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情 by 樊落【完结】(9)

2019-03-26  作者|标签:

然而没有人肯为他停留,他想抓住那个人的手,让他陪自己一起走,可他把手伸过去,握到的却是一场空。

锁情 22

远处传来慕容远的笑声,是一种爽朗的,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笑,慕容致知道必定又是黎亭晚说了什麽滑稽的话逗慕容远开心,那笑声将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走不进对方的心里,因为他从没见慕容远对他那样笑过,那种毫无猜忌的笑声从来没有为他绽放过。

半个多月的相处让他看出慕容远跟黎亭晚之间微妙的关系,他们二人虽然经常相互讥讽,针锋相对,可当他们凑笑逗趣的时候,慕容致发现自己什麽话都插不进去,甚至有时候他根本不明白他们话中的隐语,看到笑得前仰後合的两个人时,他感到其实自己才是多出来的那个。

这是第二次有这种相同的感觉了,为什麽当他觉察到自己的感情,想要去追回时,才发现物是人非,人家已经不再为他等待?

慕容远此刻正坐在摇椅上大笑不止,以至於摇椅也随著他前後摇摆个不停,他无法不笑,只因为黎亭晚的姿势实在是太滑稽了,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一个原本俊秀飘逸的美男子翩翩然轻盈出尘地进来,却在下一瞬在自己面前四肢扑地,活活摔了个嘴啃泥,都会忍俊不止吧?

而且这个倒霉的人还跳起来很没形象地大声咒骂,咒骂的对象则是那几只来捣乱的小猴子,因为它们在吃完香蕉之後,还恶作剧的把香蕉皮扔在了黎亭晚的脚下。

“哈哈哈,药罐子,还没过年,你见我不用行这麽大的礼......”

“祁老四,你笑够了没有?再笑,我用针把你全身穴道都刺断,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黎亭晚拍著身上的灰尘恶狠狠地骂道。

“是谁上次吹捧自己的轻功好,原来就好到这种程度?”总算给黎亭晚面子,慕容远没有再笑下去,不过他的嘴巴可没闲著。

“我是担心你们兄弟俩有磨擦,所以才特意跑来看看,谁知好心没好报!”

听了此话,慕容远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他淡淡道:”有什麽好看的?该走的早晚要走,你就算留得了一时,也留不了一辈子。”

“怎麽留不了?我看你是不想留罢了,听到你三哥跟那个什麽郡主定了亲,你就打退堂鼓了?真不明白你,明明喜欢你三哥喜欢得要死,为什麽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接受他的道歉,你三哥笨笨的不明白,我心里可是亮堂得很,你根本就从来没怪过他,甚至也很想跟他在一起的是不是?”

“药罐子,你太多话了。”

慕容远将身子移到木椅上,正要回屋,黎亭晚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拍掌笑道:”我明白你总是躲你三哥的原因了,一定是这样!不会是你的腿废了,那个地方也废了吧,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你有什麽不好意思开口的,相信我,有我神医在,几贴药下去,保管你药到病除,重战雄风......”

“咳咳咳......”

没想到黎亭晚竟然说出这番话来,慕容远斜了一眼这位自命不凡的神医,微笑道:”想知道我废没废,你怎麽不亲自试一试?”

被慕容远妖异的眼波扫过,黎亭晚警觉地向後连退几步。

“开什麽玩笑?我堂堂神医岂能作下面那个?”

“是吗?可你总喜欢打听别人上下位的问题,难道存的不就是这居心吗?”

“是啊,我那是总结经验,总有一天,我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後把他压在下面好好爱他......”

“哧,拜托,药罐子,你都长成这样了,还想去压人,怎麽看都是给人压的份,我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有你做春秋大梦的空闲,还不如去帮我再煎两副药过来。”

慕容远悠悠说完这番话,便转动著木椅去了屋里,直把个黎亭晚气得在院子里蹦高不止。

慕容致醒得很早,确切地说,是昨晚根本就没怎麽入眠,他将随身包裹收拾妥当,犹豫了一下,便抬步向慕容远的院落走去。

在这空谷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现在突然要走了,居然有些舍不得,他没法适应慕容远不在身边的日子,虽说过段时间就会赶回来,但相思难酬,他想在离别前再跟慕容远聊些什麽。

谷间晨雾颇浓,慕容致慢慢踱步过去,尚未走近,就见远处潭边一人正在静坐垂钓,看身影是慕容远,那个呱噪的黎亭晚却不在左右。

慕容致默默走到近前,潭边雾气漫漫,一湖清绿,水雾扫在他脸上,带过点滴清凉。

“阿远......”

