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把之前原本对齐纹靓的种种喜爱,到偷听了她父母的谈话后将感情隐藏,再到默默祝福的每一个阶段的心理转变和细节,都向文忆描述了一遍。
本以为,我这么多年痛苦的煎熬和忍耐,会得到文忆的理解和劝慰,可谁知,文忆居然对我的行为破口大骂,骂我就是个懦夫,根本配上齐纹靓,还亏齐纹靓那么多年,一直勇敢的坚守着自己内心对我的感情。
我也愤怒了,你一个局外人,凭什么如此践踏我这么多年以来,对齐纹靓的良苦用心,凭什么可以对我的所有付出指手画脚,凭什么我还要在这里听你的胡言乱语,凭什么…….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遏止了我暴怒的狂吼,也让时间仿佛瞬间凝结在了此刻。
文忆呆愣的看着自己仍然悬在半空的右手,而我的左脸也在迅速的肿胀中越来越红。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我被愤怒、懊恼、嫉妒、痛苦所蒙蔽的双眼,瞬间变得清晰,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粉碎,对于自己的懦弱,我不想再去掩饰。
虽然从小是在奶奶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宠爱下长大的,可是我的内心一直都被自卑深深的笼罩和禁锢着,因为从小我就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可怜虫,一个不男不女的变态。
自卑让我假装坚强,自卑让我用冷漠和无情去拒绝任何想要靠近我的人;自卑让我不敢向任何人坦露心扉;自卑让我不敢去争取所谓的爱情;自卑让我觉得所有和幸福、美满有关的一切,都不应该属于我。
而此刻,文忆的这一巴掌,- yin -差阳错的,敲碎了被我长久以来用来封存自卑的屏障,当我不得不被迫去直面奔涌而出的各种软弱时,却忽然发现,它们对我带来的困然,居然已经变得那么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直以来,我不过是用了一个放大镜把它们都包裹了起来,以至于让他们虚张声势了那么久罢了。
文忆看我被她这一巴掌打的半天没有反应,忽然慌了起来,暗暗心惊,莫不是被拍傻了,赶忙用手在我眼前不停的晃动着。
我的思绪慢慢从自我认知中被拉回,看着面前一脸惊恐的文忆,我开心的笑了起来。
文忆这次是彻底慌了,一把抱住我不停的道歉,我任由她这么抱着,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忽然觉得此刻,很幸福,有真心的朋友、有深爱着自己和自己深爱的人。
许久,我扶开仍在慌乱的文忆,认真的看着她,缓缓说道:“谢谢你,文忆”。
文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刚刚还一脸暴怒和茫然的我,现在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着、友善。
既然已经解除了这许多年来禁锢自己的枷锁,也认可了眼前的这个朋友,那也就诚恳的对待吧。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深爱着她,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去找她,因为有一场较量在不久的将来即将到来,虽然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我不希望把她牵扯进来。”
“什么较量?很严重么?”文忆紧张的问道。
“很抱歉,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早已做好准备,应该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了,所以放心吧。今天,还是想再次和你说声谢谢,你让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去直面的事实。”
文忆被我这么真诚的感谢和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神,搞得不好意思起来,反倒显得很是尴尬。
为了打破这种不自然的感觉,她红着脸哈哈笑道:“哎呀,别再说这些了,你这样的友好态度让我很是不习惯那”,说完就捂着脸夸张的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姿势。
我被她的样子逗笑了,难得今天自己能有一个这么意外的收获,值得庆祝一下,于是开了一瓶XO,和文忆畅饮起来。
第12章 170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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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连两次,偶遇了欧阳佩宇和穆婧宸的约会,亲密的行为和甜蜜的画面,让齐纹靓在伤心的同时,不禁开始对她在欧阳心里的位置,产生了质疑。
只想从身后抱住她,像以前一样;只想给她个拥抱,像朋友一样。可如今,这些看似最简单的事情,却变得如此艰难和复杂。
本想借着这次休假,可以回到欧阳身边,像从前一样陪伴左右。可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欧阳的身边已经有了新的选择,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如此疼痛,犹如被地狱之火焚烧般刺痛和煎熬。
自打从山庄回来以后,齐纹靓就把自己锁在家里,关了所有能联系到自己的方式,不吃也不喝、不哭也不闹,每天就这么靠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发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像具行尸走肉,找不到存在的方向和意义。
她不明白,平时独立、自信、坚强的自己,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不喜欢这样,可是她做不了任何的改变,她没有力气、没有欲望、没有想法,只能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睁着眼睛。
她不想闭上眼,一闭上眼睛,欧阳和穆文静亲密的背影就会浮现在脑海里。这些天,她已经反复回味太多次了,她想把手伸进脑袋里,把这些可恶的画面敲碎,可她没有力气,也不可能办得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从地狱里蹦发出来似的,突然且强烈。
齐纹靓恍惚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敲击声斩断,可她并没有任何反应,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窗前,头靠在玻璃窗上,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腰间。精美的容颜,因为这些天的煎熬,略显疲惫和消瘦,却更增添了一份娇弱和凄美。
门外的人敲了半天,发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后,便开始急切的喊着:“纹靓、纹靓,你在里面么?……纹靓,我知道你在听,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说话的是个带着磁- xing -的男人的声音,齐纹靓知道是谁,可她不想去理会。现在的她,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特别是这个男人。
门外的男人看屋里仍然没有一丝回应,于是安静了下来。
本以为一切就都这么结束了,可不多一会,门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纹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不想救欧阳佩宇,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