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腊八,太后都要带着皇子公主妃嫔在畅溪园听戏。
可是今年夏天,y-in雨连绵。畅溪园的戏台子被白蚁蛀烂了,梁柱空心支撑不住,戏台子塌了。
太后很是心痛和可惜,今年腊八不能听戏。
李昈向太后建议请楼造局即刻动工再建一座戏园,太后同意了,楼造局立即安排人着手此事。
戏园的根基建好了,接下来是购买材料的事。材料布置妥当,开始建梁、柱、墙。
建梁有一段时间了,这r.ì李言来询问工情。要来账本,细细过目,细细询问,细细查看。楼造局的王总管殷勤地事无巨细滴水不漏毫无差错地禀告,和账本上的的记录分毫不差天衣无缝。
李言满意地打道回府,是夜,李言和苏瑜两个人跟着总管回家。
王总管进大门后,李言和苏瑜翻墙而入,旁边树上的花都不带动一下的,可见轻功了得。翻墙进来是花园,他俩快步钻到花园亭子,藏身于柱子后,躲开巡逻的仆人。人走后,跃上屋顶,两个人脚尖踩着瓦,循着亮灯的屋顶快步走去。揭开一片瓦,透着缝盯着屋里的人一举一动。王总管吹灭案桌前多余的蜡烛,手里拿着一根微亮的红烛,起身摸黑走着。“这么谨慎?”李言呢喃着。虽然屋里暗暗的,但借着他手里的光李言看清了他在书架上摸着什么,随后一声“咯吱”,什么门开了,然后烛光往前走了两步就没了。
李言心里摸着有六七分的样子,拉着苏瑜回了寝宫。
“今夜为何偷窥?”苏瑜理着李言乱乱的头发。
“是暗访。”李言得意地笑道。
“为何暗访?”苏瑜不解。
“因为钱。”李言故弄玄虚。
“?”苏瑜继续不解。
“楼造局是一大肥缺,那些人一般都是将高楼行宫的外观建得看起来金碧辉煌,奢华无度,其实内里用的都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撑五六年就坏的的料子,一建楼一修楼都是大工程。如此,楼造局的官员便可一方面务求工巧,一方面挪用公款收受贿赂,贪污赃款。如此诱人的肥r_ou_,太子怎会不收归麾下呢。”李言喝着茶慢悠悠地说道。
“那今晚究竟是暗访什么?”
“账本。”
“什么账本。”
“当然是真账本了,假账本我今r.ì见过了。撰写工整无误,账面干净整洁,账目也事无巨细。我今天还特地细细问了小条目,那总管居然答的天衣无缝毫无差错完美的有些太离谱。试问,谁家的账本能做到毫无涂改干净如初,又有谁会特意去记那些常人根本不会留意的细小分录。除非心里有鬼,将账本和说辞准备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才不会有破绽。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完美越是可疑。”李言得意地看着苏瑜,好像答对问题的小孩讨要糖吃。
苏瑜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没有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今r.ì一定会查看真账本?”
李言见没讨到好处,闷闷答道:“我猜的。”
苏瑜不解,狐疑地看着他。
“我今r.ì临走时吓他说,账本放在家里不一定安全。尤其是重要的账本,心思歪的人不少,谁知他真的信了。”李言深觉好笑。
“一般的官员除了在南陵的宅邸,也没有多余的地产。真账本放在谁手里都不安全,就只有自己的密阁了。所以你打定王总管今r.ì一定会亲自查看一边真账本,于是趁机了解账本的藏身之处对吗?”苏瑜温柔地笑着,看向李言。
“先生聪明,一点即通。”李言戳了一下苏瑜的胸膛。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苏瑜担心地问。
“接下来继续让他们建啊,腊八前建不好我就没戏听了。”李言伸着懒腰懒懒地趴在桌上。
腊八将至,戏园还差最后一步封顶就大功告成了。
这夜,王总管回到府内,正欲休息。
突然,门外仆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
王总管爬起来走出门外,看见书房外的窗户火花四窜,急得他趿拉着鞋冲进书房。
李言和苏瑜候在大宅的围墙上,等着他拿着账本出来。
等了一刻也不见有人影,“不好,有密道!”李言出乎意料地望着苏瑜,拉着他快马走从后院的路赶去追王总管。
“除了楼造局,织造局便是这第二大肥缺。李昈爱慕钱财,楼造局织造局肯定都为他所用。如今账本藏身之地被毁,家中不安全,王总管一定会去找织造局的季总管。”李言和苏瑜同骑一匹马,风吹散他的声音,苏瑜在后面躬身紧贴着他才勉强听清。
抄近路快马加鞭赶至季总管府邸在大宅门口候着,一刻钟后,王府的马车到了。王总管怀里抱着一个木箱子,四处张望了一下,钻进季府。
李言和苏瑜翻墙而入,跃上屋顶,掀开瓦片。
只见王总管将箱子放在桌上推倒季总管身前,满脸忧虑和恐惧。季总管气定神闲地接过箱子请王总管上座喝茶。一看就是老狐狸,李言心想。
王总管寒暄了几句之后急急忙忙地离开,季总管关紧门窗,突然向屋顶望一眼。幸好苏瑜即时拉过李言躲得快不然就被发现了,果真是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