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轩愣住,不确定要不要这样彻底跟娘对着干,皱眉,“可是……”
知道她会迟疑,徐耘宁早有准备,说,“我已经跟郑捕头商量好了,两个时辰后,他来找你,禀告衙门有急事需要县令大人作主,这样的话,就算你娘看不见你,也有很多证人向她解释,少爷离家是无奈之举。”
“郑捕头?”阮轩愕然,“他听你的话?”
徐耘宁眯眼笑了笑,握紧拳头挥舞,“他听这个的话!而且我是县令夫人,他敢不答应吗?”
“这样骗人真的好吗?”阮轩想起母亲激动的样子,总觉得一走了之不是好法子。
扯了扯阮轩身上单薄的衣衫,徐耘宁一阵没好气,“你穿这么少,跪在这里一晚上肯定会病的,到时候衙门没有人管,百姓们害怕凶徒,门都不敢出,日子越过越凄惨,到时候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停。”阮轩弱弱打断,“我明白了,按照你说的办吧。”
徐耘宁笑了,把烧饼掰成小块喂到阮轩嘴边,“这就对了,再赏你一个烧饼。”
“耘宁。”阮轩心下一动,轻轻唤道。
突然被深情款款地叫,徐耘宁愣了愣,只觉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自然地避开视线,故意粗犷地吼了句,“干啥!”
并不介意看后脑勺说话,阮轩斟酌许久,挤出口的仍是苍白的三个字,“对不起。”
徐耘宁转过头来,“为什么说对不起?”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阮轩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苦笑,“就是对不起……哎哟!”
猝不及防脑门上挨了一记,阮轩呆呆抬头,“你为什么打我。”
“小屁孩,装什么苦大仇深。”徐耘宁嗤之以鼻。
记得夫人的生辰八字,阮轩挺不服气,“你比我大两个月而已,干嘛叫我小……小……”
屁字不文雅,阮轩念叨半天仍是没有说出口,惹得徐耘宁哈哈大笑。取笑还不够,徐耘宁伸手一下一下摸乱阮轩的头发,由衷感叹着,“真是一个软妹啊。”
“啊……因为我姓阮又比你小,你就叫我阮妹吗?”阮轩没听过“软妹”一词,误解了。
徐耘宁一想挺巧,干脆点头,“是啊。”
“也……行吧。”阮轩很好说话,只敢小声补了个要求,“但是在别人面前千万别这么叫,还是要喊夫君哦。”
柔柔弱弱近乎哀求的声音实在太可爱,徐耘宁点头答应,但忍不住捏了阮轩脸颊,没想到,她一捏,阮轩咬着嘴唇,眼眸里渐渐有了水光。
“呃。”徐耘宁发现阮轩的脸捏红了,赶紧松手,“对不起,我帮你揉……”
“阿嚏!”
阮轩打了个大喷嚏,泪汪汪看向徐耘宁,“走吧,太冷了。”
“嗯……”
徐耘宁顺从,心底却有些遗憾:
差一点就可以揉脸了。
——
郑捕头正正在两个时辰之后准时出现,在清晨的凉风中吸着鼻涕敲门,看门的王大叔一听,马上找人去通报,下人顺利在祠堂找到疲惫不堪的少爷,把事情一说,虚弱的少爷便回房换衣服准备上衙门。
“唔。”走向大门的途中,阮轩打哈欠揉眼睛,刚出被窝的脸颊犹有些泛红。
任谁看这个样子都知道是没睡醒,徐耘宁怕露了馅,拍拍阮轩,“清醒点。”
“被子太暖了。”阮轩嘟囔。
徐耘宁觉得阮轩孩子气的哼哼鼻音很可爱,不由失笑,“声音也注意一点啊,衙门后堂不是有住处吗?你去那里休息不就行了。”
提到衙门,阮轩的责任感回来了,睁大眼睛挺起腰,“不行,去都去了,应该跟大家商量一下怎么破案。”
徐耘宁被这心系苍生的情怀给震惊了,摇摇头,“那在破案之前,你先别回来,免得被那老太婆折磨。”
“对了。”阮轩忽然喊了一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看阮轩严肃,徐耘宁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请说。”
环顾四周,阮轩确认附近只有她们俩,才小心地说了出来,“我娘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