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之秦楼月 by 色如空【完结】(19)

2019-03-26  作者|标签:

"王爷,您回去吧......在这里时间多了会遭人猜忌,快回府里去吧!"话到这里,魑影再次闭上了眼睛。

霁凌岳原本想说的话都没有机会说,而且他明白即使说了魑影也听不进去了,于是......

"......我一定会去接你!"说完这句话,霁凌岳便转身离开了。

在他踏出牢门前,闭眼休息的魑影忽然出声了:"王爷......"

"还有事吗?"霁凌岳问道。

"......梦里的那个人......如果王爷见到他,请替魑影谢谢他......谢谢他给了我这么一个美好的梦......告诉他,魑影会一辈子感激他!"

霁凌岳的手紧紧抓住那栏杆,像是要发泄似的,口吻也异常激动,"......我会的!"

随后牢头就重新锁上了门,牢房里又只剩下了魑影一人。

忍着痛楚硬转了个身子,将自己的视野对准了那牢房唯一的铁窗,今夜的明月和那时一样,皎洁明亮,纯洁无瑕,真的很美......

第二天一早,展伯文便兴冲冲地带着人将魑影架回了展家,却没发现一个人已然暗中跟随。

展家和魑影印象中的一样,丝毫没有变过,今天就好像特意等着他似的,当他到达时,展家的兄弟和当家主母都在大厅等候了......

"终于来了吗?!"展家老四冲上前去,跑到魑影面前冷嘲热讽道,"哎哟,王爷的男宠......好大的阵势,居然要人架进来......"

"你们统统出去吧!"展叔文明白弟弟地意思,向那几个下人吩咐道。

那些人听从命令,完全不顾魑影死活,一松手,魑影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好大的命啊!听说不单是王爷,连皇帝都帮着你......你到底用了什么媚术?"展仲文一副纳闷极了的表情。

"你这个孽种,真是跟你那狐媚娘一个模样......你到底要丢我们展家脸丢到什么时候?!"老夫人破口大骂。

展伯文搀扶着老母道:"娘,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现在陛下把他交给我们......我们有时间好好折磨他。"

大厅内五个人,四男一女围着受伤的魑影,一人一句带刺地讥讽着......魑影忽然觉得很有趣,现在居然不生气也不愤怒......心中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大哥,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展季文越看他越火大,"卖了?还是......"说这句话时,他的脸上呈现出了淫笑。

"哎......现在还不是时候,等风头过去吧!"展伯文就事论事,"等风头一过......"他走上前一把揪起魑影的头发。

魑影被拉得生疼,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恩......放开......"

"到时,我要让展家重新站上巅峰,我要你帮我......就和当年帮爹一样!"展伯文的眼睛里是无限的野望。

"风头一过......"展叔文有些疑惑,"大哥,我看王爷好像真的很喜欢这小子......你说这风头会有过时吗?"

"哈哈哈哈......三弟啊,你太多心了!"展伯文拍拍他的肩膀,"皇家的王爷对这样的小倌怎么可能动真情?充其量玩玩而已......难道还真要立他为妃不成?!"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安置他?"展仲文问道。

展老夫人走到他的面前,苍老的手狠狠地捏住魑影的下巴,"让他干下人的活儿,让他和在监牢里一样服劳役!让他穿最低等的服饰,让他吃最粗糙的饭菜,把最乱最脏的活儿交给他,我看到时候,你这只小狐狸还要怎么勾搭男人?!"

"就按娘说的办!来人啊!带他下去!"话说着,就上来两个壮汉将魑影带了下去。

魑影有些意外,这些比他想象的惩罚轻得多,也许......时间还没到吧......如果没有王爷还对自己有点"兴趣"......呵......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壮汉将他扔进了一个黑暗的小房间,然后不知是谁扔了一件衣物后就离开了,魑影确定没人后,自己勉勉强强坐到了床上,将那件麻布质地的衣服放在一边。

"这里是......"魑影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而且整个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异味。

他扶住自己的腰部,一拐一拐地向门口走去......打开房门,看见门外那成堆的马桶他才明白过来。

"什么啊......叫我洗马桶......怎么那么低俗啊?真是受不了!"抱怨着一步一步走回房,再次趴回了那青石板做的床铺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魑影都快睡着了,忽然那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公子,公子......"那人在魑影耳边低声问,"醒着吗?"

