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他朝我挪了挪,“你可以晨勃的话,就是可以硬的,对吧?”
我把他手拍开了,“我说了我生理功能没有问题。”
他也没继续对我做些什么,“过一段时间,我就要走了,我说我要陪着你的。任恪,去找个心理医生吧,我陪你一起。”
“你怕我得抑郁症吗?我只是不会对谁产生冲动而已,问题也不大吧?”
唐城的眼睛应该是丹凤眼,看着像单眼皮,眼尾却有很深的褶子,他离我很近,我能看出来他是双眼皮。
“你,你觉得你现在活得快乐吗?”
他问得很认真。
我想我也要认真地给他一个答案。
我想我是快乐的,被人爱着的时候,就很快乐,觉得很温暖。
我身边有一对很好的家长,有缺心眼儿的路迢迢,有偶尔不靠谱但大多时候很靠谱的谷yá-ng,有现在问我快不快乐的唐城,还有,像恒星一样的傅懿行。
我很满足。
“我活得很快乐。”
唐城笑了,“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克制,我怕你这样会不开心。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是以后,你不一定要委屈自己的。”
我冲他点点头。
有一个表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呢,唐城是甜的,在他身边,生活都是甜的。
陈凯第二天来上学了,衣服没有换。
听说他的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开解了许久。
然后他就回家了。
这几天他又喜欢来找傅懿行。
傅总也知道他大概是竞赛失利心情沮丧,对他特别客气。
我想我还得感谢陈凯,不然我也不知道傅懿行他在四月中旬就要去北京参加全国决赛,也不知道S省这几天在组织省队队员封闭式自习。
据说大多数队员都在桐城郊外一所职业学校里刷题。
傅懿行没和人提过这个事,所以我们都不知道。
他最近也并没有在专注地做题了,偶尔会把耳机摘下来听听课。
陈凯频频来找傅懿行,永恒的主题都是“你应该和那些队员一起刷题,而不是在学校里游手好闲。”
第一次听他这么说,我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傅懿行是种子选手。
第二次听他这么说,我觉得陈凯这个人也还不错,总为傅总Cào心。
第三次看到陈凯出现在我们班,他说出“游手好闲”四个字的时候,我觉得他管得太多了。
傅懿行听到这个词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是别人看起来的状态。
但我知道他不开心。
他并不是那种脾气好到能任人宰割的人。
傅总还是没有发作,倒是迢迢转过身去,对陈凯说:“他去不去,关你屁事。”
这话听起来还挺酷的。
陈凯根本不理迢迢,对傅懿行说:“我是为你好。”
“谢谢你,我现在挺好的。”他把耳机c-h-ā上了。
“听到没有,人家挺好的。”迢迢又拖着陈凯往外走。
陈凯看起来有些落魄,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挣开迢迢,吼了一句“你别碰我!”,掸了掸袖子,自己走出了教室。
迢迢从窗户里目送陈凯离开,然后用胳膊肘撑住了桌子,凑上来说:“他是不是有病啊?老师都没让傅总去那个破学校…我以前去那里考过试,那儿环境简直恐怖你知道吗,厕所是那种一长条的,不是每个人上完都能冲水的那种…我看到那个厕所硬是一路憋到了地铁站,都快吐了,恶心死我了。”
我挑了挑眉,说:“他也不知道那里这么差呀,人家确实是在为傅总着想呢。”
谷yá-ng半天没吭声,忽然冒出来一句:“你不觉得他控制欲有点太强了吗。”
陈凯这个人,确实有点奇怪。
食堂中午做了剁椒鱼头,我被辣得够呛,傅懿行把他自己的翅根夹给我,把鱼夹走了。
谷yá-ng和路迢迢对他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我自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陈凯,他成绩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这次只得了三等奖?”路迢迢也觉得鱼辣吃不下去,挑挑拣拣地翻着炒花菜里头的r_ou_丝吃。
傅懿行说:“太紧张了。”
谷yá-ng点点头,“得失心太重了。我觉得他肯定是那种考前睡不着觉的人。傅总,我看你最近也没在刷题了,你是觉得稳了?”
“没。”
他是不是有点儿谦虚?
