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霁灵岳松开手,一双冰冷的眸子里透出难息的怒火,立刻往魑影的厢房跑去!
"王爷......王爷......"放任安伯怎么追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霁灵岳到达魑影的房间,门也没有敲,粗暴地踢开了房门!
"魑影,你给我出来!"激动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往日的霁灵岳。
魑影在房门被踢开的时候,正独自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的东西,思考着今夜该如何度过,却被霁灵岳的冲入冷不防打断了......
"岳王爷?"虽然不明白原本该在宫里的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为表示恭敬,他还是站起来迎接,"王爷找魑影有事?"
而霁灵岳一进门,眼睛就盯住了那桌上的东西--一只寿桃!
"你好大的胆子!"拿起寿桃放在魑影眼前,霁灵岳的怒火达至顶峰。
魑影一头雾水,无辜地问道:"王爷怎么了?请您把寿桃还给魑影好不好?"
"还给你?这是你的东西?"口吻越发寒冷了。
"是啊,请您还给我!"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
说着魑影伸手就要去拿,可没想到,霁灵岳居然毫不怜惜地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力道还越来越强!
"好痛!"魑影不禁眯起一只眼睛,想要将手抽回来却也抽不回来。
"来人!"霁灵岳抓住魑影厉声命令道。
"在!"几个小厮跑了进来。
"将这个男妓压入宫中,我要亲自审问他!"说完他的手一放,还狠狠地将魑影推倒在地。
"怎么回事?"可怜的魑影至今依旧没有明白......
11
"好痛,快放开我!"还被蒙在鼓里的魑影一路挣扎反抗,却被人架得牢牢地压进皇宫。
一路上霁灵岳阴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魑影不明白,只不过一个寿桃而已,可他用得着那么激动吗?!皇族的人果然奇怪!
"喂,要带我去哪里?"他在宫门前被五花大绑,然后霁灵岳一个暗号,奴才们纷纷退下,留下他们两个人。
霁灵岳一把将魑影扛在肩膀上,大步迈向皇宫,魑影腹部被紧紧箍住,然后由于岳王爷一点也不注意脚步,他被颠得难受极了......
至于魑影的问题岳王爷还是没有回答,他扛着魑影在皇宫里转了好几个弯,然后两个人一起进入了一间殿堂。
那殿堂给人感觉阴森森的,很不舒服!到了以后关上门,霁灵岳没打招呼就把他摔在了地上,魑影硬生生摔在冰冷的地上,"啧,痛!"
"痛?这已经便宜你了!"霁灵岳冷冰冰地不带一丝情感,松开了他的束缚,大力地将魑影的脑袋压在先皇先后灵位前的地上,"叩头,道歉!"
"我......为......什么......"魑影被压住,呼吸困难地反问。
"哼!"霁灵岳松开手,站到了他的面前,"大胆魑影,竟然私藏皇族供品,你可知该当何罪?"
魑影抚摸着自己刚才被抓住的颈处,"咳咳,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那这个又怎么说?"霁灵岳将那个寿桃拿出来,放回供品的地方。
"等等,你还给我,那是我的!"魑影伸手就要去拿,却被霁灵岳一掌打倒在地,他不甘心地起身问,"王爷凭什么定我的罪?那寿桃是我做的,我有什么不对?".
"你自己做的?呵......"霁灵岳拿起那只寿桃,将它摆在魑影面前,一手抓住魑影的头发道,"看清楚了,这寿桃内含金粉,所以成品可以看见点点金色,这是你做的?那为何也会金光闪闪啊?"
"我不知道......是我做的,用王府的面粉做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那厨子!"魑影依旧坚持己见。
"荒谬!"霁灵岳又是一甩,魑影的脑袋险些着地,"你好端端在王府,做寿桃干吗?"
"我......"魑复印件想辩解,却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闭上了嘴。
霁灵岳讽刺道,"怎么?无话好说了?"
魑影一咬牙,用平日从来没有过的平静语气问:"那么王爷认定我是小偷了?"
"不是认定,是肯定!"霁灵岳的口气也逐渐平稳。
"是吗?那么我会被如何处置呢?"霁灵岳没有发觉,魑影已经微微往旁边移动。
"......轻则充军,重则处死!"