"唔......你是......"魑影揉动眼睛,看清这来人。

"是我,还记得我吗?"来人正是苍衍。

魑影顿时清醒过来,刚起身却带动了身后的伤势,"噢哦......你怎么来了?"

苍衍连忙压住他的身子,"公子,你不要起来啊......你身上还有伤......"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罐药物,"这个是王爷叫我拿来的,要不要我帮你敷上?"

"等等......"魑影连忙阻止他,现在不是药不药的问题,而是......"你怎么来了?还穿着......"

苍衍身着灰色素衣,头带黑帽,一副小厮模样!

"我当然是王爷派来的卧底啊,不光是我......这次王爷连许湛都派来了,不过他在暗处,你平日见不到他!"苍衍为他倒了杯水,细细说明。

"诶?你们这次来查展家老底的吗?"魑影顺手接过茶水,"王爷还真不简单......速度那么快......"

苍衍听得苦笑不得,"公子,你说什么呀,王爷是派我们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魑影一脸莫名,"保护我做什么?"

"当然是保你不被别人占便宜啊!"苍衍深感无力,魑影还不是一般的迟钝啊!

"......"闻言,魑影放下了水杯,又倒了下去,"那还真多谢,不过不要勉强为好......"

"咦?"苍衍听不懂。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不要引起别人注意才好。"魑影悠闲地挥挥手。

苍衍也不多留,点点头就离开了......他走到门口,拿出一支小笛子吹了几声,忽然一个黑影在面前一闪而过,苍衍这才放心地离去......

60

"妈的,不爽不爽不爽!我靠,那群死老头,终有一天我叫你们统统下台,啧!"漩一下朝便在书房大发雷霆。

后宫的宫女和太监们只听闻陛下在早朝上受尽群臣逼迫,好像下了什么违心的旨意,现在摔东西撕纸,还事先命令大家不准去找有了身孕的皇后娘娘前来劝说,这下可麻烦了!

"那群老东西,有空不会回家种种田嘛?!来个皇宫里瞎搀和什么,真他妈活得太闲了!"随着谩骂声不断传出的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响。

吓得奴才们都不敢靠近半步,而有个资历颇深的老太监脑袋里灵光一闪,立刻派人去请太子殿下,毕竟整个皇宫中,能镇压陛下怒气的,除了皇后就数这个小娃娃了......

小太子闻讯而来,大胆地打开了书房的大门,探头探脑地问道:"爸爸......我进来咯?"

"......!"漩听闻稚嫩的童声,要扔花瓶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

背对着孩子,缓慢地放下花瓶,整了整衣物,漩咻地一个转身,脸上笑眯眯的,"呵呵,小年糕,今天怎么有空到爸爸这里玩啊?"

"爸爸!"小年糕一个扑了上去,"今天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漩一把将他抱到了书桌上,摸摸他的小脑袋瓜,"不开心的事看见小年糕就全没了,今天宝贝有没有看过爹爹啊?"

"有啊,可是爹爹还在睡觉......哎,没人陪凛儿玩呐!"小娃娃撒娇功夫一流。

忽然门又被打开了,小年糕正对大门,清楚地看清了来人,"啊,是大伯!"

"唔?"漩回头望去。

霁凌岳刚从牢里出来,面色微带愤怒,气势压得奴才们都不敢越步,可小年糕天不怕地不怕,还是蹦蹦跳跳到他的面前,甜甜地道:"大伯好,魑影叔叔呢?他什么时候再说故事给凛儿听?"

漩被儿子的话吓得一身冷汗,连忙抱过他,"哈哈......大哥,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和他计较啊......"

宝贝儿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恩......魑影叔叔很快就会来给你讲故事的!"霁凌岳摸了摸侄子的头发,是要告诉他?还是要告诉自己呢?"麒,曜光和煦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漩实话实说:"快则一个月,慢则......"

"一个月?"霁凌岳眉头微蹙,"怎么那么慢?"

