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唯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武越,内心对他这幅地道乡下小子的打扮十分感兴趣,但面上保持着绅士该有的礼貌。他说:“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跟n_ain_ai说。”
武越心里稍稍放心了些,但依然瞅着他就来气,“你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求你原谅我!”宁舒唯双手j_iao叠垂放至腹部,目光真诚地望着武越,“你又不收我的钱,我只好来追到你家来了。”
宁舒唯在事发第二天就丢给他一张数额为五十万的银行卡,武越直接掰了卡甩他脸上:“滚你!”
有钱了不起?有钱就不用说对不起了?
原本武越以为纪然身边这几个公子哥是跟别人有所不同的,但事实证明天下有钱人都差不多,不管什么事,都认为可以用钱来摆平。说对不起这种事,好像他们天生就不会。如果武越也是个身价过亿的人呢?他又打算用什么来补偿?还不是看他人穷以为好说话。
不过武越倒是没想到宁舒唯这么有恒心,竟追到他家里来了,就为了求他一个原谅。
“我都说了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只要咱俩以后别再见面就好。”这样,他就不用回想起那一晚的不堪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种地方,不是你这样的人该来的。”
武越说完这句话,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拧开开关,用水冲洗双脚。他弯着腰,露出一截白净细致的腰身。流水冲刷着他那双脚,几个脚指头上下搓动着,显得有些可爱。冲完脚,他把脑袋凑到水龙头下面,张嘴喝了几大口水。水流涌进他的口中,溢出嘴唇,蔓延到下巴,沿着脖子流到蜜色的胸口。他直起身,撩起背心的下摆,随意地抹了一把下巴,将水渍抹干净。
等武越再看向宁舒唯时,发现他在发呆,眼神都直了。
“喂!你看什么?”宁舒唯过于直白的眼神,看得武越头皮一阵发麻。
宁舒唯被呵斥得回过神,忙垂了眼皮,双手j_iao叠于腹部的姿势改为单手c-h-ā到裤兜,“没什么。你说的话我听到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你也知道,纪然是我很好的兄弟,你是他很看重的朋友,我对你……那什么,对你对他,都很抱歉,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摊开了说清楚,别互相有芥蒂。不然,纪然他会因为这个对我一直抱怨的。”
武越冷笑一声:“说来说去,你是怕纪老师怪罪你!”
宁舒唯一听就头大了,拍了拍额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了,我n_ain_ai以为我俩只是什么不起眼的小矛盾,你既然来了我也不好当着她的面赶你走,等会儿她做好饭,你吃完就赶紧走吧。”
宁舒唯抬头望天,指着西下的落r.ì,问道:“这么晚了你让我走?”
武越看了一眼山头的半个太yá-ng,说:“我待会儿会找辆摩托车送你去镇上,到时候你自己找个宾馆住一晚。”
“那个……”宁舒唯拿拳头抵着嘴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是抱着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的决心来的。”
武越:“……”他露出一副“你简直不可理喻”的表情来,说:“那我现在原谅你,你可以走了。”
宁舒唯摇摇头,转身走进他们家的堂屋:“一看你就不是真心的。”
武越:“……”不知道报警管不管用。
宁舒唯说不走就真的没走,任凭武越怎么嫌弃和烦他,他就是不走,还刻意讨好n_ain_ai,搏n_ain_ai欢心,让他憋了一肚子火,想赶他走的话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第二天武越下河抓鱼,宁舒唯也跟着去,学他们乡下人赤脚下河,结果被河里的瓦渣滓划破脚掌。这个风度翩翩、绅士有风度的男人,竟当着武越红了眼圈。疼的。
武越:“……”这不就是个小儿科的伤口吗?外表长得这么男人,其实骨子里是个娇气鬼吗?
这下,武越不仅不能赶走宁舒唯,还要照顾他。每天搀扶他走路,伺候他洗漱和睡觉,还要走大老远的路,从别处借摩托车带他去镇上换药。这都不算,他甚至得寸进尺,要求跟武越同床,理由是他半夜要起床尿尿,便于叫武越起来扶他。更恐怖的是,n_ain_ai也觉得这个提议很有必要,当晚就把武越的床重新换了床单。
武越:“……”
一个多月前跟自己一夜情的对象,如今要求再次同床,何解?
无解!
武越严格划分床的区域,用旧的床单在床中间拉起一条分割线:“我睡里面,你睡外面,你要是敢跨过这条线,我就把你踢下去。”
宁舒唯看着这条线很无辜:“可是睡着了谁知道有没有跨过去?”
武越蛮横不讲理:“我不管,总之我睡醒了如果发现你跨越了这条线,你就等着滚蛋吧。”
宁舒唯:“……”
但是没想到宁舒的睡相极佳,睡着时是什么姿势,醒来还是什么姿势。横在他们之间的那条被单一点都没被改动过形态。反而是武越自己,每天清晨睡醒,都发现自己的一条腿搁在宁舒唯的大腿上。
大夏天的,两个人都是光膀子光腿的,武越的脚能清楚地感受到宁舒唯大腿皮肤的细腻润滑,
武越:“……”
于是同床了两三天后,武越竟也适应了,如果他躺下了宁舒唯还没来,他还会玩一下手机等他一起睡。
渐渐地,武越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再这么下去,他几乎都要原谅宁舒唯了。已经打定主意不跟这个人扯上关系的,也反复告诉自己,把那天晚上的事忘掉——但是宁舒唯总在他跟前晃来晃去,根本忘不掉。
武越决定,等宁舒唯脚好了,就把他送走。
这天夜里,距离宁舒唯的脚掌被割伤过去了一个星期,他的伤口在武越的j.īng_心照料下,恢复了差不多一半。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隔壁院子里犬吠声乍起,一个小孩儿大哭着砸武越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