“嘘!”

慕容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鱼快上钩了,你这样会吓跑它们的。”

对方头也不回的应答让慕容致有些心烦气躁,他道:”我要回京了,今天就走!”

眼见那持鱼杆的手微沈了一下,慕容致问道:”你没有什麽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回答,那鱼杆却是一紧,跟著一阵剧烈颤抖,终归於平静,慕容远叹道:”可惜,又被鱼跑了,倒空折了鱼饵。”

他将鱼杆扔到了一边,转身面向慕容致,默默道:”该说的昨晚都说了。”

无法适应对方平静如水的态度,慕容致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等我把京城那边的生意处理完後,就马上赶回来......”

“不必了,府里也有许多事等著你去处理,你这样跑来跑去怎麽成?再说,我也活得好好的,你在不在都一样的。”

这样淡漠的说辞让慕容致有些发急,他本来想好好谈一谈的心情荡然无存。

“什麽叫在不在都一样?对你来说,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吗?!我想让你跟我回去,让一切从头开始,你拒绝了,所以我才想回来陪你,可你却说不必,你若怪我以前做错过事,我可以慢慢去弥补,但为什麽你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那......你爱我吗?”

被慕容远黝黑明亮的双瞳直视,慕容致连忙道:”我当然爱,我身边根本不能没有你!”

这本来怎麽都无法说出口的话,却如此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可是慕容远在听後却只是淡淡一笑。

“不能没有的感觉那叫习惯,三哥,你很快就会习惯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就像小飞离开了你,你在伤痛一阵後,不是也就习惯了吗?”

“不是!如果只是那样,我怎会千里迢迢来追寻你的踪迹?为什麽你总是提起小飞?你跟小飞根本就不一样!还是......”

慕容致伤心地看著眼前这个淡漠冷静的人,轻声问道:”你已经不爱我了,你爱上了别人?”

慕容远一怔,却听对方又接著道:”也许你已觉得跟我在一起很无趣,比起一个刻板固执又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黎亭晚才更适合你......”

“你说什麽?!”慕容远几乎是恶狠狠说出这四个字来的。

锁情 23

多日来的朝夕相处,让慕容远可以清楚感觉到慕容致对他的依恋和关爱,可他不想立刻接受对方的感情,十几年的相处,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人,他三哥的性格有时就像是孩童,总觉得得不到的才最完美,他不想对方将来再心生悔意,所以便选择等待,他已经等了这麽多年,不在乎再继续等下去,等慕容致娶妻生子,等他走该走的人生,等他有一天可以真正了解到自己的心意,他不介意陪对方一起等,只要慕容致需要他,他就永远都会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慕容致却说出如此质疑的话来,在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後竟还可以说出这样的言辞,那一瞬间,慕容远的心倏然冷了下去。

他冷笑道:”不错,黎亭晚除了爱罗嗦和白痴一点儿外,哪一点儿不好?我为什麽不能喜欢他?三哥,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你不想见我,就一句话把我逐出家门,现在又觉得需要我,便硬要将我留在身边,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为什麽我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为什麽我的人生要受你的摆布?!”

自私?他自私吗?

看著慕容远突然变色的脸庞,迷雾中竟有种无法触摸到的疏离,而那半是嘲弄的眼神也让慕容致惶惑起来。

他只是想问清对方的心意,只是想把喜欢的人锁在身边而已,这样做错了吗?如果阿远不喜欢跟他走,或者不想让他留下,那他必不会去勉强阿远做他不想做的事,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相识不过半年的人而发他的脾气。

难道对阿远来说,他已经不再是唯一了吗?

慕容远的唇角却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他笑问道:”三哥,你这麽迫切想跟我在一起,莫不是因为孤枕难眠?是不是上一次我把你服侍得很开心,让你食髓知味,舍不得放开我了?若真是如此,我就不介意跟你回去了,我的腿是废了,不过那地方还是好好的,一定会让你......”

啪!

凌厉的巴掌将慕容远将要说的话全打了回去,慕容致气得浑身发抖,他怒道:”慕容远,我巴巴的来找你,难道就是让你羞辱的吗?!”