"明白了!"魑影撑着站了起来,"原来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么......"他抄起放在地上的软垫子,想都不想地扔了出去,"你这个死人王爷,我很早就想打你了,妈的,脑子被狗吃了,我要你家供品干吗,镶金......镶金了不起啊?!我魑影虽然是个下贱的男妓,可我从不偷抢,一切都是凭我这副身子赚钱!看在你待我不错的份上帮你做奸细,你这个混帐居然诬陷我是小偷,真爷爷的过分!去死吧你!"
"......!"霁灵岳从没有想过魑影会有如此火爆的脾性,更没有想到会有人敢打自己,很不幸地一下子就被垫子砸中了,他手捂痛楚诧异地问,"你敢打我?"
魑影高傲地扬起头,双手一叉腰,"打你怎么了?反正就是死,我还要继续呢!"说着又拿起一个垫子砸过去,边砸还把这些日子憋着的气一股脑儿地发泄了出来,"你奶奶的混蛋,我下贱我**,那又怎么了?那是我赚银子的本钱,轮不到你来评价我!我是男妓,可我靠本事赚钱,哪像你们皇家的皇子,朝廷败落成那个样子,你们不闻不问,一个个寄生虫般生活在富丽堂皇的皇宫,我看你们连我都不如!"
"你......"霁灵岳怒目圆睁,避开那个垫子的袭击,上前拉住魑影的领襟,"你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切,字面上的意思,有本事自己去查!"魑影的气势丝毫不差他。
霁灵岳将他提起,魑影的脚离开了地面,"你这个低贱的男妓,居然敢如此对我不敬?"
"不敬?那又何谓尊敬,是指你周围那群虚伪的奴才吗?他们真的尊敬过你?"魑影好笑道,"我不敬又如何?好歹我表现的是我自己!"
他想通了!在被霁灵岳定罪的那一瞬间......既然都要完了,那他也不用再阿谀奉承这位王爷,因为没有价值了,即使他曾经尊敬过这位王爷,可那一瞬间岳王爷亲自将那些"尊敬"给抹杀了!他要做"魑影"本身,他要做自己,因为这样的真实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东西!
"你......"霁灵岳无话好说。
刹那间,他又看见了魑影漂亮的眼睛,就和暗中观察麒初见他的时候还有那个晚上......一样的坚定,那份坚毅中微带忧愁,却充满活力的眼睛......为什么事到如今,他却还能拥有这样的眼神?
"想杀就杀,何必废话,反正你也从没有相信过我!"魑影怒激着他。
霁灵岳眉头一皱再次将他扔到地上,三击掌后跑进来两个大内侍卫,"王爷有何吩咐?"
"把他压入大牢,严加看管,本王要亲自为他定罪状!"霁灵岳向他们命令。
"是!"两个人抬起手无缚鸡之力的魑影往牢房走去。
"等一下!"被控的魑影还是嚷道,"把我的寿桃还给我!"
"这个不是你的!"岳王爷是铁了心,"你不能拿走,带下去!"
"遵命!"两个侍卫拖着魑影离开了。
魑影不死心地边走边骂,"你这个死人,不分青红皂白,狗眼看人低,你不得好死......"
他们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终于最后魑影的声音终于听不见了......
"呼......"终于走了么......
照理说,少了魑影的辱骂,霁灵岳应该愉悦才是,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丝欣喜,倒是有种失落的感觉?还有他刚才的一番话......
"......哪像你们皇家的皇子,朝廷败落成那个样子,你们不闻不问,一个个寄生虫般生活在富丽堂皇的皇宫,我看你们连我都不如!"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寿桃......霁灵岳走向供品的放置处,拿起那个从魑影手中夺过的寿桃......"那寿桃是我做的!"
他做的?那他又为什么要做寿桃?还不辩解......难道是......霁灵岳灵光一闪,拿着这只寿桃,驾着快马冲出宫去!
12
霁灵岳也不知道自己要回王府做什么,只是暝暝中有着一股力量,牵引着他回来......下人们也很奇怪,王爷在冬至频繁出入皇宫和府邸,这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遭!是因为那个男宠吗?可惜没有人敢问出口......
