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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一刻锺後,江山才反过神来,他很想说我并没有跟你约定吧,可惜独孤漱玉已经走远,此时他才有些理解梁易为何宁愿让他发配边疆也不愿让他留在宫内的良苦用心,只是为时已晚。看向额上同样冒出冷汗的大哥:“喂,咱们该想个办法吧,这……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小鬼好像的确是个比老太婆更加可怕的人物啊。”
江天点头道:“这我也有同感,但他毕竟是治好我的恩人,怎麽可以用完人家就过河拆桥呢?何况还是小羊亲自带回来的神医。再说了,我也始终有些不相信,凭他小小年纪,纵厉害又能怎麽厉害呢?不过是那些画师成日里养尊处优自在惯了。因此才这麽没用。咱们兄弟身经百战,出生入死,岂能被一个小孩给降服了,传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不行,为了我们自己的名声,我们一定不能这麽快就屈服。”
他们的话悉数被在偏殿里吃东西的梁易听在耳里。喝了一口酸梅汤,他耸耸肩,心道:为了你们的名声,我劝你们还是尽快屈服为好啊。不过这话他可不打算告诉江天江山,漱玉在这里一日,便可牵制狼们一日,漱玉若离开,狼们就该放开肚皮吃自己了。哼哼,这麽浅显易懂的道理岂能瞒得住他梁易。
江山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案前的奏章吸引,此时他最想做的事便是赶紧处理完这些公务,然後好好研究一下吃羊大计。江天也是同样心思,因此两人便忘记了独孤漱玉说过的话。直到三天後,江山被独孤漱玉叫去自己的寝宫“上课”,他们才想起三天前的这段小插曲。
不过此时白马王子可是自信的很,披上披风,他意气风发的对江天道:“等我一刻锺,搞定那小鬼後我便和你一起上朝,顺便也解救一下那些可怜的没用画师。”
江天点头答应,坐下继续吃早餐,对江山的实力,他非常的信任,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却不能否认,从小到大,除了自己,向来只有江山欺负别人的份儿。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江天吃完饭,百无聊赖之下,甚至伏在桌上睡了一小个回笼觉。待醒过来时,太阳已经老高,他一怔,心道:“莫非江山那混蛋自己上朝了?好呀,到现在还想著谋权篡位,哼哼。”他正这样想著,身边的太监鲁升已经凑过来道:“回禀大王,王子还没有回来,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呢?”
江天眉头一皱道:“好吧,真是没用,刚才还说一刻锺就回来呢。”说完便道:“鲁升,你就去看看吧,做什麽耽误这麽久?大臣们还等著呢。”说完他又打了个呵欠,再转眼一看,见鲁升没动弹,他奇怪道:“你干什麽?怎麽还不去呢……?”话音未落,只见鲁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道:“大王啊,奴才老了,虽说这双耳朵只会越来越不中用,但奴才还想趁它没完全聋掉的时候带著它多伺候大王几年。大王啊……”
“起来起来。”江天眼睛都气绿了:“孤又没让人割你耳朵,不过是让你去找二王子回来而已,你扯上这麽一大堆干什麽?还不快去呢?找不回二王子,我就真割了你耳朵。”
鲁升眼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好站起来,拿袖子拭泪道:“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那麽多人都不提醒,偏我多的什麽嘴?这下好了,什麽叫祸从口出。”说完望向其他太监宫女,悲切道:“你们……你们要以我为鉴啊,想活命的就别多嘴了,我是没指望了。”一边嘟囔著一边慢慢去了。江天看他那样子,恨不得走一步能退回两步来,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心道:“看看他那幅没用样子,又不是去上断头台。”
不觉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江天想著就算江山是和蜗牛同行的话,此时也该到了,谁知仍没动静,不耐之下,只好又派了一个太监。如此直吃过了午饭,太监宫女已派了十几个过去,竟然就如石沈大海一般。他正焦躁间,忽见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道:“大王……大王……大王……”只喊了三声,人已经昏了过去。
江天这个气呀,忙用一碗凉水泼醒了他,急问道:“怎麽了?你倒是说呀。”
小太监这才爬起,顺了顺气,方急道:“大王,王子让奴才转告大王一声,他……他不行了,江山社稷以及小羊的未来後就要靠大王了。他还让大王一定要把他和先皇葬在一处。”
江天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声道:“王子怎麽了?早上还好好的,怎麽会突然不行了?他现在在哪里呢?”