巴掌再一次扬起,却在见到对方唇间的血丝後停在了半空中,慕容致的手微微发颤,在那双亮眸的直视下再也挥不下去。

他只是想来跟阿远辞行,想在临行前再多看他几眼,他想和对方平心静气的好好聊聊,可为什麽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那巴掌打在慕容远脸上,也牵扯著他的心一起做痛,他不明白他们之间怎麽会变成越解越紧的死结,紧得让他再也没信心去解开。

慕容远伸手将血丝擦了去,笑笑道:”怎麽不打了?要是没打够,就继续打,反正我也还不了手。”

阿远又回到他平时满不在乎的样子了,这让慕容致更加沮丧,他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就极力想抓住对方,他已经做了很多努力,却无奈地发现对方却离他越来越远。

心口有一阵的抽痛,慕容致放下了手,他向後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住心中翻腾的气息,苦笑道:”也许你说得对,我是很自私,在兄弟姊妹中,我最像父亲,我想要的东西就只想紧抓住不放,从来不会去考虑对方的感受,一个谁都不爱的人怎麽可能得到别人的爱?......我走了,你若不想见我,我以後便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

看著慕容致转身踉跄著离去,慕容远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住。

方才的话语全是赌气下的愤怒之言,因为慕容致的问话让他太伤心,人在伤心绝望的时候总会说些尖锐冷漠的话,尽管那不是他的本意。

他不在乎慕容致有多爱他,但却不能容忍他一口否定了自己的爱,如果他可以那麽轻易地去爱上别人,那麽,这麽多年的守候和相随又是为了什麽?!

那一巴掌带来的疼痛让慕容远迷乱的心潮逐渐清醒过来,苦笑浮上了他的脸颊。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金锁,小小锁片随著链子轻轻摇晃著,在煦阳下闪起点点金光。

看著金锁,慕容远眼前浮现出当日慕容致将它赠与自己的情景。

不要哭了,不就是个金锁吗?我把它送给你,记住你是男孩子,哭鼻子很丢人的。

记,记住了......呜呜......

都说不要哭了,来,我们一起吃寿面,你尝尝,味道还不错。

嗯,好......吃......

好了,你个子这麽小,还是吃糕团吧,我来吃面,我觉得面比较好吃。

其实一点儿都不好吃,那碗都凉成一团糨糊的面怎麽会好吃?

想起慕容致皱著眉头将一碗冰凉的面全吃下去,还直说好吃的的情景,慕容远忍不住笑了起来。

笨笨的三哥,从来都不会撒谎,还把刚得到的生辰贺礼送给了他,他知道三哥其实是很喜欢那个小饰物的。

那个傻瓜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在他把金锁赠给他的时候,也将他的心紧紧锁住了。

为什麽总要相互伤害?明知道那人是开不起玩笑的,干吗还要火上浇油的去触他的逆麟?冷言讽语除了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疏离外,还让他挨了好大一记耳光。

慕容远揉揉涨痛的脸颊。

这巴掌拍得还真结实啊,看来他是把三哥惹火了。

还是去跟三哥道个歉吧,总得让他开开心心的离开才是,那个人一向喜欢钻牛角尖,说不定这一去,就真如方才所说的今生不再在他面前露面了。

那可不成,那可是他的三哥,他现在已经退了一步,让他要去娶那个什麽郡主了,总不能今後连面都见不著。

慕容远转动了一下木椅的轮子,想要离开,谁知手上的金链一滑,竟从指间滑落,跌进了潭中。

不要!

那个他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怎麽可以失落?

慕容远几乎是在金锁落下的同时,便探身想要捞起,匆忙中他忘记了自己双腿无法行动的事,身子在大幅度倾斜下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便栽进了潭水里。

潭水将他淹没的同时,慕容远隐约听到有人一声惊呼。

“阿远!......”

慕容致气冲冲的走,又急匆匆的回来,无非是想跟慕容远说声抱歉,不管怎麽说,打人是不对的,而且刚才他下手似乎还很重,他心里已经想好了,不去理会慕容远的那些冷嘲热讽,就直接说声抱歉,然後转身就走,至於对方会不会接受那便是他的事了。

谁知他还未走近,就见慕容远跌进了潭中,慕容致几乎是在惊叫的同时也纵身跃了进去,直到冰凉的潭水将他笼住之後,慕容致才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根本不会泅水!......

锁情 24

头昏昏沈沈的作痛,慕容远惊慌的脸盘不断在他面前闪现,他想将对方拽向潭边,可是手脚根本不听使唤,他不仅抓不住慕容远,反而眼睁睁看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清澈透绿的潭水像张温柔的罗网,缠住他让他不断**下去。

要救阿远出去,他腿脚不方便,无法游水,救他,一定要救他!

这是慕容致陷入昏迷前唯一的想法。

“晕了这麽久,怎麽还不见醒?!”

好像有人在吵架,不,是阿远在发怒,这让慕容致一直悬著的心放了下来。

阿远没事就好......

“你三哥只是呛了几口水,一时昏厥而已,又死不了,你担心个什麽劲儿?”