岳王爷回府后第一个来到的地方就是厨房,细细观察着那磨面的木桌,慢慢琢磨着,时不时地用手去粘些上面的面粉,试着想找到些什么线索。
"王爷?!"王府的大厨难以置信见到王爷得到了身影,慌忙下跪行礼。
"免礼......"霁灵岳没有在意他,继续自己的搜索。
"王......王爷......听......听说......您......"那大厨结结巴巴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霁灵岳不耐烦地喝道:"有话快说,不要这般扭捏,本王的脾气你清楚!"
"是是!"那厨师满头大汗地回道,"听说王爷将......将魑影公子......定罪了......"
霁灵岳闻言回头:"没错,正等着处置,怎么了?"
"......我......"大厨低着头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怎么了?"提出问题的一瞬间,霁灵岳发觉自己的心中竟有着难掩的期待!
奇怪,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着那个男妓是无辜的,等待着有人来为他辩护......
吓!他被自己的心中所想给惊呆了!为什么心地深处会宁愿相信他是无罪的?!那个人不光偷了供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袭击侮辱皇族,不管寿桃那事,就光这条罪,就注定他是不可饶恕的!那为什么现在自己还会......
在霁灵岳的迷茫中,那大厨开口了,他很害怕口吻却很决断,"王爷,其实......魑影公子是无罪的!这个......"他从自己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了另一颗含金的寿桃。
"大胆,是你偷的?!"霁灵岳恼怒至极,不知是恼他偷了供品,还是恼自己误会了魑影。
"不......不是的!小人再大胆也不敢偷先皇先后的供品......真的!"那大厨吓得直发抖,"小人......小人之前一个不小心把一只寿桃给弄落在河里,一时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快从实招来!"霁灵岳一拍那木桌,木桌险些散架。
大厨见状,头低得更低了!"是......所以小人决定重新做一只寿桃补上,于是磨碎了家中的一些金物,揉入粉团中重做了一只......可谁知寿桃入宫比往年早了一天,小人居然错过了补入的时间,那时小人着急,却正缝魑影公子前来相借面粉,小人一时大意将那些含金的粉团给了他,然后就......"
"然后你没有想到,他居然也用那些粉团来做了个寿桃,然后又被本王看见了,当作小偷给关进了大牢中!"霁灵岳越说越激动,最后甚有杀了那厨子之意。
"是......是......正如王爷所说!"厨子几乎面部靠到了地上。
霁灵岳真的很想冲上去杀了他,可强悍的自制力让他忍住了那一时的冲动,他还是继续问:"那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报告本王这件事?魑影定罪,一切都会不了了之,他做了替罪羔羊,你不会有丝毫闪失,那样不好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厨子憨憨地笑着回答:"嘿嘿......王爷,小人是个粗人,可小人也分得清好坏!魑影公子虽然身份不好,可是他来王府几个月的时间里,小人觉得他这个人真是好人......曾经有次小人耽误了做菜的时间,魑影公子恰巧经过这里,就很热心得帮忙,他的手艺真的不差!就是王爷夸奖小人的手艺进步还大加赏赐的那次......"
"啊......那次的菜是他做的?!"霁灵岳有些微怔。
"是啊,更难得的是小人曾想把赏赐给魑影公子,可公子分文不要,还说他只是很闲而已......这样的一个好人,小人怎么可以让他被冤枉呢......"厨子说得头头是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霁灵岳那起那厨子递上的寿桃。
厨子有些愕然,"王爷......不处罚小人吗?"
霁灵岳掂了掂寿桃:"这寿桃用的金子足以抵过你的错误,你可以下去了!"
"那魑影公子......"那厨子还是不放心。
"我自有打算,你先下去!"说着霁灵岳已经慢步走出了厨房。
"遵命!"王爷公正无私,那厨子很是放心!
这寿桃果真如魑影所说是他自己做的,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为何要做,还有......他为何不肯解释......带着一系列的疑问霁灵岳王牢房走去!
..................
时至傍晚,大牢里只有魑影一个犯人,看着阴冷潮湿的牢房,魑影忽然觉得可笑!
几个月前他还是矜鸳楼的红牌,如今世事变迁,他居然被关进了大牢!而那皇朝的王爷还要他的贱命......更可笑的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纵使魑影曾经想过千次万次的死法,可他也从来没有设想过会死得如此荒谬!
选择了一个正对唯一小窗口的位置,魑影将牢房的大部分稻草拾起聚成一个草堆,然后自己放松地双手环膝坐在草堆上,呆呆看着窗外那轮明月......
