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怀叹道:“少主安心待在此处吧,白衣自有她的命数,少主无需牵挂。”
三月陷入沉思,一黑衣男子来报:“执法,山下有万军正向山庄进发。”
锦怀皱眉道:“何人率军?”
那人道:“是常昊部下一个分支,率军之人是个年轻人。属下猜测是常昊的那个侄子,常友人。”
锦怀不屑道:“一个纨绔子弟罢了。”然后对三月拱手,“少主且安心,我便去瞧瞧。”
她安心?她如何能安心!一日没有白衣消息她就一刻不得安宁。三月忧心忡忡地回了院子,尘儿见此忙道:“少主去哪里了,都快入夜了才回来。急死婢子了!”
三月叹道:“左右无事,我便在庄内随意走走,这一走便忘了时间,竟入夜了。辛苦尘儿了,去休息吧。”
尘儿似欲言又止,三月疑惑道:“有话便说,无妨。”
尘儿不知该不该告诉少主,只看少主这些天愁眉苦思,很是担忧白衣的状况。她今日正午路径前厅,听见锦怀他们说起白衣之事,白衣是去执行任务了,可她的对手却是顾冷!顾冷因叛变丹台阁被阁主下了格杀令,命白衣去执行。顾冷为人一向阴狠冷漠,武功又与锦怀不相上下,白衣单枪匹马定无胜算。果然,锦怀派去诚王府的人回来报,白衣被寒冰掌所伤,情形堪忧。
“寒冰掌!”三月险些晕过去,尘儿急忙扶住她,“是婢子的错,婢子不应该将此事告诉少主,倒是给少主徒添困扰。”
三月却只问:“那寒冰掌威力如何?”
尘儿虽是婢女,却不是普通的婢女。能入丹台阁的人,无论是婢女亦或是打扰庭院的仆人,都是些有名望的江湖儿女,他们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故事。阁主对他们都有恩,于是他们只能用毕生的忠诚来回馈给阁主。这里的阁主指的,未必是师少松。师少松接管丹台阁不过十余年,绝不会有如此深的根基,丹台阁的杀手遍布天下,只要丹台令一出,任何地方的下属都会听从号令,为丹台阁马首是瞻。
于是尘儿便如实解释:“寒冰掌威力不可小觑,当年卓公子就曾败在寒冰掌之上,险些丢了性命。幸而阁主及时赶到,唯有阁主的烈阳掌才能克制寒冰掌。中了寒冰掌的人,体内会被寒毒所侵,若不及时驱除毒素,怕是必死无疑!少主……”
三月只觉两眼一黑便不知天地为何物,恍惚地陷入一场梦境。她想抓住白衣,可白衣的身影却逐渐飘远,似风似云,似一缕孤魂……
第40章 第 40 章
那一曲凤求凰,被她硬生生的吹出了悲伤的感觉,然后吹到中间还断了,明显是气不足。冯府的奴仆们都纷纷相视,自从小姐回来的第二天,就被老爷软禁在了别院内,没有老爷命令谁也不能私自放小姐出去,若是小姐使坏招偷溜出去,被惩罚的就是他们。
这些奴仆每时每刻都兢兢业业地把守在冯溪院外,就连她去茅厕,也有婢女陪同。冯溪此刻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在那,连笛子也没兴趣吹了。她现在正烦恼一件事,听那讨厌的子宸说,她父亲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是朝中一品将军常昊的亲侄子,常昊膝下无子,最疼爱的就是他那侄子。奈何她之前就有所耳闻,说常友人有龙.阳之僻,喜欢男人。
如今她却与常友人定了亲,到底是父亲想攀龙附凤还是常将军想借此掩盖他侄子的丑闻?冯溪虽年龄小,但该想的事情却一件不落,不然她就得稀里糊涂的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再说说那常友人,早些年便是京师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听说他在自己府邸内养了数十个貌美如花的男宠,供他日夜享乐,简直比皇帝还要风流快活。
不过此事呢尚未查证,她只是听西街说书的说的,而那个说书的因蓄意造谣被常府的人当街拆了招牌,拉到菜市口杖刑。这都是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了,那时她还未曾回到冯府。
真怀念惜花楼的日子啊,还有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她都回家这么久了,那女人居然一次都没来看她,真是狠心!冯溪手中旋转着一支短笛,口中嚷嚷着无聊。婢女突然乐了一声,冯溪却提了下精神:“怎么了把你乐成这样?看见什么好笑的事儿了,快点告诉我。”
这婢女是冯溪的贴身婢女,也就是冯溪连去茅厕都会体贴跟随的那位,她叫倩儿。倩儿说道:“小姐忘了吗,今天是二少爷的生辰。”
“二哥的生辰?呀!可是,每年二哥的生辰都是在花街柳巷度过的,今年他还会从良不成?”这话要让父亲听见保准又得气的吹胡子瞪眼,那眼睛本来就够大够阴沉了,再瞪起来,那就成铜铃了。冯溪内心腹诽着,却听倩儿说:“二少爷前两天说生辰要在家过,而且他会在生辰当日也就是今天,请回来一个舞技超群的舞姬,为他庆生。”
“舞技超群的舞姬?”冯溪突然想到了那舞姿翩翩,如同妖艳女仙般的女人。在她心中,怕只有那朱弦的舞技可称之为超群二字了。她凉凉地道:“可知请来的是何人?”
倩儿恭敬地奉上茶,冯溪一边轻饮一边听她说:“是惜花楼的头牌,弦儿姑娘。呀,小姐你怎么都吐了?”冯溪一口茶喷到老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心里正想着朱弦,朱弦今天就会来,还是为二哥庆生,二哥好大的面子啊!居然风流到了家,哈,父亲貌似出府办事去了,今晚的生日宴怕是赶不回来,怪不得二哥会这么肆无忌惮!
“这府邸还真是阔气呢。”朱弦随着冯武走进了冯府,刚要进厅,余光里便闪出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她则莞尔一笑。身旁的冯武却看呆了,下意识竟握住了朱弦的手,叹道:“弦儿若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朱弦虽厌恶冯武这个举动,却未表现在脸上,而是笑的愈发媚惑了,软声软语地道:“弦儿乃一介风尘女子,怎配站在二公子身侧,若非二公子抬爱,弦儿哪会有幸为二公子单独跳舞,也见识不到这府邸的阔气,当真是官宦之家的气派呀,真让弦儿开了眼界呢。”
见朱弦如此捧他家世,一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由心底升腾,冯武被朱弦的话捧的满意连连,却见斜面一股风来,自己那调皮捣蛋的妹妹居然当着他的面就扑入了朱弦的怀抱里,他横眉轻斥:“溪儿,你这冒冒失失的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