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第 10 章 ...
“院长的电话,叫你过去一趟。”于颖挂下电话,跑到隔壁通知铭。
“哦,我马上去”
放下手里刚刚拿到的化验片,铭走到楼上的院长办公室。楼道里安静得连脚步声都震耳欲聋,与楼下的喧闹相去甚远。
“您找我?”,铭走到办公桌前。这个一派尊贵气质的院长先生只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当时来工作都是梁如盈打点好的。
“你也听到消息了吧?k党前任主席正在院里抢救,心肌梗塞。”
铭回想起早上搂门口成群的记着,面色有些难看。一直以来他都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可是一旦听到有关陆枫的新闻都会不由自主地混乱起来。陆远在医院里,那么少不了与陆枫碰面了吧
“是”
“我们打算请瑞士专家主刀这场手术,你不是在德国念过医学么?就由你来做副手,给他们当翻译”
虽然之前有些感到院长叫自己的目的,但没想到会是直接任命他做陆远手术的负责人。外国专家……心肌梗塞……,铭的大脑有些晕
“可是,院长,我是脑科医生啊,陆主席不是心脏手术吗?”
“你也应该挑大梁了,院里也要培养年轻的力量。”
院长皱了皱眉,“不用考虑,这事就这么定了”
铭不再说话,他也没注意到院长答非所问,心里慢慢地被各种想法淹没了。终于要再见面了。
回到办公室与其他几个医生准备材料,给陆远做手术虽然压力很大,但也不是不能成功。只是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他感到头痛,这一点他丝毫没有遗传陈起凉的强硬手段和依妲的圆滑,连陈永赫在世的时候也没对自己抱有多大希望。
刚刚去德国上学的时候心里全是恨意,痛恨自己的出身,痛恨别人评价的目光。后来随着年岁和经历的增长,有些伤痛也慢慢愈合,对于陈家的偏执抵抗也不再明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如果自己认为不后悔,那么也不必在意其他人怎么看。
楼上的办公室里院长刚结束一通电话,上级突然调过来两个瑞士医生来手术的举动实在没有必要。而且点名要铭来做翻译更是蹊跷许多。
院长双手交叉在前胸,心想那个年轻人果然还是有背景。
就连以往不爱说闲话的于颖都有些激动的神色,然而铭清楚旁人看起来荣耀的任务却包含着中间许多复杂的程序。如果确定要给陆远动刀,那么免不了会被k党的人调查一番。
下午接待了刚刚飞来的瑞士专家,铭陪着两个人检查了陆远的病情。初步确定两天之后手术。
他特地观察了陆远的面容,十年前那个高端杂志上意气风发的政坛领袖早已失去了矫健的气势,显然已是垂暮之态。
原来十年可以改变很多。铭摸摸自己的脸颊,感受不到什么明显的变化,可能是心态变了吧。
第二天铭开始亲自监督陆远的情况,2小时一次例行报告。进入术前准备期,病人不能吃固体食物,只能靠输送营养液维持运作。
院方为了让铭全力给陆远进行治疗推掉了他的其他脑科病人。然而铭坚持做完前天入院的一个高危患者的手术,所以上午的第三次检查就错了过去。
从手术室里刚走出来就奔到楼顶的特殊病房进行补测,铭在靠近门口时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病房里有声音,有人在说话。
疲惫的大脑反应到现在是中午探视时间,再走近几步,铭清楚地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心头一震。
是陆枫。
铭感觉所有血液都涌上头部,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办?有那么一刻铭是想转身走掉的,但是逃避的伎俩只会证明自己的软弱。
慌乱之余摸到口袋里一个软软的物体,口罩。松了口气,他将带子套在耳朵上,握着文件夹走了进去。
没有去看坐在病床一旁与陆远聊天的人,铭集中精神观测着仪器上的数据,陆远的脸颊因为长时间输液而有些浮肿。他沉默地注射了一剂药水到输液瓶中,飞快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医生,我想去卫生间,麻烦帮一下”,陆远喊住欲走的铭。
冷却的皮肤再一次燃烧起来,铭僵硬地点了一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几乎没有喘气就下楼回到办公室,铭通知于颖叫护士上去照看陆远。
“可是楼上已经安排了护工了,只要按铃就可以了”,于颖解释道。
平静了心跳,回想到病房门口的补品
“叫他们不要擅自带食物到病房”
于颖走了出去,铭呆呆看着桌上的材料,左边还放着一本不太新的中德医疗词典。瑞士专家制定出来的手术方案被同事们批判得体无完肤,那几个院里心血管专家纷纷表示手术措施太过危险。
铭之前辅修过心脏方面的专业,看着报告书也有些担忧。
“亚洲人的体质又不像欧洲人承受力那么强,动这么大的血管当它第二天就会长回去吗?”,一个院里的教授级人物站出来争论,其他人也窃窃私语表示赞同。
“无奈没有别的冒险方案了,如果能提供出其他有效措施我们可以修改”,铭重述着外国专家的话。
午休时间医生们都离开吃饭去了,只剩下铭一个人继续回想着上午的讨论。面前的一张白纸密密麻麻记录着会议内容,却看不进去。
门突然响起,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声请进,没有抬头注意。
直到发现脚步声的特别之处才偏头看了看,吓了一跳
“你好,陆主任”,陆枫伸出右手,“怎么不戴口罩了呢?”
