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是这个季节蛐蛐才会求偶,他们发出声音就是在求偶,有时候会听到两只蛐蛐叫,那另一只就是在回应。”
老头拿过狱卒手里的鞭子,在沉胥身上比划着:“本官审了二十多年的犯人,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你话一出口本官就知道了。给你个机会,给本官说实话,看你们白白嫩嫩的,身上多几条疤不好看。”
沉胥垂下脸,叹气:“哎呀被识破了,不好玩。其实,我们是在那里等人。”
“等什么人?”
“有钱人。”沉胥说得像模像样:“山下有个哥哥跟我们说,躲在这里,可以见到有钱人。把有钱人抓了,可以有很多钱……大人您别用这种眼神看人,我们不是山贼,我们是良民,良民的,就是借点钱用用。我弟弟好赌,家里最后给他治痔疮的钱都被他赌完了,现在他痔疮又疼得厉害,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来借点钱用用。”
“编,继续编!”
“我没编,我弟弟真的有痔疮,不信你们看。”
“你……”离鹤的脸色由白变青,再变红,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沉胥毫不怀疑离鹤会冲过来打自己。
老头的脸色也不好,甩袖回座位上:“谁要看他痔疮!”过了一会儿,神色缓和后问道:“你说有个哥哥说这里会有有钱人路过,那个哥哥长什么样?”
“身穿一件绿色衣服,头发束起一半在脑袋上,额头留着两缕头发,脸很好看,手上拿着一个玉笛。”
离鹤的目光已经杀死他几百遍。
老头对他这话来了兴趣,摸着胡子:“那个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只知道他往城门方向去了。”
老头想了半天,对着狱卒耳语几句,便不再问话,像是在等什么人来。
须臾,里面的狱卒全部朝一个方向跪地,那老头也起来行礼。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是个中年男人,头戴鎏金冠,身穿明黄龙袍,留着一绺小胡子,气宇轩昂。
乖乖,南照皇帝都来了,只是两个山贼,有这个必要吗?
想是这么想,但现实是沉胥以最快的速度拉着离鹤一起跪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皇帝坐在审讯主位上,刚才审讯的老头站他旁边。他才坐定,便有宫女端着茶壶,水果,甜点……放到桌上,但是他并没有吃东西,抿一口茶,缓缓道来:“北商摄政王的手段我昔日便领教过,摄政王狡猾,没想到他的男宠也如此j-ian猾狡诈。”
沉胥动作僵住。
皇帝面不改色,负手走过来,停在沉胥面前。他后面走出来两个侍卫,到他们面前把□□撕了。
“听说摄政王还跟这个男宠成亲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男宠在他心里有几斤几两?”
被识破了沉胥也就不再装,直视皇帝眼睛:“你想用我换回凤凰城?我只能说你想多了,我跟景辕成亲不过是在大臣面前做戏,不过是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我跟他之间根本没有半点感情,他断不会为我放弃凤凰城的。”
“凤凰城?凤凰城算什么?”皇帝笑起来:“来人,写信给北商摄政王,告诉他,他的王妃在朕这里,想要王妃的命的话自己一个人过来。”
“南照皇帝陛下,我以为你只是胃口有点大,没想到你这么异想天开。我不过是一个男宠,对于景辕来说我只是一枚棋子,我的命连凤凰城都不值,你想用我换他的命?哈哈哈真是好笑,摄政王是什么人?他六亲不认,只认权势,他残暴无良,心狠手辣,你觉得他可能为了一枚棋子以身犯险吗?”
沉胥说得轻松,其实背上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浸s-hi。
“沉胥公子,很多事情旁观者清,你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男宠,有的人可不这么想。”
“陛下,你放我回去,凤凰城还你。”
“你觉得朕现在还在意一个小小的凤凰城?”皇帝转过身仰头大笑:“姓景的让朕在南照臣民面前颜面无存,让朕有愧于先帝有愧于南照,朕与姓景的不共戴天!”
他转过身来,表情狰狞,目光狠毒。
“他不来,朕就把你碎尸万段,他来了,朕就把他碎尸万段。”
沉胥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景辕,你但凡有一分在意我,一定一定不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冒泡的小盆友都有红包(?-ω-`)
☆、敌我周旋(5)
审讯结束两人被转入另一个牢房。这个牢房比普通牢房严密,铜墙铁壁,前方铁门上开着一个窗口,用于送饭进来。后方人够不到的地方有一个小窗户,傍晚和清晨牢房里都是黑暗的,只有中午太阳最炎热的时候才会透出一小束光进来。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借着光束,离鹤还有兴致擦拭他的笛子,一边漫不经心说着。
沉胥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离鹤公子不也一样?”
“我孑然一身,没什么牵挂,生与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沉胥不算一个乐观的人,却很珍惜生命,看见别人这么对待生死,忍不住多说几句。
“你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没有。”
“你就没有在意的人?”
“如果胥公子答应与我好,那也许有。”
“……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让你留恋的东西?”
离鹤似乎并不想与他谈心,转移话题道:“你觉得你家王爷会来救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