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饮风道:“我知道啊,可这玉佩就是宁府之物,主子要找的人,定在宁府。所以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你想办法混进宁府,暗中保护三月。”
“想不到我们才情横溢的卓大公子,也有弥足深陷的时候。”苏白衣很少调侃人,卓饮风是第一个。
卓饮风俊脸一红:“我可没有啊,只是为了查明此事而已。”
“有时候你越想掩饰,就暴露的越多。”苏白衣笑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她。”
卓饮风摇头一笑,只得喝酒咯。
苏白衣淡然饮茶,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他们的命运,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
而一旦有了牵挂,那就成了致命的弱点。
如果不损失玉佩,想必三月还没有机会知晓她想知道的“□□”。
其实那块玉是她的。
她隐约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她路经父亲门前,听到了父亲和母亲在谈论玉佩的事。
当时她还小,觉得偷听大人说话有为礼教,刚要离开时却听到一句“这玉佩的事千万不能让三月知道”。
她知道,此事与她有关。
玉佩的事情一耽搁就是十几年。
那块玉的确价值连城,父亲想霸占也是情理之中。
但她就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之所以提醒饮风巧取玉佩,就是想间接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果然,她猜的不错。
玉佩落到他人手中,是父亲最不能忍的事情,惩罚大哥是必然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内室中。
陈素兰埋怨宁真:“老爷你真是太大意了!那玉佩可是重要之物,怎能,怎么落于他人之手!”
“这个逆子!等他回来我定要问清楚来龙去脉,把玉佩赎回来。”宁真烦躁不安。
陈素兰道:“就怕那人也识货,不肯给啊!”
“那也要拿回来!”宁真下定决心。
“老爷,要不是你一直佩戴着,怎会让宵小之辈觊觎。咱们绣庄家大业大,就算玉风欠了很多债,那债主怎么会知道玉佩的事情?”陈素兰疑惑。
宁真也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肯定是玉风说的,这个逆子!”
“不,我总觉得不安。你说三月会不会离开我们?”陈素兰忧心忡忡。
宁真扶住她,却不得不提醒:“三月始终都会离开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在十八年前我们将她抱回来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她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这些年,我对她的照顾比对安蓉更加细心,就怕有一日……”
陈素兰泪眼婆娑:“那玉佩关系到三月的身世,老爷一定要拿回来啊!”
“这个自然。但此事不能让第三人知晓,明白吗!”宁真谨慎提醒。
“嗯。”陈素兰点头。
外头的风吹开了窗子,惊扰了宁真。
宁真冲到窗前,来回巡视了一番,才将窗子关严。
月光下,地面映着一道影子。
顺着白靴向上,那人纤长的手骤然攥紧,指骨苍白。
约半晌,转身消失。
自从发生了逃婚事件,二小姐被严厉的家法责打的体无完肤。
近来二小姐屁股上的伤似乎好的差不多了,但脾气却愈发见长。
这不。
“你给我滚!我要你给我拿玉露膏,你给我拿的是什么!上完药膏我屁股痒的不行,你想要害死我是不是!”
房中传出一声尖锐的怒吼,门开了,一个婢女跌跌撞撞地哭着跑出来。
家丁们见此也不敢大声张扬,就怕二小姐脾气上来抽死他们。
也许外人不知,宁府里的人可全都知道。
这二小姐脾气一上来,就会拿鞭子抽人。
说句不好听的,还真和那陈成抿天生一对,都喜欢打人。
那婢女老大的委屈,她拿的明明是治伤的玉露膏,怎么二小姐涂抹完会发痒呢?
“雪儿,别委屈了。二小姐就那样,忍忍就过去了。”做下人,都得揣测主子的脾气,若拿捏不准,只能自己遭殃。
冰儿将治擦伤的药塞到雪儿怀里,“你自己记得上药,今后更得小心伺候着,明白吗?”
雪儿擦了眼泪,点了点头。“你快去干活吧,我没事。”
冰儿走后,雪儿来到假山旁,挽起袖子,手臂上全是青紫的瘀痕。
这药好香啊!
正抹药的雪儿忽然两眼一黑,昏倒在一个怀抱里。
“真是个苦命的人儿。”那人嘴上叹息,动作却不停。
将雪儿拖到假山洞里,端详了她一阵,便开始解她的衣裳。
半晌。
假山后头走出一名模样清秀的婢女,一头青丝用一支木簪绾束了个婢子鬓。
那端庄秀雅的模样,似乎与之前的雪儿有些不一样。
脸孔还是雪儿的脸孔,但就是看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
“谢谢你的药。”雪儿走到冰儿身旁道谢:“我擦了一下,果然不疼了。”
冰儿一愣,眼前的雪儿居然在冲她微笑。
从来也没发现,雪儿的笑,居然这么好看!
明明是一副平凡的面庞,笑起来却异常的美。
“呃,不,不客气。”冰儿愣愣地回答。
雪儿笑着从她身边走过,不经意地瞧了眼西苑的方向。
宁安蓉刚发了一通火气,觉得屁股也没那么痒了,叫道:“雪儿!”
雪儿立刻进来:“二小姐,婢子在。”
宁安蓉此时仍趴在床上,狠狠地瞪着她:“还不快扶我起来,桌上的饭都快冷了,你要我吃冷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