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祈许功夫倒也不算太差,还能跟东华斗上一会。
可殿前的宫人眼看着二人正由缓缓过招变成了仇人相向,此刻正打的是难分难解,竟还听得二人口口声声不是当今陛下的名讳就是什么天长地久,这要是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陛下定会怪罪下来,宫人们看到此处是连热闹也不敢再看下去了,便连忙挑了一人前去殿内禀报。
香儿听得宫人一说大惊,连忙跑到朝月身前:“陛下,不好了,驸马与郑祈许在殿外打起来了。” 香儿自然是站在自家驸马这边,又不知道这郑表兄眼下到底如何身份,情急之下便连名带姓的直呼起来。
朝月听闻一惊,连忙禀退了司籍与尚服疾步向殿外走来。
第78章 第 78 章
东华见这姓郑的已经红了眼,心中之问现在不问更待何时:“我且问你,偲儿来长安,究竟是他自己要来,还是你郑祈许从旁怂恿?”
郑祈许面上一僵,却也一边继续招招向前,一边面露青筋地答道:“祈许又岂能让偲儿决定什么,祈许只是也要一起回来这长安城!圣君难道竟不准人回乡?”
东华怒意四起:“休得闪烁其辞!就算是偲儿自己要来,你郑祈许身负重托,可有从旁劝诫?”
郑祈许似被说中了什么,额上青筋凸起:“偲儿回长安拿回自己的储君之位,我郑祈许回长安找朝月,有何不妥?”说罢已是满眼通红,手中竟使出杀招。
“有何不妥?你不但不从旁劝诫,还伺机怂恿煽风点火,你顶着为朝月之名却实为一己私欲,你该当何罪!”东华说罢见郑祈许此刻竟已招招都是杀意,眼中怒气不禁越来越盛,手中之剑自然也是毫不留情,但东华知道自己今日仍是不可在这殿前伤了他,否则要如何向朝月交代。
东华见他仍是招招杀意,但自己却不能伤他,心下不禁怒不可遏,只得先想法将他手中之剑夺下再说。
郑祈许见东华已经剑指自己却径自闪开,只欲来夺自己手中之剑,不禁顶着额上的青筋怒道:“你圣君东华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眼下还不杀我郑祈许自然是怕朝月责怪!”
东华不予理会,仍试图去夺得他手中之剑。
谁知那郑祈许却仍继续说道:“你圣君东华眼见着朝月即将登基为帝,不禁出卖自己以命相搏,只为得朝月日日对你感恩戴德!不然你二人必然也会如当初一般日日不和!你才是心机叵测!”
东华被这郑祈许说得瞠目结舌,这一桩桩过往到了他口中竟然变成了如此这般的龌龊!
不待东华说话,郑祈许径自红着双眼说道:“你见朝月欲掌天下,不惜杀尽逆反之人,百般讨好,你又是什么正人君子了!”
东华此时已经怒不可言,虽知这郑祈许是一派胡言,但自己容不得他将自己与朝月之间说得如此不堪!东华举起手中长剑刺向郑祈许脖颈,郑祈许赶忙举剑阻挡,东华却不收剑只剑转偏锋一直向前从郑祈许耳旁刺过,郑祈许只觉耳畔一阵凉意赶忙伸手去捂,随知就在这分神之际,手中长剑已被东华一把夺过,郑祈许惊觉长剑被夺,就在东华还未将他长剑立于身后之时伸手上来欲要夺回,东华岂能任他夺回,便试图用自己的长剑去将他挡开,谁知这郑祈许竟不退让,这长剑又岂是他能徒手触碰得,东华眼见着已经无处闪避,郑祈许的前臂就被这样生生划出一条近一尺长的细口,顿时鲜血直流,东华顺势将手中夺过的一柄剑指向他:“我今日就告诉你,朝月根本就不屑于掌这天下!”
郑祈许却已经不顾指在自己身前的长剑,见自己佩剑被夺已是奇耻大辱只欲上前来个玉石俱焚,东华见他仍不肯收手不由得将夺得之剑立于身后,持着自己的凌空宝剑在空中一左一右凌厉闪过两道弧线之后,将剑稳稳架在了郑祈许的肩颈之上,容不得他再动上再分。再动,你就自刎身亡。
“住手!”就在这一刹那,朝月已经赶至二人身前。
朝月看看远远近近赶来围观的宫人不禁怒喝道:“大胆郑祈许!不但殿前携带兵刃,竟敢忤逆犯上!” 这一句怒斥之中虽是说着郑祈许,可朝月眼神却一直落在东华身上。
东华见朝月将满眼的怒意指向自己,不禁将架在郑祈许颈上的长剑收起,同时将自己夺来的郑祈许的长剑咣啷一声扔在地上,面上冰冷地说道:“我与祈许兄只是过招切磋。”
说罢只满眼寒意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看着那沾在剑刃上的猩红血迹,随后走向一旁将手中之剑递给了香儿,自己径自拂袖离去。
可刚走出两步,郑祈许却扑通一声跪在朝月身前,面色凝重地说道:“祈许这次回长安,不畏千难万险,只为留在陛下身侧,不论身份为何,但求常伴陛下左右,还望陛下成全!”随即直接叩下头去。
东华这才看见除了郑祈许的前臂,他的耳侧也被自己刺破,正有滴滴鲜血垂下,当时剑锋太过锋利只是霎时划过,自己根本就没留意。可东华发觉自己好像正在用他身上流出的血来转移自己的听力,转移自己刚刚亲耳听到的,这来自郑祈许对于朝月的,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的,肺腑之言。
常伴左右?天长地久?东华耳畔回荡起这八个字,不禁闭起双眼心下长叹一声,口中却是没有任何言语,转头看了眼朝月,她此刻正茫然失措地看着自己。
可东华,却垂下双眼径自走出去,欲只留给朝月一个白衣飘然的背影。
朝月却哪里容得东华将这样一个不可收拾的烂摊子扔到自己眼前,而且又是这样一个百般尴尬的烂摊子。
朝月喝道:“不准走!”
东华一惊,知道这厉声的二字是喊向自己的,东华停住了脚步,却仍未回头。
四下一片死寂,朝月这一声喝令,谁也不敢再动。
朝月怒目四周,周围的宫人这才惊醒,赶忙各自散了,以免下一个血溅当场的就是自己。
朝月见东华仍是没半分反应,好像也没有要转身回来的意思,只是被自己喝住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郑祈许,朝月双眉深蹙:“宣仲太医!” 那血还在不停地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