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跳崖?”
景辕转过身来。
“我放弃摄政王的位置,与胥儿归隐山林,太子殿下可否放我一命?”
“哈哈哈!”慕容凌朝前两步,眼睛瞪的圆圆的:“害怕了?”
他收起表情:“景辕,你可知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现在知道求情,晚了!”
慕容凌抬手,弓箭手准备。
景辕转身跳下悬崖。
慕容凌冲到嘉禾棺材前,打开,里面是空的。
“景辕!”他一拳砸在棺木上:“我与你不共戴天!”
“搜!全部下去搜,活在见人,死要见尸体!搜!”
沉胥和晋骁的护送军队已经进入西辽边界,又赶了两天的路,耶律极前来接他们。
见面时耶律极谁也没有理,径直朝着嘉禾棺材走去,趴在棺材上,痛哭出声。
十个侍卫过去才把他拉起来,耶律极的人把嘉禾的棺材抬上马车,耶律极擦掉眼泪来到沉胥面前。
“沉兄,御王殿下,本来,该请你们喝杯酒的。可是如今我们立场尴尬,我也接回了嘉禾的尸骨,你们也完成任务,我们就此别过。”
“我知道。”沉胥抱拳:“耶律兄,我们就此别过。”
归程途中,有消息从昱城传来。
摄政王于古渡口遭人暗算,坠崖身亡。
沉胥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这句话。
景辕死了?
景辕怎么会死?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景辕这样的大坏蛋,应该是能活到长尾巴才对,怎么可能就……死了……
一定是计划!
景辕肯定又背着他设计了什么计划。上次他们在西辽都能假死瞒天过海,这次肯定也一样,嗯,就是这样。
等到他回到北商,景辕一定就会出来。
回来不用护送棺材,沉胥命令所有人加速前进,只用了四天时间就赶回昱城。
王府门口,挂着灵旗,一路上挂满白布,正堂里,点了蜡烛,设了灵堂,下人跪了一屋子。
☆、权力之争(4)
沉胥冲进去,椅子踢开,桌子掀翻,蜡烛,油灯,贡品滚一地。
跪着的侍女吓得退到一旁。
“他还没死,你们王爷没死,设什么灵堂?点什么蜡烛?”
“谁说他死了?谁让你们布置的,都给我撤了,撤了,撤啊——”
下人过来拉他:“王妃使不得,这是王爷的灵堂,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一脚踢开棺材板,里面是空的。
沉胥指着里面,“尸体呢?尸体都没找到,你们凭什么说他死了?凭什么?”
“王爷坠落千丈山崖,尸骨无存……”
“我不信,没有尸骨,我不信,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王妃情绪太激动,来人,扶王妃回房休息。”
慕容凌从外面进来。
“景辕没有死,他不会死,你们骗我,你们骗我!”沉胥推开过来拉他的下人,拾起一块破碎瓷片,不让人靠近。
慕容凌来到他面前,“血肉之躯从古渡口的山崖掉下去,尸体就不要想找到了。即便找到,最大可能是手在这里,脚在那边,肠子挂在树干上。”他继续说:“本宫有个侍女的父亲上古渡口采药,不小心掉下山崖,后面那个侍女是用铲子才把她父亲从石头里铲起来的。”
沉胥坐倒在地上,瓷片从手里滑下去。
“王妃,节哀吧。”慕容凌给下人使个眼色:“还不快扶王妃回房休息。”
慕容天归病重,北商朝堂之事由太子全权处理。
摄政王坠崖的消息传遍四国,西辽大军攻来,北商连失两座城池。
摄政王府被慕容凌的人盯着,沉胥无法出府。
其实他也不需要出府,王府是他的家,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里?
他坐在梅园,看着院子里他和景辕喝茶的地方,他每次都是过去坐侧面那个椅子,可是景辕这个不正经的,偏偏要把他拉过去坐他腿上。
景辕不比他胖,腿上也没什么肉,坐他腿上其实并不比坐椅子上舒服。可是靠在他怀里,被他双手环抱住的时候却感觉十分安心。
他抱着景辕的外袍,靠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晒太阳,晋骁从外面进来。
“听说,西辽又攻来了,怎么,太子没有派你出征吗?”沉胥问。
“太子提拔了我身边一个副将为上将军,执护符率兵出征。说怜我驻守边疆辛苦,让我在昱城修养一段时间。”
晋骁是景辕的人,太子不信任晋骁,也是正常的。让晋骁在昱城修养是假,怕他回边疆造反是真。
日头有点大,晋骁只穿了一件薄衣,看到沉胥穿这么多,还盖着外袍,脸色还如此苍白,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你病了吗?”
他摇头,攥紧外袍:“没有,只是风吹着有点冷。”
“我们进去吧。”
他还是摇头,“我想看看天空。”
晋骁坐在他旁边,沉默地陪着他。一坐就是一整天,日头落山了,沉胥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一个地方。
“那天,景辕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他出事,就让我捡一个便宜,不过便宜不是白捡的,要我好好照顾你。”晋骁说。
沉胥呆滞的眼睛眨了眨,没有说出话。
晋骁拉住沉胥的手,“陛下病重,现在北商已经是太子的天下。王爷也不在了,沉胥,你随我回边疆吧,那里有长河落日,有边塞牧歌,晚上我们绕着篝火载歌载舞,我们过普通的生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