铭并没有第一眼看到陆枫的紧张感,但也有些不自在
“有事?”
“没事。”陆枫做到铭对面的位置上,“真是很巧,竟然会是你”
这里是全国最好的心脏病医院,陆远不来这里来哪里?
最好装作不在乎,免得又被嘲笑。铭感受到身体内部的强烈自尊有开始作祟。
因为先爱上,所以是输家。
“恩”,干干脆脆的回答,不留一丝痕迹。
“他的病还有希望吗?”
“或许”
“手术成功几率大吗?”
“说不准”
“他还能活多久?”
“要看手术情况”
“铭!”陆枫被模棱两可的回答气得有些恼,站起来走近铭。
“你还在生气,对吧”
铭摇摇头,下一秒下巴就被人抬起来。
“我知道很难让你相信我,但是你还是对我有感觉不是吗!”
铭推开他的手,“我现在活得很好,恳请你不要来扰乱我的生活”
还是无法狠心说出伤害陆枫的话,本来可以用更加恶毒的语言攻击,却还是流露出真实的想法。
“过了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找你。”
就差一步铭就要动摇了,陆枫的邪魅眼神正布好陷阱等待着自己跳入。紧紧抓住旋涡的边缘,铭撇开头。
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11
11、第 11 章 ...
"没有放弃",多么感人的承诺,只可惜现在的铭不会再相信了。
其实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十分简单,如果当时自己选择留下来在陆枫身边,他们可以跌跌撞撞走到一起。虽然陈家和k党之间存在利益纷争,但是坚持下去总是会被应允的。
问题不是外界压力,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陆枫的多情已经泛滥到自己忍无可忍的地步,即使自己可以为他不管不顾,人也是有尊严的啊!知道陆枫是因为想要接近陈起凉才会找到自己,那么就不能再坚持下去了。
知道离开陆枫的数年后铭发现自己还是爱着这个人。可是他不想与其他男人,k党或者利益集团分享陆枫,因为爱得太多所以想要独占他的全部。有时侯铭希望把陆枫变成自己的禁脔,不许离开自己视线一步。
“真是为了你什么都放弃了啊”,铭自言自语道,为了陆枫开心都可以主动承担做下面的痛苦。
只是这种又爱又恨的痛苦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永远没有尽头。
“没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如果想要的话就去争取”,梁如盈在一旁说道,两个人一起坐在古宅深处的花园静坐,二叔则还是扶着拐杖靠在庭院中间的大树上不知道思考些什么。
“这些年我一直跟陆枫在一起,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恐怕只是对我的歉意吧,他不会对我认真的”,铭淡淡道。
“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呢,不要强迫自己做看起来理智却痛苦的抉择。为了所谓的前途,二叔他们全部放弃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后半生都生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如果当时选择了自己爱的人,即使死去也不会留下这么多遗憾。可能他们没有选择余地,只能服从家族的利益,可是我们有啊,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有办法在一起。”
梁如盈犀利的目光穿过黄昏的灰暗光线直刺铭的内心深处,“一直顽固地相信自己的理智,才是最大的傻瓜。你的心里明明想着陆枫却不肯承认,难道不痛苦吗!”