小太监瑟缩了一下,才结结巴巴道:“其实王子没……没到快死的地步,如今……如今还在独孤公子那里……听课呢。”
江天这才放下心来,忽又皱眉道:“都在这搞什麽鬼呢?听起来像是神医的原因,到底他能有多厉害,竟连山儿都变得这样无用。也罢,孤就亲自去看看,看看他是三头还是六臂。”说完重重哼了一声,大声道:“来人,摆驾‘碧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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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驾到。”随著宏亮的声音响起,碧情殿里无论是已经发狂,或是正接近发狂边缘的众人还有兴高采烈的独孤漱玉,同时间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啊,大王大哥真是性急,我都说了等给王子大哥培训完後就去找他的,谁知他这麽快就赶来了。”独孤漱玉喜出望外的道:“各位先等一下,我去迎接大王大哥,咦,要不你们跟我一起来吧。”
“呜呜呜,大王,您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来解救奴才们於水火,奴才们死也瞑目了。奴才们能倘上这麽个主人,这一辈子,值了。”这是以鲁升为首的太监宫女们的想法。
“我都已经派人去间接暗示你这小鬼有多恐怖了,原本想让你有多远避多远,你倒迎著风口上来了,这不是自取灭亡嘛。”江山仰天长叹了一声,为自己的苦心尽付流水而懊恼不已:“苍之国的千年基业啊,就要断送在我们兄弟手上,呜呜呜,老天爷,我真的是不甘心啊。”
江天一进来,便看到众人风格迥异的表情,诧异的看向独孤漱玉,只见笑开了脸的少年更是可爱无比,他更加疑惑了:分明就是一只小白兔嘛,顶多也就能比辽曳那只白痴兔子高级一点罢了,但兔子就是兔子,永远也变不成豺狼,怎麽大家就被他唬成这样了呢?没用,真是没用。江天很生气的想著,完全没有想到少年有可能是一只披著兔子外衣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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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御花园里,东方闻与梁易并排坐在一起,喝著丫头们递上来的酸梅汤,悠然自得的赏花观柳,全然不顾那些正在接受独孤漱玉荼毒的可怜人们。
“堂主,你跑路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嘛,这个时候为什麽不陪在漱玉身边,你不怕他被那些人欺负了吗?”
东方闻沈默不语,梁易耸耸肩,扁扁嘴道:“还是一副惜言如金的样子,跟了漱玉这麽久,口齿怎麽还是没多大进步呢。”忽听东方闻道:“他不会被欺负的,他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梁易一怔,良久忽然激动的一把拉住东方闻的手:“堂主,堂主,你都知道了是吧?你终於知道我们每天受到的都是什麽样的折磨了是吧?呜呜呜,这太令我感动了。”
东方闻点点头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要在这里多住了这麽些日子,唉,绝顶堂的兄弟们也该过两天清净日子了,你不在的这些天里,薛斌硬是用内功将自己逼病了,漱玉因为没有了明确的目标而改为对其他人痛下杀手,导致宫中人才严重流失,到上个月为止,共计已有四十八名高手以参观考察,交换高手,学习经验等等不同名义躲去绝世宫避难了。”
梁易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这……这也太离谱了,他们……他们都是从哪儿知道这些怪名词的?”
东方闻道:“你还猜不出来吗?除了漱玉,还有谁会这些名词,也是我心软,看著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可怜,也严重影响了咱们绝顶堂高手的颜面,所以一个个都放出去了。若再发展下去,我看最後绝顶堂大概只剩下我和师傅了,幸好这时候你就来了。也让漱玉转移了目标。”
梁易已经完全呆住了,原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竟发生了这麽多的事情,不过那些高手也真是没用,自己都能坚持下来,他们竟不能。正百感交集间,忽闻一声惊喜尖叫:“啊,小羊,原来你在这里,皇儿他们呢?”
梁易身上的汗毛如雨後春笋般蹭蹭蹭的窜了出来,还没等他开跑,绝美但恐怖的太後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忽然又看到东方闻,立刻兴奋的道:“啊,小羊,你另结新欢了啊,不错不错,到底是小羊,有眼光。”
“太後……我……”天,这母老虎说什麽啊,让两只狼知道的话……,梁易不敢再想下去,刚要解释,已经被太後打断了:“哎呀,没事没事的,男人嘛,多有几个夫君也是无妨的,放心了,有哀家支持你呢。啊,这位英俊公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东方闻疑惑的看著太後,严重怀疑她的审美观同漱玉一样有问题,不过既然是太後,总不好太不给面子,毕竟漱玉现在正在拿人家的儿子开心,於是他彬彬有礼的道:“太後,我已经有了爱人,梁易是我的下属。”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其实女人哪有男人好呢。”太後一脸失望的道,忽见梁易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本正经的道:“太後,其实堂主的爱人也是男人,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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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太後的眼睛在瞬间绽放出万丈光芒,摩拳擦掌的道:“要要要,当然要去看看了,在哪里在哪里?”
