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城 下+番外——高悦【完结】(10)

2019-03-26  作者|标签:高悦

高悦又问:“你平时锻炼吗”?路德说:“经常去健身房”。高悦高兴地凑近乎:“我也常去游泳馆、健身房”。路德嗯了一声。两人又没话了,默默走路。

接近哈德逊大楼的时候,他们说着大楼哪侧能看到什么风景之类无营养的话,进楼、坐电梯上去。路德的房间和高悦的房间在同一层同一翼,但离开得很远,在两头。路德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空酒瓶子。高悦在门口等着。路德的房间配置和其他房间一样。他眼睛在桌子、书架上来回扫,想看看有没有共通的爱好,但是没发现什么。书架上有几部大块头的书,象是中世纪欧洲历史之类,高悦一窍不通。

路德道歉没找到瓶子,把酒的品牌写下来给高悦,说:“以后你喝这个,只要不太多,肯定没事”。他的字迹流畅飞扬,有些潦草、很好看。高悦感谢着接过,知道自己按正常情况应该就此回身离开,但是又怕以后再没有理由来骚扰路德,舍不得,在门口磨蹭,假装仔细看字条上的字。

路德笑了笑,说:“晚安”。把门在高悦鼻子前面关上。

87、次日

高悦那一晚上本来很高兴,回到宿舍后却心情郁闷。他思路紊乱。长这么大,在认识的人里,论长相和身体的吸引力,路德绝对能进前三,光靠外貌就让人心神不定。来美国这么几个月,周围的同学中,路德是唯一一个戴女式项链、没有女友、也是不多的对高悦耐心的人之一。

一方面,高悦觉得自己不能太黏路德,如果超过一般同学的层次,会把他惹恼。另一方面,他自我安慰:路德如果是Gay,肯定会原谅自己,顶多笑话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不是Gay,未必敏感。

同时,他对自己整晚拙劣的表现非常不满意:既不幽默、又不睿智、话题还窄,傻呼呼的。说了一晚上话,东一榔头西一棒,仔细回忆,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不仅对路德的兴趣爱好

一无所知,自身的长处也没有展现。明知道路德是温和的人,却仍然处处掩饰自己的对新世界的无知,不够坦诚。

高悦埋怨自己:该说的没说;又宽慰自己:不该说的也没说。

晚上他洗完澡,光着躺在床上,想到大楼另一侧路德也正躺在同样式样的床上,冲动起来,把笔记本电脑抱过来,看了两段GV,将身体放空。完了以后,一点也不困,患得患失。一会憧憬如果路德是Gay,又对自己有意思,接下去的日子将多么美妙。一会担心根本没有借口去再次接近他。一会担心路德是Gay,但是不喜欢自己。

高悦想:目标放低点,先看看能不能一起随便玩玩,然后再看长久发展是否可能。

如果是国内,确定对方是Gay之后,高悦有大把经验拉对方下水。无非是动物□前求偶的四个舞步:逗学说唱。首先是试探兴趣、逗对方多说多作,看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和事情。第二是投其所好,把自己包装成对方喜欢的形象。这时候如果顺利就可以上床了。如果不顺利,第三步是考察对方为什么犹豫、然后甜言蜜语:如果对Gay性向抵触,要从心理角度开导;如果是对某种身体交流反感,那么就从容易的开。最后一步动手,讲究节拍、节奏,不能犹豫,然而必要时要会自然地退后一步。这样几步下来,长期关系不好说,挑逗一夜情一般没问题。高悦眼睁睁看过圈子里的老狼如何对新人下手,他自己也经历过几轮。事实上,这种投石问路、欲擒故纵的手段,虽然劳神费力,但是男骗女、女骗男、政府骗愚民也常用,乐此不疲。

但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高悦不知道如何进展。因为语言障碍,最关键的嘴皮功夫大打折扣。连路德是不是Gay都模模糊糊,这个前提没有,说什么都白搭。

高悦知道如果自己有了心事,会胡思乱想非常多的东西。他回忆起以前在圈子里闲聊,所谓“猎心”好似打猎,讲战术、战略的。想得心烦,索性爬起来列了个清单,慢慢回忆晚上的细节,一一写下自己的观察:有什么理由路德可能是Gay——他戴女式项链,没有女朋友,举止文雅柔和,另外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什么理由他不反感自己——他和自己说话的耐心是装不来的。

高悦渐渐地把思路整理清楚。打定主意:

一、路德是Gay的机率是三成。高悦写到这里,想了想,又把三成擦掉,改为两成。

二、路德肯定是本杰明邀请去酒吧的,下次见到本杰明,打听一下路德的背景。

三、一个现成的再去找路德的理由:买几瓶他推荐的酒,找他道谢、一起喝。

四、整晚说得太多、听得太少,太失态。下次一定要试探清楚路德是不是Gay、对什么感兴趣、可能喜欢什么样的人。这几个基本点有了,往下发展才顺利。

五、如果路德不是Gay,一定要断了糊涂心思,别闹大笑话。

想明白了这些,心里放松下来,上床、关灯、睡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是周日。高悦无所事事,处理了一会电子邮件。想起路德,心里发热,忍不住跳起来出去买酒。这种牌子还挺难买,坐公车到附近的超市,没有。超市经理说旁边有个专门卖酒的大店。高悦进去,让店员带路,总算在一个货架的角落发现。付钱的时候出了问题,收银员坚持要看高悦的驾驶执照,确认他够岁数。高悦没有驾照,能证明岁数的文件只有护照,没有随身带,学生证对方不接受,只好悻悻地空手离开。他心想:美国人真死脑筋,要是国内,做生意还来不及,谁管你岁数够不够。

回到宿舍已近中午,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给佛朗西斯科、本杰明打电话,问是不是一起去吃午饭,不出所料,两人都不在。高悦心念一动,一股冲动冒起来,不可控制地拿起电话拨了路德房间的号码。拨完号码的下零点一秒,电话铃一声还没响,路德就拿起话筒。高悦本来还想利用电话铃响的几秒想想说辞,这么快接通,有点措手不及,连忙说:“路德吗”?路德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高悦又问一遍:“这是路德吗”?

路德的声音非常奇怪,似乎很惊讶:“悦,为什么是你”?高悦心里有鬼,被这么劈头一问,一时哑口无言,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解释:“宿舍名录、能查到你的号码、怎么了”?路德很慢地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东西:“你刚才给我拨电话了,是吧”。高悦很奇怪他这么问,稀里糊涂地回答:“当然啦,不拨号怎么跟你说话”,又问:“你现在是不是很忙”?路德没回答,过了两秒,说:“我不忙”。

高悦被一打岔,差点忘了为什么打电话,倒也不害怕了,接着问:“我去吃午饭,你一起去吗”?路德反应很慢,半天才说:“我也正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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