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羡说着话就要起身,虽然隔着电话,顾亦怀却好像能看到般吓得急忙出声阻拦:“不,不用。她没什么事,就是……一时不注意受了点凉,有些轻微感冒,吃过药早好得差不多了。”
“你不用过来,真不用,我看没什么事的话,过会儿也就回去了。”
顾亦怀极力劝阻,慕羡有些犹豫:“真没事吗?”
“真的!”顾亦怀差点都要对天起誓。
“老太太估计就是想我了,撒个娇,要不过会儿我叫她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倒不用。”慕羡连连摆手:“干妈没事就好,你让她好好休息吧。”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直到确定慕羡不会心血来潮跑回来,顾亦怀才挂断了电话。
一天很快过去,顾亦怀当然没有像她自己所说乖乖回到和慕羡同住的那个家。借口也早早便想好了,给老妈的理由是自己好长时间没吃家里的饭甚是想念,正好赶上周末就多住两天;给慕羡的说法则是老妈想自己想的紧,既然难得回趟家,说什么都不肯轻易放她走。
她要在家住,顾亦怀的妈自然是打心眼里觉得高兴,毕竟自打顾亦怀工作之后,能在家的时候就少之又少,难得她主动要留下来,自己难不成还拒绝?只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回家来陪着父母住几天这么孝顺?
慕羡听了顾亦怀的理由当然更没有意见,妈妈想念女儿本来就很正常,加之刚好赶上她身体不舒服,顾亦怀在家陪伴两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顾亦怀“安心”在家住了下来,不止两天,她甚至做好了长期住下去的准备。只要没想好计划该怎么继续实施,自己该怎么面对慕羡,就还是先不要见面的好。
可……同一个公司,同一间办公室,岂是她不想见就能不见的?
所以顾亦怀开始带着隋默频频出去跑客户,这样,即便白天在公司,她和慕羡也几乎没什么机会碰到面了。
顾亦怀将慕羡完美隔离出了自己的生活,按理说应该觉得高兴和放心,实则不然。
白天上班前总习惯性扭头找慕羡的身影,发现场景不对时才意识到她俩现在不住一起,然后心底止不住的失落;
工作时间虽“逃”出去了,每每慕羡打电话来还是第一时间就接通,生怕她工作中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忙而自己不在;
怕慕羡忙着工作不好好吃饭,中午即便人在外面还是要打电话给慕羡点了外卖送过去;
晚上就更不用说,一个人孤孤单单躺在床上,直接体会到了孤枕难眠是什么滋味。但明明自己一个人睡了二十六年,以前都很能适应的了,怎么偏偏现在就不行了?
想慕羡光滑诱人的皮肤,想慕羡若有似无的体香,想慕羡情/动时的模样,想……想到最后小腹燥热,恨不能出门打个车立马奔回她身边去!
顾亦怀觉得自己要疯了,意识撕裂着,像是要分成两个人,一个马不停蹄回到慕羡身边,另一个努力抗拒着不希望自己越陷越深。
直到周末又将来临,慕羡虽一直不问,两人通话时顾亦怀却能感受到她心里开始怀疑,就连自己的老妈,也时不时催问一句什么时候回去照顾慕羡。
回去,回去,回去……我也想回去,可之后呢?我该怎么面对慕羡,怎么和她相处,怎么……重新规划我以后的人生?难道真要因为一个女人走上条不归路?
顾亦怀心烦意乱,周五晚上下了班也不回家,在外吃过饭游荡一圈之后,去了离她和慕羡住处最近的酒吧——上次解救隋默小秘书的那间。市里酒吧那么多,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选了这一家,只想着,别管怎么着,能离慕羡近点就好,或许喝多了发酒疯凭着股冲劲直接就回家去了呢,谁又能说的准!
酒能不能解愁不知道,但人在心情郁结的时候,喝酒比起平常来要醉得快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顾亦怀坐在吧台前,面前空了的酒瓶排排站,啤酒、红酒、鸡尾酒,之前自己还能点着要,到了后面,基本上是适应生递过来什么就喝什么,来者不拒。
眼前开始出现幻影,心里倒是舒服多了,不再纠结,不再郁闷,看谁的脸都像是在看着慕羡。
“慕慕,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慕慕,咱们都分开一百五十四个小时了……哦,不对,今天晚上下班之前我还偷偷躲在车库门口看着你开车走的……”
“慕慕,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好好吃饭了吗?是不是晚上回家又拿泡面瞎糊弄?我……我该死,我混蛋……我没能照顾好你……”
“慕慕……慕慕……”
顾亦怀嘟嘟囔囔自言自语,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耳边传来喧闹声,循声望去,好像又是在上演恶霸“欺男霸女”的戏码,三四个小青年把个年轻女孩儿围在中间动手动脚,女孩儿躲闪挣扎,旁边的围观群众们不止不去帮忙,反而围成一团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