梁易努力掩饰住狂笑的冲动,嘿嘿贼笑道:“就在碧情殿啊,太後,难道你连我带回神医给大王治病的事情也不知道吗?”
太後先是一怔,接著捶足顿胸的道:“哎呀,错过了错过了,我是知道你带回了一个神医来,却一直以为另一个人是随从呢,也没特别注意。小羊,你真是不够意思,想当初哀家为了玉成你和天儿山儿的好事,那真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啊,如今这麽重大的消息,你怎麽能隐瞒不报呢?”说完对身边早已兴奋的流口水的宫女道:“走,摆驾‘碧情殿’。”
东方闻呆呆的看著这些女人恨不得插翅膀飞走的急切表情,那……那个叫做太後的女人更是毫不顾形象的提著裙子大踏步跑了起来,石化了N久後,他才喃喃的问梁易道:“是我……是我理解错了吧,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应该碰巧只是个名字叫做太後的宫女是不是?”
梁易一摊手道:“堂主,你没有理解错,那个女人就是苍之国的最高统治者皇太後。虽然不是两只狼的亲娘。”说完感叹道:“所以堂主,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在苍之国的日子也不好过吧,那个太後,整天就想著实地考察……”说到这里,忽觉吃羊过程这种话怎麽能在堂主面前说呢,连忙住口。
东方闻也没在意,转头看向梁易道:“太後她……给了你不少苦头吃是吧?否则你一向心软,怎麽可能将她往漱玉那个火坑里推呢?”
梁易使劲的点了点头,抓住东方闻的手道:“堂主啊,你真是我的知己,这……这老太婆的恐怖程度丝毫不下於漱玉啊,而我,只是深受其害的其中一个人而已。”说完望天祈祷道:“漱玉啊,你可一定要为你梁大哥报仇雪恨哪,也不枉梁大哥受你折磨一场。”
祈祷完正要再要一碗酸梅汤,忽见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梁公子,大王和王子让我来宣你过去,他们说已经看到阴间的勾魂使者,恐怕活不过今天了,想见梁公子最後一面。梁公子快去吧,晚了恐怕就见不著了。”
东方闻和梁易大惊,梁易道:“不应该啊,苍之国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理应比咱们绝顶堂和绝世宫的人更有韧性才对,尤其是这两只狼,哪能说死就死啊。”一边却急急向碧情殿跑过去。
东方闻也连忙跟上,心道:“玩是玩,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了。恩,好在不是在绝顶堂,苍之国的大王王子和我也没什麽关系。”
及至来到碧情殿,只见躺了一屋子的人,而独孤漱玉却不见踪影,梁易心下一沈,失声道:“不会是死了吧,所以漱玉畏罪潜逃了?完了完了,这次玩的太过火了了。”
东方闻却断然道:“不可能,就算人死了,凭漱玉的医术,也能救回来。我现在就去找他回来救人。”他话音刚落,就见刚才还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众人都爬了起来,大吼道:“不要……不要找他回来,好不容易才把他弄走的,呜呜呜。”说完又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梁易来到江天和江山的面前,只见两只恶狼眼中泪光闪闪,一人拉住自己的一只手道:“小羊,还能活著见到你,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啊,小羊……”原本煽情的场面却只让梁易想笑出声来,心道:漱玉的功力看来又进步不少,难怪连堂主都要退避三舍。
忽见东方闻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揪住江天的脖领子道:“我不管你是什麽大王王子的,你要是敢动漱玉一根汗毛,我绝不放过你,快说,漱玉哪儿去了?”