今天是"冬至",原本还计划着随便找个人彻夜相谈,以抵触自己心中的恐惧;还策划着找些香烛以那寿桃为供,祭祀下娘亲;还期待着祭祀完以后,吃了那寿桃偷偷庆祝下自己的生日......可讽刺的是什么都没有做成!自己被关到了寂寥无人的大牢,寿桃被那狗屎王爷收走,还有自己二十四岁的生日也变做了最后一个生日!
"娘啊,你说我是不是天生的扫把星?为什么每次事情一到我身上总是好事变坏事?"魑影傻笑着朝着月亮问。
一个人的大牢让他可以畅所欲言,可他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狗屎王爷"正巧打开了牢门,站在了大牢的门口!
他在说话?在说什么呢?安静的环境、明亮的月光,可以让在暗处的霁灵岳清楚地听到看到魑影的言语,他当即决定不现身,先看看情况再说......
魑影提出第一个问题,然后自问自答道:"哎,算了!娘的答案一定是:‘不是'!可是我真的很倒霉啊......当不成有钱家的少爷也就算了,我只求做个小小的男妓,平安地残度余生,可是居然好死不死又被那个王爷给弄进宫培养什么奸细......这下好了,奸细都做出了问题!看来老天爷真的很讨厌我!"
魑影的表情丰富是他从未见过的,时而失落时而恼怒,有趣极了!此时的他没有伪装没有隐藏,只是想把心中的委屈一道发泄出来而已!
"还有那个王爷!"魑影一提到他就有火,双手都握起了拳头,"真是瞎了眼,我刚开始看他对我还算温柔,以为他是好人!谁知道是我把猪错看成了人......一口咬定我偷他家的寿桃?!莫名其妙!我又不缺钱,即使缺钱我也会把自己拿出去卖,不会动他分毫!"
这时魑影停顿了一会儿......忽然他的表情毫无征兆地哭丧起来,这又是怎么了?
"娘啊,我虽然说过要好好活下去......可看样子,不久后我就能看到你了呢......"双眼垂下,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有的只是疲倦和绝望,"今天真是过得最潦倒的生日了......"
生日?今天是他的生日?那么......霁灵岳微惊。
"算了,不说了!反正也没几天好活了,该开心过完每一天才行!"魑影想重新振作似的拍拍自己的脸颊。
"啪啪啪!"一下、两下、三下......可打得自己的脸颊都红了,魑影还是没有停止!
这家伙怎么了?霁灵岳悄声靠近想看得更为清楚,一接近他就明白了......两行清澈的泪水滑过双颊,不住地往下流淌,任凭魑影怎么样也无法停下来......他哭了?!
"可恶,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死吗?!"魑影大声对自己说道。
但是没有用,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跪坐到了地上,双手紧紧陷入了稻草堆,手指某些关节也被稻草给划破了皮......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如泣如诉的言语让人为之动容,"为什么大家都能为人所爱,而我不能?为什么我同样去争取可总是失败?为什么?我从不负人可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属于我?因为我是男妓,我很脏吗?可我也不想那样啊......"
他抽泣地坐在地上,哭得伤心至极,像是个迷路的孩子,月光透过栏杆撒在他的身上,是安慰还是嘲笑呢?旁观一切的霁灵岳自己也没有发现,在看他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份异样的关切!
不久他哭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魑影全身依偎着草堆汲取温暖,眼角挂着的泪珠,身体也偶然会抽动,寂寞的身影映衬着月光,他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霁灵岳见他安静下来,就悄悄打开了房门,走到魑影身边,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的身子,还顺便拭去他眼角的晶莹,最后附在他耳边道:"不要哭,这样不适合你,你该是那个精力十足地袭击王爷的魑影!"
"恩......"感受到人体的温暖,魑影自动地靠过去,"娘......韵儿想要......幸福!"
"呵......"霁灵岳扬起了得意的微笑,"冬至出生的韵儿么......魑影,本王定会把你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
说完他就这么抱着魑影离开了黑暗的牢房,往房间里走去......
13
"喂,死王爷,你又有什么指教?"魑影全身包裹着厚厚的棉被,尽量远离霁灵岳,退往床铺的角落。
不知怎么搞的,魑影一早醒来周围景色全变了,自己什么衣服都没有穿就**裸地躺在了被窝里,还有那不想看见的臭屁王爷居然也在他身边......天啊,他就真的这么惹老天嫌?连等死都要来个一波三折?!
