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浑身是伤的木离。
他衣服被利器划得破烂,裸露的伤口上血已经变成黑褐色,他抓着景辕的手,擦了擦脏兮兮的脸,气息已经很不稳:“王爷……小心……沉……胥。”
然后彻底晕过去。
王府,梅园。
沉胥进府,止砚出现在他身前。
“楼主,属下已经照您的吩咐,放了木离,以他做诱饵。如今木离躲去皇宫,他不知道如今皇宫内外已经换成我们的人,等他进到金銮殿,就是我们收网的时机。”
沉胥脸色骤变:“用木离做诱饵?谁让你这么做的?我不是说计划停止,停止!听不懂吗?”
止砚:“楼主,属下以为您让我们停止计划,是为了引摄政王,再一网打尽。”
“我说计划停止就是全部停止!哪有那么多的你以为?止砚,你跟我十年了,还听不懂我的话吗?”
止砚跪地:“属下不敢。”
“现在,立即,取消全部行动。”
“可是……可是楼主,这是铲除摄政王最好的机会,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而且,断月楼……已经暴露了。”
沉胥:“摄政王一死,你觉得我们就高枕无忧了吗?赵王虽没了尚方宝剑,但他兵权在那里。你觉得,手无缚j-i之力的太子,敌得过赵王吗?我们的目的,不是摄政王的命,而是为北商选出一代明君。”
“可是,楼主您一开始不是说,我们的目的就是杀了摄政王,铲除j-ian佞吗?”
“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沉胥接着说:“而摄政王一天在,赵王便一天不敢造次。皇帝需要他们两个互相牵制,以平衡朝政。而我们需要摄政王,来帮我们扳倒赵王,知不知道?”
“可是,楼里的人暴露了招式,木离已经知道断月楼有参与。摄政王定会怀疑你,楼主,您随我离开王府吧,我们再想办法。”
沉胥摇头:“你快去通知所有人停止行动,摄政王这边,我来想办法。”
止砚不走:“楼主,摄政王的残暴我们都知道,他是宁可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一旦他怀疑了,楼主您随时会有x_ing命危险,还是随我走吧。”
“敌不动,我不动。现在他只是怀疑,我若走了,就印证了他的怀疑。”
沉胥坐在庭院里,看着满院的梅花,一夜未睡。
景辕也一夜未回王府。
皇宫里山雨欲来风满楼,最后悄无声息化为平静。
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景辕和木离在皇宫冷宫呆了一夜。帮木离处理完伤口,让木离睡下,景辕在床前坐了一夜,最后什么也没发生。
次日,木离醒来,景辕问他具体情况。
木离说,他们离开第二日,府里出现黑衣人,他追出去,然后被打晕。醒来后在一间黑屋子,来了两个戴着包公面具的人审问他,让他与他们串通,说摄政王与南照私通,好让皇上判摄政王的罪。他不愿意,他们就对他动刑。
“连续好几日都这样,直到五日前,我趁他们送饭的时间逃了出来,这几日一直有人在跟踪我,我逼不得已,才躲进皇宫。但是我发现皇宫变得很诡异,虽然每日大臣按时上朝,皇帝也看似平常一般活动,可是整体就是很诡异。”
听木离把情况说完,景辕问:“你说,让我小心胥儿,是什么意思?”
“我跟他们其中一个黑衣人交过手,他使用了断玉掌。断玉掌是断月楼的独门绝技,会的人只有楼主,和断月楼的长老。可不论那个黑衣人在断月楼担任什么职务,此事与断月楼绝对脱不了干系。”
景辕陷入沉默。
木离想了一下又道:“王爷,去山y-in关其实沉胥一个人去就足够,可是他偏偏要拉上王爷,想必就是为了这个计划。”
木离回忆着:“想当初他进王府,属下就觉得奇怪,好好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做男宠。果然,他包藏祸心。博取王爷的信任,就是为了今天。王爷,此次我们逃过一死,沉胥这个人,不能留。”
景辕却不信:“去山y-in关是本王的计划,不是他提出的。木离,我跟他在山y-in关的路上,任何一个时间里,他都可以轻易杀死我,可是他没有。”
“王爷,这些都是假象,他是为了能一网打尽……”
“木离,不要再说了,此事本王会查清楚。”
听到景辕回来,沉胥以最快的速度去门口迎接。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景辕“嗯”了一声。
沉胥看向木离,“噗”地笑道:“你这是去哪挖地了?搞这么一身。”然后语气与刚才截然不同:“就算挖地,也不该把自己弄出伤啊,这不是给我们王爷丢脸嘛。”
“哼。”木离冷哼一声,景辕给他个眼神,他态度又软了下来:“j-ian人算计,我也不想。”
“快快来,进去找大夫给你看看,狼狈死了。”
大夫给木离看着伤,沉胥和景辕站在外面。
沉胥问:“发生什么事了?木离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被人劫走,严刑拷打数日。”
“怎么会?木离平时不像是会得罪人的啊。什么人这么恶毒,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有没有查到是谁?”
景辕摇头:“抓他的人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他。”景辕望着远处的风景,望了一会儿,把目光移到沉胥身上,发现沉胥一直望着他,那种眼神与平时不同,他听见沉胥说。
“还好,你当时不在王府。还好,你没有事。”
沉胥刚说完,就被景辕拥进怀里。腰间的匕首刹那到了景辕手上,匕首有毒针的那端放在他脖子动脉上。景辕在他的耳边道:“木离说,绑架他的人,会断玉掌。胥儿,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