“闭嘴!”

“你又要问我话,又让我闭嘴,你不觉得很矛盾吗?再说他呛水也呛得很有价值啊,你看,你的腿不是好了吗?虽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不过我也功不可没,没有我每天给你诊疗,你哪能好的这麽快?虽然我没想到药性的副作用这麽大,让你情绪如此不稳定......”

“你去死好了!”

什麽?阿远的腿好了?

黎亭晚唠唠叨叨了半天只有这一句惊动了慕容致,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身上已换上了干净的内衣,另有棉被将他裹住,慕容致坐起身来,听到屋外还争吵不休,便连忙走了出去。

黎亭晚还在絮叨著,一见慕容致掀帘走了出来,立刻拍掌笑道:”太好了,你终於醒了,拜托,不就是呛了几口水嘛,至於一睡不醒吗?害得我挨骂,都这麽大的人了,居然连凫水都不会,以後让你四弟好好教教你,还有......”

没理会黎亭晚,慕容致只是盯著站在一边一脸阴沈的人,不错,是站著的,慕容远就站在他的面前。

被盯得颇不自然,慕容远咳了一声,嘟囔道:”药罐子医术有时也挺高明的,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好这麽快......”

“什麽叫有时?!我的医术一向都很高明的!!”

黎亭晚还要再喋喋不休,却发现面前两个人根本没有在看他,只好自动闭上了嘴。

“算了,我还是去外面转转吧。”

“对不起......”

同样的话语从兄弟两人嘴里同时吐出,惊愕之余他们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慕容远嘴角勾出笑意。

“看来我们还真是兄弟啊,连道歉都心有灵犀......都走了为什麽又转回来?”

“因为那巴掌甩得不够劲,我想回来再补一巴掌......你呢?平时那麽聪明的人怎麽会落水?”

听了慕容致故作严肃的话语,慕容远忍不住又笑起来,他走上前凑近慕容致,轻声道:”因为我有件很重要的东西掉到了水里,我想把它找回来。”

“是什麽东西这麽重要?”

重要到害得两人差点儿没命。

“很重要,一件决不可以丢掉的东西,还好我把它找了回来。”

其实落水的同时便已将那枚金锁攥到了手中,慕容远知道自己虽然身子不便,但潭边水并不深,他自信可以凭借浮力回到岸上的,可谁知慕容致竟傻傻的也跟著跳下来,还像秤砣一样,一进水就往下沈,他哪里是救人,分明就是自杀。

当时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以他当时的状况,自保尚且勉强,更别说救人,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容细想,竟完全忘记了自己双腿的疾患,拼尽气力游到慕容致身边,将半昏迷的人搂进怀里,送他上岸,直到两人扑倒在岸边,他才惊觉自己的腿有了知觉。

当时两人的手彼此握的是那麽得紧,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决不会再放开了。

慕容致看到一件饰物在自己面前一晃就被慕容远塞进了怀里,他很奇怪究竟是何物值得慕容远拼了命的去寻回,可没等他再询问,就觉身子一轻,已被慕容远拦腰抱起,送进了里屋的床上。

“阿远?”

“你刚醒过来,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见慕容远转身要出去,慕容致连忙问道:”你的腿真得没事了吗?”

他已从黎亭晚的话中大致明白了慕容远恢复的经过,不过仍有些担心。

慕容远却只是呵呵一笑。

“三哥,你忘了祸害一万年这句话了吗?老天怎麽舍得让我残废一辈子?”

返京的事因为慕容致的意外坠水而向後推了两天,其实他倒希望推得越久越好,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走,经过了这场落水风波,他想重新向慕容远问清他的心意,他可以为了阿远忘记对水的恐惧,而阿远为了救他能让残废的双腿重新站起来,他们都可以为彼此付出这麽多,那麽,再去问一次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最多是再被慕容远嘲笑一顿罢了,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甩巴掌,那天他之所以那麽羞恼,说不定也是被说中了心事的缘故。

可惜慕容致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他几次问话都因黎亭晚的突然插话而从中打住,那个凑巧程度几乎让慕容致以为此人绝对是故意的。

而後慕容远的一句话也将他本来堆起的信心全部打散。

“三哥,家里总不能一直没个管事的,你休息了两天,也该上路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希望他早些离开,这让慕容致郁闷不已,他看出来慕容远即使身体复原,也没有跟他一起返京的意思,那声询问便再也说不出口。

次日清晨慕容致出谷,他的马每天都被黎亭晚喂得饱饱的,此刻看到主人出现,立刻前蹄扬起,长声欢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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