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是丢失的物件，潜心去记忆去寻找通常无法得知它的踪迹。然而一个不经意，它的出现已经越过了最需要的那点，沧海桑田自是今朝非从前。
我的生活机械性的浑浑噩噩，压榨不出一点快乐的因子，即便是看着周遭的人为我痴迷为我疯狂，甚至为了我而大打出手也已经不足为奇顶多能激起我烟花一般的兴奋。
前几天，子晨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就快要结婚的消息。
“对象是那个女孩子吗？”我问。
“是的，”他的语气显得淡然，“你呢，和他过得还好吗？”他并不知道彰华的死亡。
“是的，很好，”我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只有彰华是能够让我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存在，“但只是现在，将来也不一定。我也从没有指望过能和他永远守在一起。”
“不会的，”他笑道，“你那么优秀，没有谁会舍得离你而去的。”
优秀？多么讽刺的形容词。
“CHRIS，你有来听过我的演奏会吧。”
“是朋友送的票，我坐在二楼的包厢。”
“我知道，我有直觉的。特别是对于我曾经喜欢过的人，”他用了曾经两个字。
“是啊，你是订了婚的人。幸福的爱情也是从一而终的爱情。现在的你是不会再来爱我的吧。”虽然已经自认为对感情麻木，说起这些话却还是会感觉刺痛。
“不是的，CHRIS。你知道我一直是对你……我想要你，真的很想要和你生活在一起。但在屡次三番被你拒绝之后我也慢慢清醒到，就像你说的那样应该找个异性找个爱我的人好好去谈，这样才可能有幸福。但是你是我心中的天使，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即便是在和你分开后最痛苦的那些日子里，晚上做梦还是会梦到你，你的好你的坏你的温柔你的任性对我来说都是花一般美丽的事物。我想在今后漫长的日子里，我还是会把你当作鼓舞我前进的动力。”他忙着解释自己的想法，总是有些词不达意。
“天使吗……”我闭上眼睛，“如果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想要和你在一起了，那么你又是否愿意？”
“这个……CHRIS，你……”他喃喃。
我缄默。
“呵呵，我是开玩笑的啦，瞧你吓得，”我首先打破了僵局，随之而来的是他长长的舒一口气，“破坏一对新人天使可是要跌下去变魔鬼的。”
“CHRIS，我们的婚礼你会来参加吧。”他的语气充满了期待。
“会的，天使会来祝福你们的。”
“怎么了？”小恒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都习惯了还有什么累不累的，可能是这些美术品太乏味了吧，”我撒了一个小慌。这是在一个文化艺术展览馆的开馆仪式上，由于是小恒那边投资兴建的，就邀我一起来参观。
“我对这些也不怎么感兴趣，但良好的社会形象是必要的。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好提议。不过我更倾向于喝茶。”
在展览馆的咖啡厅里，我们继续刚才的谈话。小恒的头发剪短了，也染回了黑色，精神了不少。
“夫妻生活还恩爱吗？”我问。
“当然，她这辈子都被我吃死，”他笑。
“可我听说你在外面又有了个新欢啊。”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小恒全不在意，“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啊。家里那位只要我每天回家睡觉就很满足了。”
“男人果然禽兽。就算日理万机也要抽出时间寻欢作乐，你就不怕把正事给耽搁了？”
“我也感觉分神乏术，”他叹一口气，“自从北面开始反收购，我这里就没清闲过。要不是助手能干，我一天24小时都要住在办公室里。就今天，1小时之前我还在狂批文件呢。”
“你做的那么卖力，家里那些老顽固不会再看不起你了吧。”
“重要的是结果，结果！一天不能扳倒北边我就不能放松下来，”他压低声音，“上个月开始，北边也对我们家的主干公司发动收购战了。家里的长老都表示震惊，开家族会议要找出泄漏机密的内鬼呢。”
“是不是那个叫斯蒂尔特的小公司啊，你有告诉过我知道啊。”
“那我就是内鬼喽？”他笑得夸张，“就只有你是不可能背叛我的啊，如果有人说情报是你泄露出去的，那他是找抽。不过话说回来，北边那个小妮子也够厉害的，还有他们家的继子花成宇，年纪比我还小却总能想在我前头。真×××不甘心。”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就那么讨厌他啊？”
“我有什么理由要喜欢他吗？”
“我觉得你们两个的眼神很像，是同一类人。”
我望着他，他思索的样子告诉我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忽然手机响了。“CHRIS吗，”电话那头是仕凯的声音，“红回来了。”
红还是那个红，正装掩饰不了他妖娆的气质，他轻轻地抚摸锁骨，引得很多人往这边看。我和仕凯坐在他的对面，不同于他的随和我知道自己的眼光有些咄咄逼人。
“你发福了，”仕凯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是啊，结了婚的男人总是会有些胖的。”红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我。
“即便你结婚了我也不会原谅你，毕竟彰华死了。我们甚至没有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只因为有你，我的朋友！”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愤怒过了，但迎接我的却是他无比的痛苦。
“是的……他已经死了……”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晶莹的液体不住流下来。
“收起你的慈悲来！你这个背叛者，不仅背叛了我更背叛了他！”
“对不起，CHRIS。我今天来找你已经想过很多次，决意面对你的斥责报复永远的憎恨。但有些话希望你能听我说完，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们。”不知什么将印象中的红磨平了，不曾有过的知性。
我看了看仕凯，他微微点头。“说吧，我洗耳恭听。”
红转着酒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我结婚了，这大半年来，我一直都在英国，和我的爱人在一起。她是个美丽的好女人，外表坚韧内在平实，能娶她是我的荣幸。雅臣，”他忽然这样称呼我，让我吃惊不小，“这个人你也认识。她叫华若琳，也就是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