后,他放下心来,腾出一只手爱怜的抚上那尤在晕糊的小脑袋:“外面还下着雨,鞭伤不能遇水的,墨驹乖,还是先留这再休息会儿,我带他去其他房间解决,你别跟来就好!”

以后再也不喝这多酒了,越发搞不清这乱局。墨驹捂着头看了看周遭,他本含轻蔑的眸光扫过丹珂,却在一瞬间捕捉到对方眼眶里正强忍着的晶莹与哀伤,心莫名地抽搐了一下,似感同身受般。

“你们请便吧,我不管了!”他终泄气的一摆手,躺回枕褥,不再理会。

渥然也不再迟疑地打横抱起丹珂下了榻,似毫无旁顾的往外走,只在即将下楼的一瞬,语重心长的言到,“事已至此,咱们总是一家人,任谁再闹也改变不了!还是学着共同面对,彼此体谅吧!”

第十四章:只应离合是悲欢(2)

面对?他总言说要学着勇敢坦然的面对,可他曾给过自己真实的天空吗?如此时外界灰沈的天幕转急的风雨,也只是一瞬的可见可闻,下一刻就被他裹在严厚的雨披中,被他宽肩长臂密实围挡。

他总是这般欲只手遮天,可给的不是安稳而是包裹起的危摇,如软枕中的糟粕,一旦戳破只剩淅沥哗啦的残败。

“难将一人手,掩得天下目。”丹珂挣不脱渥然固执的怀抱,只得在那疾步拐至后院的促途中厉声冷喝,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若能凭一己之力,为他们遮风挡雨护个周全,那自是在所不惜。可一人绵力内外兼顾,上遮下挡勉强维系,才落得今日这般,纰漏难掩。渥然缄默着,只是径自将人抱至琴室,将门窗紧闭。

“是,我隐瞒甚多,可从未,恶意欺骗你,”他似兑现般扭开密室的机关,自暗格中取出锦盒,将那右翼的半月玉拿出,交还于对方之手,“原本,是要等你成年主事,能独当一面后,再坦承于你,详述初衷!”

羊脂白玉本温润秀美。它曾被娘亲贴身佩带在腰间,也曾在大火前的傍晚,被以相同的手法缠绕在自己胯侧。而这玉,与凌墨驹的那块儿,无论图纹款式都一模一样。只他的是左翼玉,应正好能和自己的这块卯在一起,合成一块完整的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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