"没什么,只是查明了事情不是你干的而已!"霁灵岳与其相反,在旁边气定神闲地喝着早茶。
魑影翻翻白眼,"你不觉得有些太迟了吗?我已经把你们一家都骂够了......照理还不是得问斩?!"
"问斩不用,你去做奸细就可以‘将功赎罪'。"晃晃杯子里的茶水,霁灵岳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总归不会有好事......这是魑影得出来的结论!还是乖乖趁着没有更惨之前回绝吧......
"死王爷,我看还是不用了,我这个人一骂出口就收不了,也就是说我再也回复不到以前那样的状态了,我看你还是砍了我吧!"
"唔......"霁灵岳手捂下巴看着他。
这个魑影真的很奇怪,明明昨晚哭得伤心至极说自己不想死,可这回对着自己却拼命讨死,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哦哟,这个死人干什么用这么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魑影下意识又往床角缩了缩......
"你那么后退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霁灵岳很是不满。
哼,你不会吃了我,可你会扒了我的皮!魑影虽这么想,还是很给面子地往前挪了挪。
"我想我说得很明白了,你还是把我送回牢房听候问斩吧!"魑影拖着被子落地道,说完便自顾自得决定离开这里。
谁料想,霁灵岳不动声色一脚踩住了他被子的一个角,魑影没有拉牢,那条被子"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白皙嫩滑的肌肤,纤细曼妙的身材,性感动人的锁骨,引人遐想的蓓蕾,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下身,一切都深深烙印在霁灵岳的心中。
"哇!"可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却让魑影不禁打了个冷战,反射性地抱紧自己的臂膀求取温暖,"你爷爷的,干什么?!"
真是矛盾......那么秀色可餐的人儿,却能说出这么粗俗的语言,不般配!霁灵岳暗自评价......
他带着玩味地捡起那条被子,"这被子是本王的东西!你要回牢房,为什么要带着它?"
魑影霸道地一把拉过那被子包住自己,"去你妈的,上面有写你霁灵岳的名字吗?那么冷的天,你叫我**着回牢房?那还不如一刀就在这里就地解决我算了!"
"呵......我不能杀你!"霁灵岳的一只手轻轻贴上魑影的脸颊,"你是我用来对付姓秦的工具,事情还没有完之前,我怎么可以杀你?"
"姓秦的?!"魑影浑身一怔,该不会那么巧吧?!
"秦远,当今皇城首府!认识他?"霁灵岳反问。
其实作为男倌,认识他并不奇怪......此人的在商界颇有威望,行商手段无人能及,故在接管秦家后不久就做了皇城的第一首府!可同时他也有个怪癖,就是出了名性喜男色,家里有三房妻妾,可还整日往"花溢楼"的男倌那里跑......撒下大比大比的银两,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只要是个倌基本上人人都希望能接到像他这样的客人,就算不能"天长地久",也能赚上半辈子的生活费了!
可是魑影闻言的反映却有些出人意料,没有兴奋和喜悦,自嘲的笑容包含着无限的哀愁,"哼,秦远啊......当然认识,多亏了他我才被买到了矜鸳楼!"
"哦?"霁灵岳深睇他一眼,"你和他还有段过去?"
"说不上什么过去,就大概四、五年前,年少不懂事,原以为能‘涅盘重生',谁知道是‘自讨苦吃'!"魑影不打算隐瞒,毕竟以王爷的身份,要察出这些并非难事!
看他说的这般轻松,可霁灵岳却是别有一番收获,"你喜欢他?"
"恩......曾经!"魑影耸耸肩强调,"他对我很好,对于怀揣离开**梦想的我是一个很大的**!"
"然后呢?"霁灵岳难得对一个外人的事情如此感兴趣。
魑影歪歪嘴想了想,"然后?然后他说要替我赎身,我很开心,就陪他一起游乐,嬉戏,欢爱......过了大约一年吧,他回去继承家业,我就被强硬地给卖了出去!"
"强硬地?"
"他娘啦,想他秦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娶个男妓回家?!"魑影无所谓的态度,简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他娘给了花溢楼一笔银子,叫**把我卖到了边境,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就这样了!"
