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速去整理行装下山。”
“…”
“经过山门,唤临潺上来,再与他们交代好,若见到临漫,让其速来见我。”
“是,师父,那我去了。”
“你是否需要去信皇城,调些兵马过来?”齐明烜俯身问道。
婧柔不语,越过她看向云占。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果有大批兵马上山,扰了此地清静,那算个什么事?
“这位临渊道长,看起来有些孩子心- xing -,让她去西夷可稳妥?”齐明烜见对方不回答,又转身问云占。
“此去西夷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之所以差他二人只因他们命硬,倘差别的弟子前去多半是要折在那里的。”云占向外望了望又说:“我另一个徒儿快回来了。”
她转看另两人,略一思量,担忧言道:“近日,师姐的阳魂越来越弱,也不知临浪是否能将她迎回。”
“云冉道长遇到的事,如此严重?”婧柔扶着床边起身问道。
“恐怕,比殿下想像中还要严重的多。看来我还需传信与纯沨,让其火速下山。”云占言罢准备跨出房门,可忽又转身来到床前,伸出手指点在婧柔双眉之间,山根之上的位置道:“此乃命宫,下次殿下神魂再坠幻境,若想脱离可用随身之物戳破这处,自可化解。”
“随身之物?何故?”
“幻境中除了殿下随身之物,旁的或皆为虚幻假物,当不得真,也不可用。”
她说完便疾步而出,婧柔却暗暗心惊,开口问道:“云冉道长在此间可是号称真仙,遇到了何事竟这样要紧?”
齐明烜先前见她起身,就去衣柜取了中衣,又挑了一件粉色外裳,重新坐在床边说:“先把衣裳穿好。天外有天,世上的高人多了去了。昔时那天神门徒连面都没露过,你不也一样失了心?”
婧柔穿衣的手指一顿,扭着脖子在对方脸上转了几眼。
“呵,怎么了玙儿?”齐明烜好笑的挑了挑眉问。
“玙儿也是你叫的?”婧柔穿衣神速,不快的问道。
“哼!”齐明烜赌气似的离开床边,走了几步又回头问说:“乔瑾之的玉珏你都戴得,你的小名我竟唤不得?”
婧柔不自觉的捂住胸前玉珏高声道:“当年的事你既然都知晓了,现时还说什么废话?”
“废话?”齐明烜动了怒,快步走回去才发觉自己并不能把眼前人怎么样。她愤愤的立在床边说:“你做什么说当年?那非是‘当年’!都不知晓是哪辈子的故梦前事,却要我来担这份怨恨!”
“我何曾怨恨过你?”婧柔想也没想就反问出口。
齐明烜瞬间愣住,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两人又窘了一时。
“呵,也是,你何曾怨恨过我?就算在京时,也是我骗你,你并没有对不起我。”齐明烜浅笑着又坐回床边说:“除了你点我- xue -道,夺了虎符那次。”
“你记的倒清楚!”婧柔讪讪的回了一句嘴就起身下床。
“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与我拌嘴。”齐明烜边调笑着说,边跟随她走到外间,从简易衣桁上取了貂裘与她披上。
婧柔将肩上貂裘向上拢了一下,走到门口向正殿方向望去,只见那处雾蒙蒙一片,继而愁容满面的说:“还真是前路渺茫啊。”
“不用太过担心,总会有法子与你解困。”
“与我解困?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婧柔当场又显出几分不快之意,补了一句:“也只有你,整天只想着自己。”
她说完拾级而下,身后人却站立在原地。
“我说的不对么?”她觉察到对方没有动作,回头问道。
“你说的对。”齐明烜失意的应了一声,径自向前行去。来到通道处西侧亭前她又颓唐的言道:“我这自私的一生,有何好夸耀的?”
婧柔见她如此又有些不忍心,率先走进亭中坐下,欲扯开话题,于是开口说:“咱们且谈谈别的吧。”
齐明烜也至亭中坐下,两人对坐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再谈任何别的话。
停了半日的雪,又悄无声息的落下。
婧柔实在不愿意这样干坐着,她想,对方今次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可能与此人知晓前尘事有关。
“那些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是云占真仙使术相助,”齐明烜说完,忸怩的笑了笑又道:“玙儿,与那些前尘有关的事,咱们再也不提了。”
婧柔这次没有去纠正她的称呼,只是问说:“有关的事?”
“嗯,相关的,所有的。”齐明烜指了指外面又说:“你看,这离苍夜雪,咱们终究是共赏了。”
“你好意思提离苍夜雪。”
见对方这样说,知是想起了昨夜的不悦事,因而转问:“你何时见过夏颦?”
“何人是夏颦?”
“昨夜,朝你掷飞镖的人。”
“她?先前见过一次。天师圣诞前,去锦云宫传话,言说你邀我清谈那宫婢便是。”
“她并非芷云宫人,我也没有让她去邀你清谈。难怪你昨夜反应那样大,你以为我之前在骗你。”
“算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婧柔不自在的挥手道。
“那,我母妃身故当晚?”齐明烜顿了一时,低头问出声。
婧柔今晚醒来一直避开谈及此事,担心惹对方伤怀。这时既然她问及,便将那晚情形与之一一细说。
“这样说来,你当晚没有见到夏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