"没办法......人家要坐月子的嘛!"漩表示无能为力。

霁凌岳这才如梦初醒,"对了,他生了啊......男的女的?"

"是弟弟哦!"小年糕代替回答,那天的来信他也看了,"哎......好可惜,凛儿好想要个妹妹的说!"

"小年糕,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好不好?"漩再次抱起儿子,"大哥,这一个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麒,有没有觉得今天......朝臣们都很奇怪?"霁凌岳不答反问。

"那群老畜生真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居然一个个都串通好了?!"漩气愤地抱怨。

"这就是我觉得怪异的地方......他们官官相护可以理解......可是联合起来对付君主,只要是臣都该知道这样的风险性,一般决不可能发生这样的状况!"这点正是他想不通的!

"除非......他们有什么秘密!"漩敢肯定。

霁凌岳显然赞同这个想法,"现在问题就是这个秘密......据我估计,应该和那批官银有关!可我们现在仅有的线索就是那锭搜查得来得官银......但是那知府仍然没有招供,看来是真的不知道这银子是怎么来的。"

"他都不知道......那这官银怎么会到他那里的?"漩半信半疑。

"......这些就是我打算去查明的!"说着霁凌岳已经移动了脚步。

"啊,大哥!"漩像想起什么,忽然叫住了他,"那个......你能不能......"

"帮你瞒住,不要让梵知道是吧?"霁凌岳了解地替他说了出来,"放心,我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嘿嘿,谢谢大哥啊!"漩一副讨好的样子,"我也会帮忙的!哼哼,那裙混帐......不给那他们一点教训,我名字倒着写!"

.........

一个月恍然而逝,霁凌岳一方面派遣两个心腹随时报告魑影的状况,另一方面调查着陈知府的背景和接触的人事,可是哪里也没有问题,这使他头痛不已!

"王爷!"时至深夜,许湛准时前来报告。

"许湛吗......"霁凌岳放下了手头的公文,闭眼靠到了椅背上问,"今天怎么样?他还好吗?"

许湛跪在一边回答:"恩......公子说自己一切还好,可是......"

"可是?"听见转折,霁凌岳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是什么?"

"王爷莫激动,只是我们觉得公子近些日子有些不对劲......他在工作中,时常精神恍惚,而且通常做到一半,就会坐着睡过去......"许湛虽然觉得魑影没有大病,可还是禀报下为妙。

"......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霁凌岳满脸忧虑,"展家到底让他做什么工作?"

"打扫院落!"许湛按照魑影吩咐的回答。

"会不会得了风寒?"霁凌岳盯着他问。

"应该不会,公子的饭量比平日大了几乎一倍......能吃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许湛的语气与王爷一样,也流露着担心。

忽然霁凌岳以狐疑的眼光看着他,"许湛,你......是不是有些喜欢魑影?"

"王......王爷......您不要胡猜啊!"许湛当即红了脸,连说话都不平稳了。

"哦?胡猜?可是......我记得之前,你对他是很冷淡的吧?"

霁凌岳没有多心,还记得之前许湛将魑影留在秦府,不光是因为命令,更是因为他从心底里看不起魑影......魑影被接回府后,许湛依旧对他不理不睬,连名字都懒得称呼,倒是苍衍与魑影相处地比较和睦,可为什么只是叫他暗中保护一个月,却有如此大的变化?还口口声声"公子"?

"那是因为......呵......"他自己都笑了起来,"当时‘狗眼看人低',凭身份看人的高尚和低贱......真是愚蠢啊......"

"......恩,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霁凌岳似乎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当初他又何曾不是如此?!

"告退!"许湛也没有一丝耽搁,即刻退了下去。

黑暗中奔跑的许湛,迎着扑面而来的些须冷风,记忆似乎有被带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一天......

天色微亮,许湛不情愿地守在门外,王爷命令过要他保护好这个男妓,王爷命令过要让他好好休息,王爷命令过......若不是王爷的命令,他不会和屋子里躺着的人有丝毫瓜葛。

突然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传进鼓膜,他立刻回到暗处,从树上察看状况。

三个下人,一个推着装满粪桶的车子,另一个帮忙搭手,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一只鸡,走在最前头。

"你们把这个放下来!"领头的人吩咐道,然后将那只鸡放到了魑影的房门,"好了,回去吧,以后这儿的活,你们不用干了!"

