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雁皱起了眉头,目光也不看向我了,“刘鸢。”他的口气忽然成了犯了错的小孩。
“啊?”我条件反射 地应了他一声。
“你是不是怪我那时候鲁莽,没有保护好你?”
诶?!
这人怎么把话题拐跑了啊。
我直挥手说自己根本不在意那事,一个劲儿地还想把正经话题拐回来。然而贺君雁根本不听我的话,上前一步就把我的睡衣撩了起来,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腹部,落在靠左腰的某一处。
我的妈呀!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个动作有多危险!
我觉得我要死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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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被这突然的调戏搅得晕乎乎的,贺君雁却突然低声来了一句:“伤口还在。”
我顺着他的声音往我自己的肚子上看,果然那儿有道丑陋的疤痕。
也真奇怪,以往我受了什么伤,都能自我愈合得很快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回却留下了这么大的疤。
我想着便也手痒的摸上那块疤痕,心里的怪异感怎么也挥之不去,甚至冲淡了贺君雁调戏我给我带来的巨大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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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该做的事没能做好,反而被贺君雁整得辗转反侧了一晚。
梦里梦见他说喜欢我,我开心得立马变成兔子把肚皮大敞着让他抚摸,然而他却不领情,非要让我变回人形,接下来就是一些羞羞的画面。
Emmmmmmmm,早上醒来恨不得把不知廉耻的自己捶进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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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恩主决定在今天何时开始行动,便准备着随时待命,一早便穿好衣服坐在客厅里等他和廉翊神君凭空出现。
想了一夜,我也决定把事情的最终解释权交给恩主和廉翊神君,让他们跟贺君雁这个容不得封建迷信的小顽固去解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就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上午——我们兔子很擅长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贺君雁是不是刚从剧组回来,太累了,整个上午他都没从房间里出来。
我犹豫了许久,想着要不要敲他的门让他起来,但转念又因为心疼他太累而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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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主和廉翊神君在下午三点左右到了贺君雁的公寓,然而这时候贺君雁的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进去看过几次,他都是躺在床上酣睡。我便以为他是真的累着了。
但当恩主进房瞥了眼床上的贺君雁时,神色却大变起来,我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我赶忙问贺君雁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毕竟从前几世的经验教训告诉我,这人总会因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死掉。而恩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廉翊神君在旁冷静沉着道:“现在没时间去研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我的结界撑不了多久!”
我这才意识到屋里是被设下了结界。
看来天界的人已经找到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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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翊神君将昏睡中的贺君雁背起来,和恩主交换了一记眼神以后,便带着我们瞬间转移到一个……嗯,荒郊野外。
其实说荒郊野外也不准确,这里倒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有山有水还有一群翎羽斑斓的鸟。
我起先没有意识到这究竟是哪儿,直到看见一只凤凰大摇大摆地朝我们走过来,却又突然恭敬地低下他的脑袋,唤廉翊神君一声“少主”,我这才猜到这就是廉翊神君的大本营——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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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中的大逃亡本该充满刺激惊险,我们四个被敌人追得苦不堪言、落花流水,哪成想傲气的廉翊神君才不会让自己落得如此境地,竟带着我们躲到凤族里来了。
廉翊神君将贺君雁交给手下的侍女去伺候,没等我紧张兮兮地提出要和侍女一同照顾贺君雁,廉翊神君便张口喝住我,吓得我把所有到嘴的话又全憋了回去。
廉翊神君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现有要事要商量。
我以为他是要说逃亡的具体细节,比如说我们最后会飞出地球飞出太阳系飞出银河系直飞到天界的魔爪再也伸不到的地方。
然而我和恩主被领到一个古色古香的会客厅,若不是墙上的投影幕布太显眼,我只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古代。
会客厅里还坐着另两个男人,恩主似乎也认识他们,一见面便作了个揖。这揖颇为讲究,是下见上的揖。
我有些糊涂,但跟着恩主作揖总是没错的。
等我们几个客套完了以后,廉翊神君这才不紧不慢地介绍道:“这两位分别是龙族的现任族长戍诀上神,以及其心腹应聆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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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主和廉翊神君原来不是打算逃亡,而是打算造反。
而我,莫名上了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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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诀上神说如今天界仙神之间已生芥蒂,天帝更是在暗地里煽风点火,要仅仅是内忧倒也无妨,偏偏魔尊也听到风声,在旁蠢蠢欲动,欲报千年前的那场大仇。
他们四个你一句我一句地商讨造反起义之事。
我坐在旁边沉默不语,忽然想起之前恩主跟我讲的五黎上神的事。篓子可不就是从他们龙族那儿捅出来的,如今倒有脸正气凛然地把所有的锅都推到天帝老头儿的身上。
我也不是说天帝老头儿就是无辜的,他们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恩主似乎瞅到了我神情的异样,出乎意料地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没扭捏,坦言道:“那此事的导火线五黎上神又该如何处置?”
戍诀上神不愧是一族之长,被我如此质问,竟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答道:“自然是按天规处置。”
我愣了,要按天规,那五黎上神岂不是要被推上诛仙台,永世不得超生!
这后果可比我当年的严重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仿佛即将被推上诛仙台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