“可是他背叛我,他爱的是陈起凉,不是我”
“如果他告诉你他爱的是你呢,总是逃避怎么会知道陆枫的想法?陈永赫下葬的那天他在门口守了一天一夜想要等你回来,知道淋雨昏了过去。”
铭的眼神波动了一下。
“傻瓜,当时我被依妲紧足不能回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
“他一直再等你回来,铭”,梁如盈站起身走远,“他现在还在医院里”
铭看着二叔迷惘的剪影心中顿起波澜。蜷起身体,把头深深埋进膝盖中。
陆枫这个笨蛋。
铭疯狂地踩下油门,飞驰在傍晚荒凉的市郊高速。随手甩上车门冲到办公室里,陆枫果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抽烟。
该死的寂寞表情。
上前拉住陆枫的手腕,扔到副驾驶坐位上。铭飙回到自己租下的公寓楼下。
“你有没有吃饭?”,铭熄火问道。
“你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吃饭吧?”
狠狠堵上这张日思夜想的嘴唇,两个人一路纠缠着跌倒在客厅的地板上。
“我不会原谅你,所以你就把自己陪给我好了”,铭撕咬着陆枫的胸口的深色皮肤,含混不清地说道。
“如果你是想做上面的话,早说就可以了,我也可以让……啊”,铭气恼地掐了一下陆枫微微昂头的□。
“废话,我不会再客气了”
两个人快速脱下对方的衣衫翻滚到床上,铭一只手按住陆枫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放到嘴里吮吸。
“真想把你从这里吃掉,这样就不会再担心了”,铭将手指探入到陆枫的□,蛮横地扩张起来。
陆枫没有说话,微微张嘴快速地喘息,刚刚铭舔舐手指的媚态激发出身体里久久不曾开启过的记忆。当初的青涩少年如今面部轮廓更加深邃,嘴角晶莹的银丝煽动着猛烈的欲火。
“恩……”,陆枫吃痛地闷哼出来,强行被翻身抬起臀部,撕裂的痛楚有些逼近忍耐的极限。只有背对着铭咬着手臂克制**。
铭发现身下人的小动作,一把拽过陆枫,“咬我,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怎么舍得”,陆枫强忍着摇头
铭停下□的运动,一口咬上陆枫的锁骨,“像这样,懂吗?”
“不要停啊”,陆枫小声说道,脖颈处一片湿润,“不要管我”
夜晚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窗外模糊一片。屋里的喘息声摩擦声一直持续到凌晨十分,铭缓缓从陆枫体内抽出,恍如隔世。横抱起已经疲惫不堪的人放进浴缸,铭静静坐在浴缸边抽烟。
陆枫双眼紧闭泡在温水里,不一会就滑了下去。铭紧张的丢掉烟扶起陆枫,
“啊”,铭痛呼一声,烟头掉到腿上烫出一块痕迹,陆枫也睁开眼
“怎么不小心呐”,有气无力的声音回荡在浴室上方。
铭低头注视着陆枫慌乱的神色,发梢因为浸水而贴在额头上,显得十分魅惑动人。
“没事,你还是注意自己吧”,铭的声音清冷得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要去医院了”,铭起身离开了了房间,留下一个冰冷光裸着的背影。
清晨6点的急诊搂人还是很少,两位瑞士专家已经在手术消毒间准备。铭的办公室里聚集着两三个参与手术的护士,于颖看到脸色苍白的铭问了一句
“主任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铭扫了一眼镜子里冷峻的面容,淡淡回答,“没什么问题”
几个年轻护士抱着手术准备材料放到铭的面前,走了出去。铭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却被于颖轻轻摇醒。
“主任,有人找你”
陆枫安静地站在门口,铭有些诧异。
“怎么不休息?跑到这里做什么?”