"是,诶!老总管,那只鸡是干什么的啊?"两个人跟在后面问。

"哦,那鸡可不简单,一晚能打三次鸣!"领头的人说道。

那两个下人顿时没有了声音,同时怜悯地瞟了那个房间一眼,可怜的人啊......真不知道则呢得罪少爷们了,一晚三鸣,那根本不用睡了!

等他们离开,许湛便走到那边,用细绳捆住了鸡的嘴巴,然后自己穿上了偷来的素衣,怀中拿出一张面皮,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一切就绪,他就成了魑影!走到那堆粪桶前,闻着那异味,他不禁还是皱起了眉......

"咦?"没想到,此时魑影居然也穿着好了衣物,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院子里,看见一张与自己一样的脸,不免有些吃惊,"你是......许湛?"

许湛不屑与他交谈,一个人走到了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坐下,拿起旁边的一把刷子,正要开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下一步......

"噗!"看着他茫然无措的样子,魑影笑出了声。

不理他的瞪眼,魑影走上前,硬把他拉了起来,"你不要添乱了,看样子就知道你没有做过这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行,王爷命令了!"许湛依旧不肯。

"哎......你不能灵活一点吗?"魑影受不了地捶捶肩,"你王爷是要我安全,你干吗替我做这些?"

"王爷要你好好休息!"他重复命令。

"......还是免了,不然后面还要被他们加倍整呢!"魑影拉过凳子,一下子坐了下来,"哇啊......嘶......"伤口果然很痛。

不过站在一边许湛的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都是魑影自找的。

等疼痛退下去一点了,魑影便熟练地拿起刷子,伸手拿过一个粪桶,投入地刷了起来......

看着他如此熟练的动作,许湛不免有了疑问,"你......有做过这种事?"男妓做这个干吗?

"恩......以前逃走被抓回来,抽了一顿之后就被拉过去洗马桶了!"魑影边洗边说,"你一定没有做过,所以以后还是我来做,你就一边凉快着吧!"

"不行!王爷命令......"

"我说,你王够了没有?"魑影对着他只翻白眼,"你王爷正在兴头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你换人保护了......那时再回想下,曾经为个举足轻重的人去洗马桶,不是很不划算?"

许湛有些惊讶,这番话居然会从他的嘴里说出,"你......知道自己有失宠的可能?"

"不是可能!是一定!"魑影纠正道,"你们王爷不就要娶妻了吗?怎么样?日子定了,是不是要你通知我啊?"

"......你真的不要我帮忙?"许湛不回答他的问题。

"不要了,你快走吧!天快亮了,有人要来视察的!"魑影对展家很是了解。

许湛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坚持,自己又藏匿到了暗处观看......

他看着魑影一天天早起晚睡,看着他忍着伤痛在大热天汗水粪水一身地坐在自己选的树阴处工作,看着展家的小孩一声声"野种、野种"地称呼他,他却一笑了之,看着他啃着一大碗窝窝头喝着凉水,嘴角还挂着笑意......

为什么不找他帮忙呢?许湛越来越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61

许湛借黑又潜进了展府,回到魑影所在的小庭院,他果然还坐在小板凳上继续自己工作,而再看旁边的粪桶数量,似乎在他离开后,又运送来过了!

"公子,公子!"许湛轻声呼叫,却发现魑影坐着睡着了。

"恩......"魑影平稳地呼吸着,头向前一冲一冲的,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

看他那样,许湛也不好意思打搅,干脆打算抱他进屋,至于那些粪桶,就让他和苍衍解决吧!

说做就做,可他刚横抱起魑影,怀中的魑影就立刻惊恐地醒了过来,"你......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你很累,还是先休息吧!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许湛提议道。

魑影硬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然后找了块干净的布扔给了他,"擦擦吧,我身上很脏的。"然后自己又坐到了板凳上,"工作我还是自己来,你就在旁边守着,想睡就睡,不想的话就看着我,如果我再睡着,叫叫我就好了!"说着又干了起来。

"公子,为什么不让我们帮你?为什么要我们对王爷说谎呢?"也许就是魑影这敢于担当的性格,在逆境中还能快乐生活的个性,才让许湛佩服不已的吧!

