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极继续说:“景辕会出兵攻打我西辽,也是离鹤一开始就设计的。他设计让皇兄把你从北商骗过来,然后拦截了你给景辕写的信。又散播出我西辽囚禁你的假消息,景辕才会倾巢而出想要救回你,而这些,你们都不知道。从一开始,离鹤就设计了一切。一个心思如此可怕的人,如何能做四国臣民的主?”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脑子轰轰的响,耶律极继续说着。
“真正适合做这个皇帝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景辕。沉兄,我恳求你们复出,扳倒离鹤,请景辕登基。”
“离鹤在位一天,百姓无一天不活在水深火热。”
“只有景辕登基,天下才能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
☆、最后抉择(3)
同一时间,主殿内。
离鹤端起面前的酒杯,目光落在景辕身上。
“数月不见,景公子还是一样的神采奕奕,满面桃花,想必日子过得很舒服。难得一聚,朕敬景公子一杯。”
说着,离鹤旁边的太监就端着早就准备好的酒来到景辕席位前:“景公子,请。”
大殿内瞬间静下来,音乐也停下来,舞姬退下去,窃窃私语的大臣停止了聊天。
所谓的赐酒,其实是毒酒。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大家都懂。历朝历代新登基的皇帝,不都是这样赐死上一任帝王吗?
在座的人之间,有的看戏,有的惋惜,有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所有人目光都在离鹤和景辕身上徘徊。
耶律成坐着没动,但脸色变了。耶律极身边的侍从目光不时瞟向着门口,自家主子怎么还不来?胥公子怎么也还不回来?再不来,摄政王殿下就要被毒死了!你们快回来啊!可真急死人了!
景辕没有接太监手里的酒,而是端着自己的酒杯起身:“不敢,要说敬酒,也该是Cao民敬陛下。”
他正要喝,离鹤抬起手:“等等。”面露不悦之色,“这可是朕珍藏十年的美酒,此前从未开过封,今日特意拿出来招待你。景公子,莫不是不愿意赏脸?”
“自然不是。”
离鹤的眼神直直看过来:“那就是怀疑朕下毒了?”
“Cao民不敢。”
景辕没有抬头,态度一直都不卑不亢。
离鹤隔着众人,向他举了举杯,“既然这样,朕先干为敬,景公子,随意。”离鹤喝完,放下酒杯,擦了擦嘴,斜靠在龙椅上扬起唇角看着景辕。
景辕的目光慢慢移到酒杯上,里面的液体透明,在金色的酒杯里荡漾起波纹,看起来与普通酒并无区别。
离鹤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用手撑着下巴,越发笑得妖娆。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对他扬了扬下巴,眼神充满挑衅。
景辕慢慢伸出手,准备去太监手里接过酒杯。
耶律极的侍从拼命用唇语说:不要喝!千万不能喝!有毒!
景辕没有犹豫,接过酒杯,一饮而下。
“景公子果然爽快!朕再敬你一杯。”伴随着离鹤爽朗的笑声,太监又为他倒上酒。
“痛快,再来!”
“干杯!”
“继续!”
“朕再敬你!”
“……”
一炷香时间过去,景辕已经被灌下整整两坛酒,他看起来神志还算清晰,但双颊慢慢有了红晕,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任何中毒的征兆。看来那杯酒里并没有毒。
“咳咳咳咳咳!”又灌了一杯,景辕开始咳起来。
离鹤喝了一杯“假”的酒,装模作样问:“景公子,不要紧吧?还能喝吗?”
景辕擦了擦嘴:“Cao民没事,Cao民奉陪陛下。”
“吉时还有一段时间,景公子一身的酒味,朕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景辕起身,拒绝了他:“让下人带Cao民去就行了,不劳烦陛下了。”
“景公子这是哪里的话,你我故人一场,我怎能不尽地主之谊?况且,朕也要去换件衣服。”说着离鹤就起身,走到景辕前面。
这句话乍的一听没问题,仔细想想,此地为东苑,尽地主之谊这样的话应该是将子夜说。离鹤这么说,不过是在景辕面前再次强调他是四国之王,是四国疆土的主人。
偏殿。
“陛下有事就直说吧。”景辕对着离鹤的背影道:“我不觉得陛下喊我来这里,只是单纯的换件衣服。”
离鹤转过身,收起了刚才虚假的笑:“我很好奇,景辕,我夺了本该属于你的帝位,你就不生气吗?”
“Cao民不敢。”
离鹤瞬间沉下脸色,眼中隐隐透着怒气:“以前是这副模样,现在也是。这副装模作样假惺惺的姿态,真不知道是遗传你父亲,还是你母亲?”他刻意加重“母亲”两个字。
“Cao民的父母已经去世多年,望陛下尊重逝者。”
“尊重?”离鹤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笑过之后凑到景辕耳边,压低声音:“那也要看这个逝者值不值得尊重,如果是那种水x_ing杨花的dang妇,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景辕抬起头来,直直望着离鹤:“陛下乃九五之尊,说这样粗俗的话,不符合身份吧。”
“我是实话实说,难道有错吗?”
景辕脸上没有表情,宽袖下,指甲陷进掌心:“陛下不要忘了,你口中的dang妇,也是你的母亲。”
“哦?”离鹤挑了挑眉:“你知道了呀,你的胥儿告诉你了啊?”
“不是胥儿说的,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