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昈愈发不满,这个人是缺根筋么?就让他哭两声向自己求饶,比捅他一刀还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
李昈自己也站不住了,冷哼一声,带着身边的宫人拂袖离去。
见人已经走没影了,千洵才缓缓直起身子,本来罚跪受的伤还未好全眼下只怕更严重了。拖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回去,自己翻出几瓶药擦着。
翌r.ì,李言去找他一同上书房。千洵步履蹒跚,歪歪倒倒地走出来。李言不解,上前搀着他问道:“伤还未好吗?”
千洵只是摇摇头说:“昨r.ì摔了一跤,过几r.ì便好了,无妨。”
李言也为多想,只是扶着他慢悠悠地走去书房。
好死不死,放课后千洵又遇到李昈。还是退到一侧,作揖行礼。李昈理所当然地走过来,两人一如昨r.ì僵持着,一句话也不说。
李昈耐不住发话了:“你倒是哭两声求求我就不用受苦了。”
千洵没有理睬,依旧保持着行李的姿势。李昈还是站着,还是他最先站不住,拂袖离去,千洵也如昨r.ì一样摇摇晃晃地回去。
一连好几r.ì,千洵都在回去的路上遇见李昈,像是故意守在这等他一样。千洵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行礼,李昈这次有备而来,搬了个凳子坐着,他倒要看看千洵这次会不会求他。
一个得意洋洋地坐着,一个依旧谦逊有礼地行礼。两人僵持了许久,比前几r.ì都久,千洵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前一倒。李昈睥睨地看着脚下的人说道:“不行就别硬撑了,你向我求饶也不丢人。”
千洵没有理睬,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继续弯腰作揖。李昈看着他的动作怒从中来,挥手打开他欲行礼的胳膊,拂袖离去。
李昈回到宫中,吃瘪了一样砸着花瓶茶盏。他堂堂皇子还没有如此挫败过,怎么一个小小的质子还学着坚贞不屈了。谁不是跪在他脚下俯首称臣唯唯诺诺,怎么就偏偏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越想越气,这是一个贴身宫人端了一盏茶过来。李昈看谁都不爽,一挥手打落了茶盏,宫人跪在地上请罪。
李昈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他怎么就偏偏是个例外。”
宫人抬起头问道:“殿下是在说谁?”
李昈俯视着他没好气地说:“还能有谁。”
宫人低着头细细想着,李昈白了他一眼,又凑过来问:“你说,用什么办法能让他哭着向我求饶?”
那宫人认真思考着这个难题,想了片刻回道:“殿下何不换个方式?”
李昈微微皱眉,问:“此话怎讲?”
那宫人答道:“千洵公子乃七尺男儿要他平白无故想殿下讨饶想必没那么容易,殿下何不感化之。若千洵公子以为殿下是真心实意待他必以诚相待,届时必会心甘情愿地跪在殿下脚下俯首称臣。”
李昈一脸不情愿,何谓感化?何谓真心实意待之?难不成要他先哭着求他?
大概是小孩子莫名其妙的恶作剧和虚荣心,李昈偏偏就要捉弄千洵。哪个小孩没有哭过,没有谄媚地跪在他脚下磕头央求。千洵怎么就是个例外,他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第7章 动d_àng
建德十七年,祁国赋税徭役繁重,百姓苦不堪言。皇帝江仲易晚年荒 y- ín 怠政,j-ian臣当道把持朝政,排挤忠良。杜绝北部八洲的少数民族入朝为官,任用他们为北部八洲渡洲使镇守边界,拥兵自重,放任不管。
其中一名渡洲使左庆成兼任四洲,四洲地域相连。左庆成也掌握四大兵营,独掌十五万八千的兵力,野心r.ì益膨胀。
国政由j-ian臣把持,只知搜刮民膏,导致朝政腐败。左庆成深得皇帝宠信,引得j-ian臣忌恨,将相不和,心怀异志,联合八洲各少数民族组成二十五万兵马,起兵直逼都城。
左庆成队伍势如破竹,一夜之间拿下北部八洲及东部四洲,当地官员士兵闻风弃城逃跑早没了人。
朝内得知左庆成反叛的消息,起初还不以为然。异族蛮人不成大器,遂调派东南部四洲的渡洲使及其兵力防守抵抗。
谁想,左庆成j.īng_通骑s_h_è,指挥反叛军一举拿下东部其余五洲及西北一洲,东南两洲。南部叛军从左庆成起兵时就埋伏在此按兵不动,等大部队南下,一举北上向中部收缩,祁国中心位置的都城京川被四面包围了。
皇帝和朝中大臣这下慌了,任命他的第三子江玙为帅北上,处斩弃城逃跑的渡洲使。又听信谗言斩杀两名大将,启用资质平平的渡洲使为将南下。再任命几位将军分别东征西行,抵御反叛军。
五皇子江玙率兵在北部攻打左庆成的反叛军,打了几个胜仗,进展比较顺利。不料叛军夜袭,引江玙至峡谷,江玙率兵深入中了埋伏,战亡。北部大军失去主帅,叛军趁乱反攻夺回三洲。
皇帝江仲易得知自己的小儿子战死沙场,悲恸不已。京川四面楚歌,山河破败,朝中实在无可用之人,将军们分身乏术,皇帝只好遣使者访芜借兵。
这r.ì芜国朝上,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有的说万万不可借兵,兵力外借不利于国内安定,有的同意借兵,说是祁国大乱,唇寒齿亡。七嘴八舌,皇帝头都吵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