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惊然道:“母亲何出此言?难道你与父亲之间的种种,都可以忘却?那我呢?我算什么!”
赫连雅连忙安抚住女儿,温柔地说:“他救过我的命,我唯有以此偿还。女儿,这些你日后便会懂得,此刻你还小。”
三月却冷笑道:“我还小,母亲何时也会了这套说辞?我无法信服。”
赫连雅将女儿安抚着坐下来,给她倒了杯茶,笑着说:“女儿想长大了,母亲真的很高兴。你想去哪,让白衣陪着你,母亲日后也能放心的放手了。”
三月诧异:“母亲果真不反对我和白衣了?”
赫连雅温雅一笑说:“我希望你能幸福,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你的母亲。这也是全天下做母亲的都希望的事情。”
母亲能认可白衣,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三月笑了笑,“母亲如此,便是三月之福,白衣之福。母亲,等白衣回来,我便要与她下江南了。”
赫连雅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母亲才与你相处不到半年,你就要与心上人双双归故地。”
三月挽住赫连雅的手臂,少有的流露出一丝撒娇的意味:“母亲……我既已答应了白衣,便一定会信守诺言。待我与白衣见过她父母后,稳定些,我们便回来看望你,好吗。”
赫连雅微微低眸,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三月心中打鼓,却听赫连雅笑道:“恐怕到那时,母亲未必还会在这玉尹山庄。好了,不说这些了,白衣应该快出来了。”
赫连雅算的很准时,白衣的确是回来了。三月连忙走到白衣身旁,轻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端详她的脸,突然喜道:“你的脸色要比之前好很多,整个人也有精神了,看来真要谢谢世叔了。”
苏白衣开心地笑道:“是啊,我早已谢过王爷了。”
师少松随即说道:“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而已。”
赫连雅与师少松对视了一眼,便来到白衣身边,握住她的手,笑的很是亲和:“白衣姑娘,我的三月,便交给你了。”
苏白衣心一痛,脸上浮起淡笑:“夫人放心,我视三月如珍宝,定会好好对她。”
赫连雅拍了拍苏白衣的手:“这我就放心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何时走,告诉我一声就好。”
赫连雅与师少松刚一离开,三月便抓住苏白衣的手,欢笑道:“母亲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她再也不会反对了,白衣,我们即刻下江南。”
苏白衣的心却跳的很乱,笑了笑说:“好,但是我有些累了,明日走好吗?”
三月自然不会让白衣过于劳累,便应道:“好好,一切都依你。”
苏白衣心事重重地走着,她借口睡觉摆脱了三月,正巧在长廊里碰到一个人。她居然也来了!
萧玉尹身旁的女子见苏白衣一脸的惊讶,便笑道:“呦,这不是苏姑娘吗,真巧啊。”
萧玉尹笑道:“你们认识?”
若兮说道:“何止认识啊,萧庄主不知我俩是很有缘分的吗。”
萧玉尹摇了摇扇子,微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穿梭,道:“既然认识,那我就不用介绍了。”
苏白衣盯着若兮,眼神里的复杂看得若兮有些惊诧。若兮突然笑道:“萧庄主,你这山庄的景色我也差不多领略完了,的确是清州一绝。但此刻我想与我这位朋友单独聊聊,不知可否?”
萧玉尹笑道:“当然可以啊,苏姑娘真是有幸,能认识药王这样的朋友,你身上的寒毒,可有解了。在下先告辞,你们随意。”
苏白衣全程心事繁杂,直到萧玉尹离开,若兮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耳边一声:“回神了!”
苏白衣轻喘一声回了神,突然拉住若兮的手,“跟我来!”
若兮惊讶苏白衣的态度,她居然碰自己的手,她不是一向对自己避恐不及的吗?
俩人在亭子里交谈许久,若兮明了道:“原来你想这样做。”
“嗯。”苏白衣闭上眼,两行清泪滚滚下落。
若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白衣,她此刻弱的仿佛一碰就碎,便道:“既如此,我帮你就是。但,”
苏白衣叹道:“你想要什么,我知道。”
若兮哭笑不得:“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施恩必索要回报的那种人吗!”
苏白衣道:“那你是何意?”
若兮靠近苏白衣,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轻柔地说:“我只想要一个拥抱。”
苏白衣犹豫了一下,便将身子靠过去,抱住了若兮。
若兮回眸一笑,见三月那张脸,冷的可怕。她微微挑眉,有些挑衅的寓意。
三月只觉那一幕刺眼至极,她左右不放心白衣,于是去白衣房间看她,却见房里空无一人。寻找到此便见,白衣居然抱着那挨千刀的女人!
她好冷!就像掉入寒冰洞般,又冷又疼。
一股腥甜返了上来,被她强行咽了下去,她的头有些晕眩,眼前事物近乎重影,接着头重脚轻,耳边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却在黑暗来临之际,听到一声焦急的呼唤……
泪,如此的滚烫,如此的疼痛……
赫连雅看着瘫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女儿,见她眼角居然流出了血,大惊道:“怎么会这样!”
萧玉尹上前把脉,说道:“她是血气攻心所致,怕是心脉受创了。”
赫连雅看了眼师少松,犹豫地说:“这样是否太过分了?到头来,还是苦了我的三月。”
师少松道:“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如今白衣离去,三月便可安心在山庄调理。这不正合了你的意?”
赫连雅颤声道:“可我还是心疼,她都流血泪了!”突然又惊:“眼睛,她眼睛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