“今天陆远手术,我来也没有什么不对。而且你一夜没有睡觉,我担心你的状态”
铭将视线投射到陆枫身后的柱子上,“我没什么事,手术不会有问题”
“我只是担心你”
“你在这里只会影响我”
陆枫双手把铭固定在墙角,剑眉上挑。
“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才会安心。不管陆远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抛弃你。手术之后我会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
“谢谢”,铭转身欲回到办公室,却被陆枫一把拉住
“就再相信我一会,铭,我没有去参加竞选已经表明了我的决心。欠陆家的债我已经还清了……”
铭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模样,一手扶住陆枫的下巴吻了上去。
“虽然有摄像,那就祈祷不会被看到”,铭离开陆枫柔软湿润的双唇,头也不会地走进房间。
手术室密封而压抑的空间很有效的阻隔了许多杂念,铭专注地投入到手术中来。源源不断的血液从陆远的身体里涌出,又从输血管里涌入。5个小时之后一位瑞士医生已经在一旁休息,疲惫感顿时袭来。铭和剩下的几位院里的教授开始缝合伤口。
一层层门被打开,铭跟在陆远的病床后走了出去。眩目的阳光射入顶搂的落地窗,令人头晕目眩。
“我有点累了”,铭倒在陆枫的怀里。
“让我睡一觉”
模糊感觉到风吹过脸颊,梦里好像有人吻住自己的嘴唇。
反射性地咬回去,头顶上方的人没了动静。
“这回可以安心地休息了”,铭想着,把身体向温暖的怀抱里靠得更紧一些。
12
12、番外 ...
街道两边的树木和景色飞速地向后闪去,铭坐在豪华轿车的皮椅上捕掠着整个城市的景观。从有记忆之后就没有来过这个城市。今年假期母亲特意把他接来与家人团聚对于13岁的孩子来说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就要见到父亲了,铭想,印象中的父亲早已模糊不清。
守在华丽恢弘的客厅里等待着父亲回家,铭靠在沙发一角泛起困意。直到母亲把自己叫醒才发现父亲已经坐在餐桌旁。
看到男人严肃冷漠的表情令铭有些生畏,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爸”,然后坐到对面。
席间的气氛沉默冷清,父亲没有说一句话,母亲也保持安静。
有那么一瞬间铭想回到寄宿学校里,至少在那里吃饭还会有同学一起玩闹聊天。
死人一样。
铭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赶忙收回目光。
父亲的面容虽然冷酷,但是俊美非凡,仿佛精心雕刻过的作品。眉宇间的气质让铭感到有些陌生的熟悉。
“阿铭吃完饭就回去休息吧!”,依妲带着铭来到卧室。
“虽然爸爸有些不爱说话,但是他也是很好的人”,依妲不动声色地解释道。
只能怪铭太像他了,依妲回想餐桌上陈起凉复杂的眼神。
一连几天铭都没再见到父亲,依妲告诉他父亲很忙,所以铭也没多说什么。一天夜里陈起凉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摇醒了刚刚入眠的铭。
“爸,什么事啊”,铭揉揉模糊的眼睛。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吻住嘴唇,身上仅有的一件薄薄睡衣也被撕扯下来。
“呜……做什么!”,铭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在做一些难以理解的亲密举动,大大小小的吻落在自己的胸口,腹部,甚至是,那里?
嘴巴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一股强烈的酒气弥漫在整个空间。双手被皮带绑住,□则毫无预兆地被穿透。
痛!铭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呜噜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强有力的怀抱。
肩膀被咬得血肉模糊,铭听见父亲喃喃说着什么
“起泽……”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铭听见母亲在外面呼喊着父亲的名字。
撕裂的巨大痛苦和混乱的敲门声混杂在一起,铭感觉最后一丝支撑的气力也消失了,只能默默被摆弄着身体。
恍惚之际铭好像听见母亲在身边哭泣,可是醒来之后看见依妲还是一副镇静的模样。昏过去又醒来,铭徘徊在意识边缘,他听见有人在争吵,然后自己的身体被再次刺穿。
后来睁开双眼静静审视着这个世界,铭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上正发生着什么。他不在是那个可以装傻装无知的小孩子了。
陈起凉□了他。
依妲把铭送到了一栋白房子里,四周安静得诡异,只有白色衣服的人来回穿梭。一扇透明的玻璃门成为铭逃跑的唯一幻想。
每天都有人来给自己注射药物,铭看到这些死寂的人都不禁心生恐惧,因为每次那些蓝色的液体注射到身体里都会不由自主地睡过去。
也许睡了很多天,铭感觉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母亲再次出现,把自己带出了玻璃房子,来到一所学校门前。
“你的童年结束了,阿铭,从今以后要学着把自己变强”
行走在校园里的青春少男少女们纷纷侧目这个脸白得不正常的新学生,窃窃私语要怎么捉弄他。
一个与铭差不多年岁的男生走了过来,微笑道
“我叫言延,是你同班同学”
铭也勉强点点头以示友好
“忘掉之前所有事情,现在你叫陆烟铭”,依妲临走之前嘱咐道
“我是陆烟铭”,话一出口,泪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