我说:“以后我给你带点核桃,补脑的。”
他笑了笑。
“学数学容易秃顶,我给你带瓶霸王吧,我妈公司最近发了不少。”路迢迢把r_ou_丝吃完了,又开始用筷子折腾鱼。
谷yá-ng说:“您闭嘴成吗。”
“我不。”
秃顶好像容易遗传,我没见过傅总爸爸,“你爸头发多吗?”
“算多的。”
路迢迢不知道为什么又兴奋起来了,“毛发浓密,嘿嘿。”
我想我应该理解了他的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天看的片子,两个男演员私、处的毛也剃得很干净。
是拍摄需要吗?
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你说为什么那些男演员也要剃毛啊?上次我看到那个,两个身上都没有毛,正常人不会不长的吧。”
迢迢和谷yá-ng对视了一眼,忽然笑得有些邪恶。
傅懿行放下筷子,“两个男的?你为什么要看那种东西?”
我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该说,便笑着打哈哈:“随便看看…”
他嘴角微微弯起了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抬眼看我,我又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他的眼神,有些野x_ing,像非洲C_ào原上注视着羚羊的豹子。
“傅总,你既然喜欢男生,那你也应该多学习学习是不是?我给你分享一点资源?”迢迢双眼放光。
他一直热衷看到傅懿行产生七情六欲,也最喜欢和人分享手里的种子。
傅懿行没说不要,虽然也没说要,但我觉得他不是不要的意思。
“路迢迢,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不是直男吗,你下百合片我还算能理解,下钙片做什么?”我问。
“我想着万一哪天你需要呢?是吧?你看你不是和我要了?”
谷yá-ng乐疯了,坐我身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笑声。
他这话说得不对,但我竟然没办法反驳。
我确实找他要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自证清白,虽然我也不清白。
傅懿行说,“我想看看他看过的。”
“我只看过一部!”不知道我这个时候说话还有没有人信了,“真的,名字叫什么什么beach,其他我都没看过。”
走出食堂的时候,谷yá-ng悄悄附在我耳边说:“我以为你是拿给傅总看的。”
我硬着头皮告诉他:“没,我自己看的。”
谷yá-ng又笑了一下,没再多问。
放学的时候我跟着傅懿行来到车棚,想起来我还欠他一个愿望。
“你想要什么呀?”
他愣一下,然后说:“先缓缓,可以吗?让我想想。”
“没事,慢慢想。我不会忘的。”
ch.un天在这个时候绽放得极其浓烈,四处都有勃发的力量。
推着车路过主楼的时候,我看到海棠树上已经结满了花苞。
我不知道是学校里的海棠特别有包容x_ing,还是所有的海棠都具备这样的品格,它们绽放的时候,树上不全是粉里透白的颜色,花与叶相互依傍,相比于那些开花时不长叶子的树木,色调上,海棠不占优势,但我却觉得粉粉绿绿的样子最可爱。
我还记得它们去年怒放的样子。
转眼间,我与傅懿行,也一同经历了夏秋冬ch.un。
车棚到校门口这条路,早有早的景致,晚也有晚的格调,下雪时好看,ch.unr.ì里,也让人心里欢喜。
这个季节,这个校园,最适合谈恋爱了。
“傅傅,你觉得唐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喜欢的男生,会不会是唐城那种类型的?”
他转过头来看我,眼睛被暮色衬得格外好看。
“他是哪一种类型的”
“瘦瘦的,小小的,皮肤白得像牛n_ai一样,脸也很漂亮。就是那种,江南的小公子的感觉。”
“不喜欢。”
我伸出手指碰了碰车把旁的铃铛。
一声脆响划破了黄昏的宁静。
傅懿行不会骗我,我与他的关系,至少在我看来不能用时间计量,所以我觉得他不会骗我。
那唐城说傅懿行不喜欢他就是真的。
一开始我也希望傅总不要喜欢唐城,可是他说出来的时候,我又为唐城惋惜。
“我以为你会喜欢唐城的。”
傅懿行眉头皱了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不知道。”
他半天都没说话,最终蹦出来一句:“你呢?你为什么要看G'V?”
我不想把唐城j_iao代出来,我想如果我站在唐城那个位置,我不会愿意让一个我单方面喜欢的人知道我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煎熬,这样很丢脸,我宁愿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