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动符泠立即就醒了,微微睁了睁眸又缓缓闭上,懒洋洋的问道:“睡够了?”
我实话实说:“没有。”
我很沮丧:“但是我是要上朝的人。”
符泠闭着眼睛笑:“你看起来很不乐意嘛。”
我轻轻踹了她一脚:“你乐意上朝啊?”
“乐意。”她挨下我这一脚,懒洋洋的应道,然后慢吞吞的起身穿衣,脑袋上一如既往的顶着一头的呲儿毛。
她一睡觉头发就得炸,乱蓬蓬的跟个小刺猬似的,这个我虽然老早前就发现了, 可现在一看还是禁不住笑了出来。
我笑着说:“你这么喜欢工作?怎么, 要不然再给你升个官多安排点活?”
符泠见我盯着她的头发笑, 颇为不平衡的伸过手来也把我的头发揉乱,有些懊恼:“我睡前都仔细的把头发梳开了,怎么一睡起来头发又变成这样了。”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多可爱呀。”
她给了我一个并不相信的眼神儿,下床穿靴子。
我跳起来挂在她身上,将她往床上拉:“你还没说呢,为什么喜欢上朝?你说了我就放你走。”
我的泠顺着我的力气压我回床,趴在我耳边低声道:“那我不说的话你就不放我走了?”
我的泠声音实在是蛊惑。
如果我有尾巴,现在一定正摇的欢腾。
我八爪鱼一样粘着她:“我不放你走了你就跟我做羞羞的事情吗?”
她把手从我腰后伸进我的衣襟中:“这种羞羞的事吗?”
符泠的手因为常年那剑而比寻常女子粗糙些,所以摸上我的腰的时候更加撩人,痒痒肉被她一摸,我立即笑的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侍女敲了敲门,然后进来送洗漱的温水。
一推门,符泠立即恢复了淡然禁欲脸的模样,背对着侍女自力更生的穿着衣服,只有眼底迟迟没有消散的笑意暴露了她心中真实的情感。
与她相反,此刻的我,正笑成一个智障,肉虫子似的在她床上扭来扭去。
侍女无声的叹了口气,大约是为她正经的主子跟了一个看起来不正经的主子而烦恼。
等侍女退下,某人才重新挂起笑意。
“上朝起得早占三分不好,站着累有六分不好。这加起来就是九分不好。”符泠唇角含着笑,眼底神采灿然,“但是,能见到你。十分好。”
我被这晨起表白暴击,躺在床上捂脸尖叫。
我的泠,越发会哄人了。
符泠把我的朝服拿过来,将我没筋骨似的身子扶起来,然后给我穿朝服。我的爱人在给我穿衣服呢,我乖巧的坐在床边,乖巧的伸胳膊伸腿配合着她。
她又要跪地给我穿鞋。
我连忙制止了她:“我的泠,不用了,我自己来。让人看见符大将军给人亲自跪地给人穿鞋像什么样子?你让下人怎么想?你让鸡怎么想?鸭怎么想?大鹅怎么想?”
她拎开我的手,半跪在地上,先给我穿上了罗袜,又把靴子温柔的套在了我的脚上。而后才抬头,略带坏笑:“我管他们怎么想呢,我的阿流我自己宠。”
我再次被击中,重重的甜蜜的摔回床榻。
“起来。”她拽我:“把朝服压出褶子来,看太后娘娘怎么收拾你。”
太后凶起来不是人,我啪的一下坐起身。
说到底,我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符泠摇了摇头,把帕子湿透,给我擦脸。我的眼睛被她擦的生疼,抗议:“我的眼睛好疼!”
符泠淡淡道:“哦,因为我刚才看见你眼屎了。”
“……”我抢过帕子来用力的揉起了眼睛。
她好笑的把帕子拿走:“南卿流,是不是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捂着擦的有些疼的眼睛,闷声道:“否则呢?我该信谁?安云落?还是安襄离?”
符泠反手一扔,帕子被毫无感情的丢进了水盆里,水花四溅。
我的泠淡淡道:“南卿流,我是不是说过,你不着痕迹一点我比较容易被激怒。”
我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装吧你,明明已经不高兴了。
但我的泠更苦恼的是另一个问题:“话说,安襄离是谁?”
“……”
香梨,别哭,再到我怀里来。
我穿好衣裳,坐在梳妆台前喝茶漱口,符泠站在我身后梳头,才梳了没几下,就吃痛的揪下好几根头发。铜镜里倒映着她痛到扭曲的脸,又可爱又让人心疼。
我说:“符泠,你能不能对咱们的头发温柔点?我都听到它们哭泣的声音了。要不然你过来坐,我给你梳头?”
她抬眼瞥我:“咱们的头发?”
我理直气壮的点头:“可不是。你都是我的了,你的头发当然也是我的头发了。”
符泠从后面伸过手来捏了捏我的鼻子:“你还挺霸道的嘛。”
说着坐到我身边,把梳子递给我让我给她梳头。
我拿着梳子屁颠屁颠的站到她身后,将她乌黑的发揽到身后,然后从头到尾梳下来:“一梳梳到尾……”
她的背脊一直,透过铜镜深深的看着我。
我又梳了一下:“二梳白发齐眉……”
她的发顺了许多,我最后又梳了一下:“三梳阿泠有人陪……”
梳完发,我按照她的习惯将她的发束起,但又觉得这样太朴素,就随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取了条银色的发带绑住。
“改了词。”她淡淡的说。
我对着镜子里的她挤眉弄眼:“押韵不,我是不是很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