"因为他没有必要知道,我也不想再给他添什么麻烦了!"魑影用心洗刷着粪桶道。

许湛不解,"是王爷自己决定这么做,说明王爷还是很喜欢公子你的,也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免了,我这个人运气一向不好,这种事情通常轮不我!"魑影做出一个拒绝的动作,"更何况你也不希望你家王爷被我搞得身败名裂吧?"

"......你是为了王爷才认罪的?"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进入了许湛的脑海。

魑影停滞了片刻,然后继续低下头,"呵......现在讨论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所以,做人啊,还是识趣点,老实点比较好!我......呕!"

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魑影不得不放下工作,跑到一边的角落里呕吐。

"咳咳......"魑影只觉得胃里难受极了,像是在烧一般。

"公子!"许湛连忙拿来了清水,"喝些水会好些!"

"唔。"魑影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这才松了口气,"呼......这些天怎么了?"捂捂头坐回凳子上。

许湛也是有些莫名,可是看见今天这幕,他的心里暗暗下了什么决心......

──皇宫──

"陛下,曜光大人和煦王爷回来了!"一个太监边跑边报。

漩刚让梵睡下,自己抱着小年糕正要去花园,却听闻这个消息,欢喜地抱着宝宝跑到了前殿,还顺便叫这太监去通知大哥,这些日子为了魑影的事,他可没有少费心思啊!

"陛下,凛儿,好久不见!"曜光还是一样,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打招呼。

旁边的煦就是有点闹别扭的样子,"凛儿,二皇兄!"他硬是扯了扯嘴角,笑得好难看!

"曜光叔叔,小叔,弟弟呢?"小年糕最在意的还是好玩的弟弟,可是怎么找也没有看到。

煦给了曜光一个"都是你不好"的眼神,曜光倒是安乐自在地回答:"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为即将出生的小皇子祈福,彦儿年纪还小,不宜长途远行,下次有机会再带他来吧!"

"诶......"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联合出声,"那还是我们去边境看比较快点!"

"呵呵......陛下真爱说笑啊对了,我送给魑影和王爷的结婚礼物他们收到了吗?"曜光忽然想到问。

"魑影叔叔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和大伯还没有成亲呢!"小年糕向他抱怨。

曜光和煦闻言立刻发现了不对,以眼神向漩求证,漩给了一个肯定的眼光,而霁凌岳的匆忙到来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小年糕被漩骗回了寝宫,留下四个大男人在前殿,讨论着此次事件的相关事宜。霁凌岳简单地将那天早朝的事情概括了一遍,然后向他们寻求解决之法......

"......你们可有什么头绪?"霁凌岳今天的情绪好像很不稳定。

"恩......大哥,我替你查过陈知府的底细,他虽然好色贪财,可看上去也不是会窃取私用官银的人......所以我怀疑,他是被栽赃嫁祸的......可是那嫁祸之人何苦只用了一锭官银?用更多不是更好?真是匪夷所思啊!"煦说着自己在边境收集到的情报。

曜光有些异样的沉默,看着霁凌岳他忽然问道:"王爷,如果还找不到证据,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霁凌岳刚要回答,却被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打断了。

"爸爸,爸爸!"小年糕扑腾扑腾再次跑进了门,手上拿着一张纸兴奋地冲到了漩的面前,"爸爸!我找到一个好玩的东西哦!"

漩耐着性子打发儿子,"小年糕,爸爸和叔叔们在谈事,什么事等一下再说好吗?"

"唔!"小年糕这次特别倔强,拼命摇头道,"魑影叔叔留了首诗给我,我忽然想到诗里会不会写着叔叔的去向呢?"小娃娃天真地猜测道。

"诗?!"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霁凌岳亦是如此,"哪一首?"也许他是留下了什么线索。

"这个这个!"小年糕献宝似的将手上的纸摊在他们面前。

"青天开颜升龙回,雨余山色浑如睡。莫等日落近黄昏,银川映色水亦混。"霁凌岳细细读来,"这诗......矛盾!"

