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泠!”南卿流突然叫道。
被打断了发言的符泠不很乐意,不赞同道:“你大惊小怪的叫唤什么?不过是条蛇罢了。哦,看这蛇脑袋的形状,应该还是有毒的,不过不要紧,有我……”
“符泠!”南卿流又道,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还惊慌。
“都跟你说别惊慌了,我都制服得了。”符泠有些得意,你看,还得是她在南卿流身边才行,若是换了安云落还是谁谁谁的,见此状况怕是早吓晕过去了。
突然背后一凉,南卿流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符泠感觉到背后什么东西向她扑过来,反手就是一剑,一股温热腥甜的东西喷在了她的脸上。
符泠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看了个仔细。
她的身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聚集了许多的黑蛇,个个都有手腕粗细,正吐着芯子冷冷的看着她。
南卿流哭丧着脸吓得都快没了声:“我的泠,我现在可以惊慌了吗?”
南卿流和符泠背靠背,两人手中都各拿了一把剑和一只燃烧着火苗的树枝。
四面八方的黑蛇们无声的向她们靠近。
符泠道:“怎么这么多?”
南卿流苦着脸:“你把人家大哥钉死了,人家兄弟姐妹是来报仇的。”
符泠啧道:“还不是你要吃鱼,鱼腥气才引来了这些东西。”
南卿流不服:“怎么着,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那我叫你现在亲我,你亲不亲?”
“……”
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符泠表示无须理会。
符泠劈开几条向她们靠近的黑蛇,问道:“你倒是想个法子啊,平日里精灵古怪的鬼主意那么多,真遇上事儿就哑巴了?”
南卿流扬了扬手中的火把,认了命:“那还能怎么办?这些蛇连火都不怕,武侠小说里分明都说飞禽猛兽都是怕火的。”
刚说完,又咦了一声:“《西域记》里面有过记载,说蛇对声音很敏感,尤其是对有韵律节奏的声音。西域还有人用笛子来控制蛇扭动身体听从命令呢。”
符泠道:“现下可没有笛子给你吹。”
“哎呦,我的泠,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虽然没有笛子,但是你有我啊。”
虽然这话说的很温馨很温暖,但符泠却觉得一点都放心不下来,反而还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祥的预感。
果然,只听身后的人娇羞的说道:“既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那我就只能高歌一曲,来献给这些有耳福的蛇佬们了。”
“别……”
南卿流,我不想在被蛇毒死之前还要死在你的歌声里。
南卿流靠在符泠的背上,安抚她:“别怕我喉咙累,为了你我做这点小事没关系的。”
“不是……”
符泠的人生第一次有了一种筋疲力竭的无力感。
“啊哼啊哼——”南卿流清了清嗓子,闭上眼自我陶醉的唱了起来。
符泠目光放空,几乎灵魂出窍。
她并不知道身后那人唱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耳朵好疼,头好疼,好想给她跪下磕头并恳求道:快他娘的闭嘴罢。
也不知道是南卿流真的歪打正着的找到了逼退黑蛇的音律,还是她一开口吓得它们肝胆俱裂,总之符泠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黑蛇们正以一种争先恐后的姿态没命的逃跑。
符泠在南卿流天籁之音的笼罩下,只想对逃命的黑蛇们说一句话。
带——我——走——
经此一役,南卿流对自己的唱功有了十足的自信。原本还想尽快离开这里,可现在她觉得,她是上天派下凡间斩妖除魔的大英雄,她有一个能呼风唤雨的金嗓子,她的声音是天籁,是王道,是拯救天下黎民的美妙音符。
南卿流深情的对符泠说道:“我的泠,你有没有陶醉在我的歌声里?”
符泠方才头疼起来的劲儿还没过去,此刻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她白着脸,恳求道:“南卿流,以后别轻易唱歌了可以吗?”
南卿流大为感动:“我的泠,你是吃醋吗?你是不想让人听见我美妙的歌喉吗?”
符泠快哭了:“你就当是罢。”
这个时候,她情愿被她占便宜也不想在听她所谓的歌唱了。
南卿流心情好的很,与符泠又休息了片刻后,准备去找找山洞的其他出口。
山洞狭长蜿蜒,但是岸边的空地却比较平坦。所以虽然光线很不好,两个人却也能相安无事的走下去。符泠挂念着南卿流脚上的伤,一开始提出要背南卿流走,可试了试她的体重后,又收回了这句话。
南卿流本来就没有伤,只不过是小脚趾在落地时踢上了石子而已,这个疼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早已经完全没了痛感。可是符泠却偏要扶着她走,为了配合符泠的倔强,南卿流只得咬着牙装作伤情很重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着,这样走比正常走路要累很多,尤其是腰,简直快累断了。
不过好在符泠一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时不时的还担忧的问她体力跟不跟得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就为了这个,南卿流觉得即使把腰累断了,她也能坚强的装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前方明亮起来,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出现在了眼前。
符泠趴在洞口上看了一眼:“可以出去,但外面也不知道是哪里。”
南卿流搓着胳膊道:“哪里都好,洞里风大快冻死我了。”
符泠好笑的说道:“那你方才不是还说,即使是困死在这里也要跟我在一起吗?”
南卿流立即道:“你要是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我真愿意困死在这里。”
“咳……”对于南卿流时不时的表白,符泠虽然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但每次都不可避免的受到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