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才知道自己输了,他防着景辕假死,防着景辕回昱城,防着沉胥,防着他们两个见面。他怕晋骁领兵造反,夺了他的兵权,让他在昱城做质子。他派人盯着梅园,盯着晋骁和沉胥谈话,却没有防晋骁会不会私下和景辕见面?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怎么……就没有……想到!
一步错,步步错。
难道……这就是他慕容凌的命?
“太子不可登基!”
“太子不可登基!”
“……”
群臣高呼。
“拿下。”景辕动了动唇。
皇帝驾崩,太子私通敌国,如今北商朝堂内权利最大的是摄政王,没人敢忤逆。
禁卫军将慕容凌押下高台。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泽被苍生,没想到居然去做贼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几个大臣在小声议论。
“西辽与北商实力悬殊不大,太子执政后却连失两座城池。这样的情况之前从未有过。”
“太子殿下济世爱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是啊,想不到啊想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凌挣开禁卫军,冲到景辕面前,“是啊,人不可貌相。景辕,你知道你身边的这个人,他是谁吗?”
侍卫冲过来将他双手反剪,慕容凌不顾这些,笑得更猖狂。
“即便父皇驾崩了,即便我也死了。但是,慕容皇室还有一个皇子,你依然当不了皇帝。”
慕容凌把脸凑过来,两个眼珠子几乎要弹出来。
“那个人,就是他。”他手指指着沉胥,“你摄政王的王妃,我的亲弟弟,北商的三皇子,慕容胥。”
作者有话要说: 会有一丢丢小虐,很快会甜回来的吼!
☆、帝王之路(1)
慕容凌说完最后三个字,整个金銮殿陷入长久的寂静,只有外面的黄鹂鸣啼和枝叶摩擦的“沙沙”之声。
“宇帝十五年,三皇子因弑母被逐出皇宫。宇帝十七年,他改名沉胥,创立断月楼。断月楼表面上是开青楼的,其实是各个地方情报搜集与联络的地方。吴长老根本不是什么教书夫子,他原名张辽,是我与胥儿母后的叔父。”
“宇帝二十二年,昱城传出,摄政王好断袖,胥儿投其所好,以断月楼楼主的身份接近你。表面上做你的‘男宠’,暗地里与我通信。这一招很险,不过幸好,你被胥儿迷得晕头转向,这才让我们很多计划顺利进行。比如说,山y-in关战役,胥儿随你去战场,我才有机会活捉木离。你们南照大捷归途中,我们中途设了埋伏,但胥儿不建议我这么做,说要放长线,钓大鱼……”
大殿里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慕容凌说。
“当年胥儿离开时十二岁,见过他的人,后来被母后以各种理由说服父皇贬的贬去边疆,罢的罢免,现在留在昱城的大臣没有见过三皇子的真面目,无法给你作证。但是人的字迹不会变。三皇子慕容胥,十二岁一幅左手画《七景图》震惊四国。那幅《七景图》就在本宫府上,你不信,可以拿来,让胥儿当场以左手作一幅画来对比鉴定。”
慕容凌朝景辕走过来两步,眯起眼睛:“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牵强的解释?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对了,梅园的画像后面,是一个密道,你至今为止,都还不知道吧。”
“虽然我输了,不过没关系,北商的江山依旧是慕容家的。”慕容凌把沉胥拉到景辕面前,“他才是北商唯一名正言顺的天子!哈哈哈哈哈景辕,你永远当不了皇帝,永远!”
那笑声穿透云层,到最后只剩下苍凉。
“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也是输家,真正赢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我的亲弟弟,你的王妃,哈哈哈哈……”
“拉下去!”
景辕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无悲无喜。他用机械的声音宣布:“登基之事改日再议,都散了吧。”
大殿里的人终于走完。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沉胥就知道,他的景辕不会死,一切肯定都是景辕计划。这几天,他天天都在等,等景辕回来,唤他一声“胥儿”,他一定会扑过去,把脑袋靠在景辕怀里,抱着他的腰,蹭蹭他的胸口。
可是,喜悦还来不及分享,就被打回原形。
现在,景辕就在他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他却没有勇气扑到他怀里,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到景辕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脸是冷的,景辕的手比他的脸还冰冷。
景辕把他的头发别到耳后,用曾经流露过无数次的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他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你不是慕容胥,是不是?”景辕凑过来,脸颊贴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声音是沙哑的:“胥儿,你说是,我就信。”
他曾在景辕睡着后拿起匕首刺杀他,景辕不信自己会杀他,以为他喜欢,还把匕首送给他。他也曾将景辕送他的那把匕首刺到景辕肩膀上,景辕还是不信。
现在,有人说出所有“他是慕容胥”的证据。
景辕依旧不信。
他说,你不是慕容胥,是不是?你说是,我就信。
连他都觉得景辕太自欺欺人。
“他说的是真的……景辕,我是慕容胥。”
“你接近我,跟我成亲,是为了盗取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