"对啊,我也和魑影叔叔说过,可是他没有改,所以我就猜想,是不是有什么含义......然后我发现了哦!"他神秘兮兮地拿来了一支毛笔。

漩合作地把他抱起,好让他好够到桌面,小年糕指着第二、第三句话道:"一、四我没有猜到,可是二、三是两道字谜。"

说着他拿起笔,边说边写:"‘雨余山色浑如睡'就是‘雨'字在上,然后卧倒‘山'字,那是‘雪';‘莫等日落近黄昏',‘莫'字为上,‘日'字为下,然后互相靠近,那是......"

"‘暮'字!"漩恍然大悟。

"雪、暮?"霁凌岳组合这两个字,"什么意思?还有一、四两句‘青天开颜升龙回'、‘银川映色水亦混'......什么意思?"

"雪暮?!"曜光和煦同时喊出了声。

漩放下孩子,好奇地问:"怎么?你们知道‘雪暮'的意思?"

"......应该不是我们想的那个意思!"曜光马上否决了。

"对啊!"煦也赞同,"魑影没有进过宫,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地方!"

漩低头看着那首诗,盯着那个"银"字看了老半天,"我说,你们觉得可不可能是魑影要告诉我们官银的所在地?"

"咦?那官银是他偷的?"煦疑问,"大哥不是说他是冤枉的吗?"

霁凌岳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漩,"你怀疑他......"

"不是,只是这个‘银'让我想入非非而已,那个时候魑影才几岁?会能计划得那么天衣无缝,不为人所知吗?"漩纯属说出来玩玩。

"也对......十六年前他才八岁而已......八岁......"忽然一个模糊的映像从霁凌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煦!你替我整理过户籍,你还记不记得展沁韵是几岁死亡的?"

"诶?几岁啊......"煦想了想,"就是八岁!"

"八岁!"霁凌岳看着那首诗,一些东西似乎已经开始慢慢串了起来......

62

"怎么了,王爷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曜光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了线索。

霁凌岳皱着眉头,向在场的众人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展家要宣布‘展沁韵'死了?"

"啊?"煦有些不明白他此问的目的,可还是答道,"为什么啊......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吧!"

"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那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抹杀他?"霁凌岳继续追问,"展沁韵八岁死亡,可是据我查实魑影却是在十四岁被卖入**,期间六年他又被藏到哪里去了?"

"恩......"漩思考了一下,"大哥的意思是......魑影那六年是在展家,而展家因为什么理由而不愿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正是如此!而且......"霁凌岳回想着之前魑影的梦话,"魑影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朝廷败落成那个样子'!"

"那魑影一定是知道什么内幕咯?"曜光推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朝廷、魑影、官银、展家、**......"漩将这些词语默念了一便,忽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大哥,展家是什么时候兴旺起来的?"

"从他爹那......"说道这里,霁凌岳也猛然明白了什么,"麒,你觉得是......"

漩有预感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很谨慎地点了点头,"我们都认为,那天大臣们是在合力帮助展家,而闵之善虽和展豪杰关系甚笃,所以毫无理由地维护展伯文......其实我们都搞错了!"

"搞错了?"煦没听明白。

"其实他们在维护的都是自己!"霁凌岳的语气透露着一股无形的杀气,"那群畜生!"

漩看了看他,然后识相地没有继续说下去,"总之这事是有头绪了,可是这首诗......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话题一转,又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诗词上。

一边的小年糕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心致志地盯着那张纸,"青天开颜升龙回......银川映色水亦混......"

"银川映色水亦混......银川......"漩跟着儿子念叨着,突然......"泉?"

"泉?"霁凌岳微惊,"什么泉?"

"对啊,爸爸好聪明!是‘泉水'的‘泉'字!‘银川'意味‘白水',合一起是个‘泉'字!"小年糕兴奋地解释道,"可是为什么就这两个字代表字谜呢?那剩下的那些就是映衬用的?"

"雪暮泉?怎么可能?"煦惊讶地嚷道,"魑影为什么知道这个地方?"回望曜光,他也是一样的哑然。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9/29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