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景辕身体不舒服,换成沉胥买菜。他在集市上遇见曾经晋骁的一个侍从,那侍从衣服穿的也奇怪,不是北商的款式。
那侍从看见他,激动得快哭出来:“胥公子,总算找到您了,可找到您了呀!我家公子要成亲了,说要给您送请柬,一直找不到人。”
“晋骁成亲?是……和将子夜?”
“正是,胥公子应该已经有耳闻。当初将子夜愿意归顺北商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要我们公子,我们公子去了东苑后,将子夜为了他解散了后宫所有妻妾,还发誓只娶公子一个。之前一直找不到胥公子,我们公子就把婚期一直拖着,现在是国主不开心了,才定了婚期,就在这个月十五。还好,终于找到你了。”
“八月十五,真是个好日子。团圆的日子。放心,等那一日,我一定到。”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在侍卫口中,沉胥简略得知离鹤登基后大肆改革,各国皆有不满,特别是西辽和东苑。但是他们已经隐居,这些事情也与他们没有关系,所以他也只是听听,并未放在心上。
最后,要分别前,他对那侍卫道:“要不要去我们家里坐坐?”
“不了胥公子,我们是出来办事。”
“那,就此别过。”
“等等,胥公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
“我们公子,以及国主殿下,在暗中策划,想要推翻离鹤,重新扶摄政王殿下为四国之王。因为公子说,只有摄政王殿下,才有能力做好四国之王。”
沉胥对那侍卫说:“如今天下战事刚刚停歇,若要易主,百姓免不了又要遭殃。请你们公子和国主殿下慎重。而且,如今我与景辕已经归隐,无心再涉朝事。”
他把这件事跟景辕说了,景辕跟他想法一样。
“这些事情已经和你我没有关系,胥儿,我们明天吃什么?”
“烤j-i?”
“换一个。”
“炖j-i。”
“能不能不吃j-i?”
“为什么?”
景辕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胥儿实在想吃j-i,晚上给你吃。”
“死变态!”
沉胥立刻跳开三尺远。
两人都老夫老妻了,按理说,感情也应该恢复平淡。可是每次看着景辕他还是会心动,虽然有时候想狠狠揍他一顿。景辕说,他们现在什么都没了,如果再没有新鲜感,怕自己会抛弃他。沉胥觉得这就是说笑,他抛弃景辕?怎么可能?按照他们两个的先天情况来说,要说抛弃,也是景辕抛弃他。景辕说不可能,他们经历了朝堂风谲云诡都没有分开,以后就更不会分开。他说只经历挫折不行,还有经历平淡。因为很多人经历了共患难,却败在平淡上。景辕说不会,他又想反驳,刚开口,嘴巴就被堵住……景辕就是个禽兽,以前怎么没发现?
“因为以前,除了陪胥儿,还要处理政事。而现在,我只需要陪胥儿。”
“可是……我们也可以去划划小船啊,河边散散步啊,集市上走走啊,也很有趣味啊。”每天都那个什么,总有一天精什么人亡的。
然后景辕说,那,胥儿我们今日去登山。他又觉得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推来推去,晋骁的婚期到了,他们也没去成。
将子夜和晋骁的婚礼在东苑举行。国主大婚,那一天,西辽,北商,南照的国主,以及四国之王离鹤都来了。
沉胥和景辕是以东苑国主的客人身份前来参加,见到离鹤要下跪行礼,他们正要行礼,离鹤就说免了。
西辽的国主是前太子耶律成,耶律极也来了,两人坐一张桌子。他和景辕的座位正好在两人斜对面,耶律极看过来,他对耶律极点了点头。
大殿内宾客满席,时辰未到,新人还未到。
无意中又看了耶律极一眼,发现他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他露出疑问的表情,耶律极张了张唇,口型说的是:出去说。
然后耶律极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沉胥也捂着肚子,以上茅厕为借口闪了出来。
“离鹤,不能当四国之王。”
出去后,耶律极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其一,离鹤此人x_ing格邪气,半点正派气质都没有。四国之王若让他当,现在看起来无事,但过几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其二,他自登基后,骄纵 y- ín 奢,大肆建行宫,劳民伤财,百姓哀怨连连,不是明君所为。其三,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一个人,怎能让他做四国之王?”
沉胥说:“耶律兄,我和景辕已经归隐,四国之事已经与我们无关。”
“难道沉兄真的忍心让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耶律极激动地上前,握住他的两个肩膀:“沉兄,我知道沉兄不是这样的人。”
“耶律兄想怎么样?”
“现在东苑国内有三万精兵,城外十里处,有我国的五万精兵,到时里应外合。我们与东苑王暗中策划许久,利用这一场婚礼,让那离鹤,有去无回。”
离鹤的真实身份,他还没有和景辕说。可是离鹤是景辕的弟弟,他不能让离鹤死。
“造反乃诛九族的大罪,耶律兄,慎重。我倒觉得,离鹤其实很适合做这个皇帝,他的思想与我们不同,说不定还能开辟出另一番景象。”离鹤和景辕有血缘关系,那么两人应该差不多的聪明。
“沉兄为何会如此帮离鹤说话?沉兄可知,那日离鹤能捡到这个皇位,是因为他用你的x_ing命威胁景辕退位。”
沉胥愣住。
“你不相信,你随便找一个逼宫那日在场的人,一问便知。”
那日景辕风尘仆仆赶来,他的紧张,他的害怕。后来他百般追问下,景辕轻描淡写说了。他知道景辕退位,却不知道景辕为什么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