江山连忙道:“他被母後带去紫云宫了。那小恶魔,他不杀我们就要求神拜佛了,谁还敢动他啊。”
东方闻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放手,脸上就微微有了点歉意,道:“哦……不好……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把漱玉……所以一时情急……无礼之处……还望见谅。”
江天慢慢坐了起来,很真诚的望著东方闻摇头道:“没关系,东方堂主,说起来你也是个苦命人啊。”说完又叹息不已。
江山也慢慢坐起来,抱怨梁易道:“小羊,你这请的是什麽神医啊?分明是个杀人魔王才对,他……他那简直是魔音穿耳啊。”
梁易心里这个痛快,嘻嘻笑道:“哎呀,其实这不算什麽了?有一回有个人得罪了我,我请漱玉为我报仇,你们猜怎麽著,这人被漱玉说了三天,死了。然後漱玉将他救活,又说了两天,又死了,然後又救活,如此反复一个月,我说可以了,漱玉才把他放回去。听说那个可怜人回去後还闹了好几场自杀,直说连睡觉,耳边都还是漱玉的声音,实在太痛苦了。”他面不改色的撒著弥天大谎。谁知众人在经过亲身经历後,竟都信以为真,认为凭独孤漱玉的能力,这种夸张的事情完全有可能发生。
於是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变青变白变紫变黑,快成调色盘了,江山忽然一下子跪了下去,对江天道:“皇……皇兄,先前不是要把我发配边疆吗?也该行刑了吧。我……我立刻就上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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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江天一把拽住他:“我……我和你一起去。”
江山急道:“不行啊,皇兄,我是王子,是接了你的旨意才去的,你是大王啊,谁敢下旨把你发配过去啊?”
江天道:“我……我下罪己诏还不行吗?快,你们快帮我想想我都有些什麽过失,不对的地方,什麽都行。”
“大王,你可一定要带奴才们去啊。”几十个太监宫女都爬了过来,霎时间大殿里哀声遍地,江天还在那苦思自己都有过什麽罪状。
还是江山聪明,不到一刻锺已想了一大堆,道:“你就写你登基後,让苍之国更加繁荣富强,将妇女的地位也提高上来,还不孝顺母後,不团结兄弟不就得了?”
江天急道:“除了最後两点外,哪一个能称得上罪名啊,你脑瓜该不会被罗嗦糊涂了吧?”
江山道:“你笨啊。让国家繁荣富强,就让国人生出懒惰之心。提高了妇女的地位就贬低了男人的地位嘛。其实只要你写,谁还敢说个不字呢?反正我们赶紧逃离这里是正经。”
“大王,王子,可一定要记得带奴才们走啊。”那些个太监宫女一听有指望,连忙又围了过去。
东方闻和梁易呆呆的看著这一幕,深感独孤漱玉的威力不可挡。梁易悄声道:“真笨,让漱玉睡过去不就得了。”
东方闻脸上刷的排上一排黑线,道:“他的梦话更让人发狂。而且如果走开不听,他立刻会醒过来。就算打昏了都没用。”
梁易一哆嗦,道:“我的妈呀,我都不知道漱玉强成这样,这不……这不说遍天下无敌手吗?”说完拍了拍东方闻道:“堂主,我强烈建议你带漱玉去见百晓声,没准兵器谱上的第一位就变成咱们家漱玉的嘴了。”
好容易乱哄哄的场面才得到了控制,此时已经是天色全黑了。东方闻看了看窗外,忽然道:“漱玉应该回来吃晚饭了。”他话音未落,只听“哄”的一声,众人争先恐後的向门口涌去,待人群过後,门内留下了式样不等的鞋子二十多只。
梁易的身子抖的就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只知道不住的自言自语道:“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妈呀,比蝗虫过境还恐怖啊。”
东方闻也不禁为这轰轰烈烈的逃亡场景动容,忽见两个不怕死的又冲了进来,拽住梁易就向外跑,一边道:“小羊,你咋这麽笨呢?留在这里等死吗?”原来是江天和江山。东方闻不由莞尔,心道:“看来这两个人对梁易倒是真心疼爱,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拉著他。”
江天和江山拽著梁易一气跑回了紫云宫,一进门便命令赶紧锁门,特别吩咐要用最大最重的锁,外人一概不见。直到鲁升过来回禀一切都弄妥当了,两人才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脱离险境了。”死里逃生的白马王和白马王子就差没抱头痛哭,然後就开始向梁易抱怨。江天道:“小羊,你从哪儿找了这麽个神医,怎麽一治完病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早知这样,我当初宁可毒发身亡了,也比遭这活罪强。”
江山也道:“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他那舌头咋长的,说了那许久话,都不带打旋儿的。还有那些话题。天呀天呀,简直不敢回想啊。”
梁易凉凉一笑道:“是吗?可是漱玉的确是博学多闻啊,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羊毛变成毛线的事吗?这世界上只有漱玉会这门技术了,你们不是要跟他学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