听完魑影的叙述,霁灵岳没有出声,他低着头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这次倒是魑影率先按耐不住发:"喂,我说......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你要这么对付他?"
"......贩卖私盐,收授官银!"霁灵岳边说边打量着魑影的表情,"你想去向他通风报信吗?"
"切,我才没那么闲,他和我什么关系,我要为他不顾死活?"魑影又是一个白眼相赠。
"这可难说......你至今还是惦记着他的吧!"霁灵岳敢肯定,"我现在已经有些迷茫了......到底该不该派你去......"
"就是吗!"魑影站了起来,"此等要事就不要让我去了,这么一刀砍了我完事!省得再让我这个男妓糊搞!"
他现在话不离"死"字,引得霁灵岳好奇地询问道:"你就那么想死啊?"
"横竖都是死,早死早超生!"说完魑影还打趣地一合掌。
"这可未必!"霁灵岳潇洒地坐到上座,善意地提醒他,"你如果好好侍侯我,说不准本王会善心大发......对了,说不定也会替你完成那个远离**的梦想......还说不定本王会纳你做个男妾......这些你都不曾想过吗?"
魑影视线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离开过,可是眸子里装载的不是期待,而是蔑视!
只见他双手裹着被子,屈膝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喂,死人王爷,就算要试探我也不要用这么无聊的方式吧!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我只是说可能......怎么?难道你不认为这些都有可能存在吗?"霁灵岳有些诧异他的敏锐,可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魑影一口否决:"不可能!因为你这个家伙一开始就打算杀了我!无论我是否有背叛你!"
"......"此言一出,两人间的温度顿时骤降。
"呵呵......本王是那么不守信的人吗?"霁灵岳试着缓和气氛。
与他相比魑影就直接多了,他摇摇头道:"所以说,我就是讨厌有钱人的虚伪!你从来没有对我有任何承诺,守个屁信!还有你也只和我说去的事,从不提回来,可见我是回不来了!现在你居然还给我大言不惭,说纳我为男妾......信不信我拿个花瓶砸死你?!"
"......聪明,以你的本事,做男妓还真是委屈了!"霁灵岳有些欣赏他,"可你就没有抱一点点幻想吗?"
"不好意思,没有!我的人生告诫我,除了自己,不能对其它人抱有任何幻想!"魑影闭上眼睛别过头不想再看见霁灵岳,"只有自己是可信的,其它人都是周遭的装饰品而已!"
霁灵岳不慌不忙,悠悠开口道:"包括你的梵老板吗?"
"......!"魑影一惊,睁开眼不服输地与其对视,"梵老板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尊敬他,崇拜他,不能一概而论!"
"哼,尊敬?崇拜?"不知为什么,这些词从他嘴里冒出来,霁灵岳十分不爽,"他也只是个生过孩子的废后,你居然对他的评价那么高,你......"
"嗵!"霁灵岳说到一半的话语被魑影结实的一拳给打蒙了,"你少侮辱他,在我看来他比你可高尚多了!"
"你!"霁灵抚上被打红的脸颊,"敢打我?"
"怎么不敢?"魑影身上的被子也因为激烈的动作而下滑半截,"我早就打过你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
"你......"霁灵岳用力将他拉扯过来,纠缠中魑影身上的被子再次落地,在看见他眼中的坚定不移和光洁的身体时,忽然一个邪恶的想法在脑海里散播开来......"很好,有种!我倒要看看你能强到什么时候!"说着就一把将他扛到床上!
"你要做什么?"魑影感到不妙,他该不会是......"喂......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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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棉被随声而落,魑影"!"的一声被甩到床上,虽然他尽力用手遮挡着,可是毫无寸缕的身体还是在霁灵岳的眼下一览无余。
霁灵岳将他的行动限制在双臂之间,身体滑入他的双腿间将它们大大分开,解开自己领子上的两颗盘扣,居高临下地看着魑影......这样的姿势,任谁都看地出他是要做什么!
若是平日魑影决不会在意这种事,可现在情况不同,前一秒锺还和这个死人争辩不休,而后一秒就要在他身下承欢?!这个一点也不符合他魑影的接客原则嘛!
"小人!"魑影抬起腿就是一脚,用力地踢向面前的王爷。
可霁灵岳早就看穿了他的行动,左手一接就拉住了魑影的脚!,面带戏谑道:"小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