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不在当场。不过,那一绿衣女子我没看清,不知是不是她。”
“即便是她,她也不可能亲眼见到你害我母妃。可她与我们言说此事时,却言辞凿凿,前后经过也陈说的很清晰。”齐明烜握了握拳站起身又言:“但,绿衣人若果是她,那她与我母妃的事定是有莫大干系。”
“她到底是谁?哪个宫里的?”
“她,她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但自小是与春玳在一处学艺的。她一直私下里投在我与皇兄一边,我们也未将她当作外人。”
“这些事,你须得好好想想。对了,你离京,怎到此处了?”
齐明烜回头望着她,叹了口气才将前番离京后的遭遇同对方讲明。
“啊!那甘墨旋这样弃信忘义?与当年的赵贞娘倒有一比,你与她还真是天造地设,般配的很。”
齐明烜美目一凝,故作凶恶的回说:“赵贞娘是赵贞娘,我是我,方才不是说好了,前尘所有都不要再提。还天造地设?我与那人已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噢…”
“也不知那楚国的纯沨道长在鬼眉峰采到所需的几味药材没有,春玳的脸,唉…”片刻后,齐明烜重新落座说:“跟在我身边的人大多遭了难,我实在问心有愧。”
“春玳的脸?所以,纯沨在路上救下她时,她的脸伤了?”
“嗯,我没见着。听她自己说,是被蛊毒所侵,毁了容貌。”
婧柔被对方情绪带动,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天晚了,夜又冻,回房去吧。”
“好。”确实在外面坐了好久,婧柔起身乖乖的跟在后面。
她见对方停在自己门前便歪着头问:“你还进去?”
“嗯,”齐明烜走进房里,坐在桌旁说:“情势不明,生死攸关,我守着你。”
“不用了,你这转变太大,我惶恐的很。”婧柔立在门边说着不敢进去。
“呵,玙儿,我只提这一次。赵贞娘虽不是我,但你失心堕入轮回道,我却不能说那些过往与我毫不相干。此生护你,也是清还前尘宿债。”
“前事都过去了,你也不必放在心间。以后咱们便做朋友,你执着于往昔,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婧柔拧着眉,不安的回说。
“若麟儿的心之灵没有护她半生,许是可以过得去。”
“什么心之灵护她?”婧柔跨进房问道。
“你不知么?那你都忆起何事?”
“赵贞娘走了,那司马来取了心,后面我都不知晓。”
“原来如此,”齐明烜说完站起身将房门关上,推着对方进里间,又放下帘子说:“去歇了吧。”
此时已是后半夜,外面依然飘着雪,房里的人却哪里还能睡的着…
第69章 第六十八节 浮生何如
“年少时,我与母妃的感情还算是可以的。”
静谧的房间,两人隔着暖帘,半晌后齐明烜听对方没动静就开口低声说。
“后来怎么了呢?在京中你似乎与她很不亲近。”
“皇叔当年遭一干大臣弹劾,列了许多罪状,最终定了谋反之罪,太子位被废没多久,在宫外身故,此事你听说过吧?”
“嗯,这些,应是…”
“牵头弹劾的是当任御史令,你可知他是何人?”
“听说姓蒋,但不知是何人。”
“嗯,是我舅舅。”
“你舅舅?”
“父皇刚刚登基,舅舅就下了狱。他原是想助母妃做皇后才会联合父皇去弹劾皇叔。啊,也许,他自己也在做那国舅爷的美梦吧。却不想梦境终是梦境,自己身死不说,母妃最终也没有做皇后。”
“这些,为何会影响到你与熙妃娘娘的感情?”
“舅舅非常有才学,也很疼我与皇兄。况兼,他还有三个女儿,她们…唉,真可笑,到头来连他最疼惜的姐姐也背弃了他。”
“当年你舅舅家遭难,难道与熙妃娘娘有关?”
“那时我还是个孩童,本来并不了解发生了何事,直到后来皇兄拉着我去找母妃,想为舅舅一家求情,我才知晓这里间的密事。”
婧柔有些迷糊了,舅舅家遭难值得她兄妹二人与母亲疏远,可当年遭难的还有她们的叔叔啊。前废太子被人弹劾死在了宫外,那幕后之人不正是她们的父亲么?为何她二人不为叔叔鸣不平?
“你们因为这事而怪熙妃娘娘,那前废太子一家呢?为何不怪你父皇?”她心中有了疑问,就脱口问出。
“那些,那些是…”齐明烜支吾其词,好像内里还有些不能与之言说的事。
“浮生何如?如梦之梦耳。我只当你心有愁绪想与我诉说,现时看来并不是。既然非是谈心,那你也不用再说,我亦不想知你们那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婧柔烦躁起来,闷闷出口。
“我不是不愿同你说,只是想起从前诸事心中愧怍难当,担心你瞧不起我。”
“你可行了吧,迷而知返犹未晚。”婧柔是真适应不了对方如此巨大的转变,不欲再谈,除去衣裳说:“但时候晚了,你想待在外面就待吧,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说话,我要歇了。”
齐明烜似乎察觉到对方的躲闪,苦笑着闭了嘴巴,就这样坐在凳上想东想西,最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开心的乐起来。
翌日,秋逸在外敲门,待到房门打开她惊呼道:“婧武公主!”
“进来,”齐明烜让出路来又问:“外面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