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同“唉”了一声,没说话,这会儿他身边那人已从外头回来了,冲他摇摇头:“侯爷,没追到。”
“得了得了,找人处理一下尸体。”蒋同不满地嘟囔着,“这馆里的人也是,这么大声儿呢,一个能出来瞧瞧的人也没见着。”
寻洛转头见庄九遥犹自盯着那尸体,便过去拍了拍他肩,庄九遥抬头笑了一笑,轻声问:“阿寻,她方才是不是说过什么名正言顺的话?”
寻洛一怔,点了点头,心知庄九遥当是有了自己的判断。
“南疆。”庄九遥沉思了片刻,“怕是不得不跑一趟了。”
南疆,寻洛闻言悄悄吸了一口气,那是天萝的故土。
二人回王府时庄宁儿和卫青城还未睡,想是在等他们,见到人放下心来,本打算走了,庄宁儿一转头却发现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她觑了二人的脸色,打趣地问:“伶人馆遇见美人儿了?”
“聪明呀。”庄九遥笑。
庄宁儿诧异了一下,见寻洛面上没有表情,却也不似生气的样子,于是侧头望了卫青城一眼,又转向二人:“怎么个情况?”
庄九遥忖了片刻,笑:“咱们得去一趟南疆,你准备准备。”
“啊?南疆?”庄宁儿跟卫青城对视了一眼,惊讶道。
庄九遥略略地将事情讲了,卫青城赶忙拉了庄九遥检查了一圈,发现只有脸颊处伤了一点,此时已只剩一条细细的线,几乎看不出什么来了。
庄宁儿忙要去拿药箱,被庄九遥拦了,她一急后怕道:“我的祖宗爷哎,早知如此就不答应侯爷出去了。”
“躲得了初一。”寻洛道。
庄九遥点点头,一笑:“又不是第一回遇险了,莫怕,什么事也没有。只是那人也太了解我了,知道蒋同的邀约我必定要去,不直接从我这里下手,竟绕了这么大个弯子。”
庄宁儿摸着自己的下巴,利用蒋同这事她明了,但还是对要去南疆不太理解:“可是为何要去南疆?刺客是南疆的我们便要去南疆?刺客不是已死了么?支使她的人必然在京中啊!”
“笨,”庄九遥笑,“不是我们要去南疆,是有人要我们去南疆。”
庄宁儿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你这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笨的,能找好了固定的词儿来说我么?”
卫青城在旁边笑了笑,寻洛解释道:“那刺客说九遥想要攻打南疆,但南疆那头一直未曾听说有何动静。虽只这一两句话,不妨猜一猜,怕是南疆自己部落之间出了些问题,不久之后应当会有消息传来京中。毕竟要说起来,那边仍旧是大周的属国,解决不了的问题,迟早会用其他方式捅到台面上。”
庄宁儿闻言细细想了片刻,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问:“可是那跟公子有什么关系?”
“你家公子已不是过去的公子了。”卫青城笑着比划,又摸了摸她的头,“睡去吧。”
“好。”庄宁儿乖乖点了头,打着哈欠走了。
庄九遥这才转向卫青城:“怎么样?”
卫青城点了点头:“东西已交到太子殿下手里了。”
“好嘞。”庄九遥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卫青城做事一向把稳,他极放心,“辛苦了青城。”
卫青城笑了笑,也告退了。寻洛看着庄九遥,问:“你是以怎样的身份把东西交给太子的?”
通透。
庄九遥满意地一笑,他确实是让卫青城将吴三娘的簿子重制了一份,悄悄传递到了正在金陵调查江湖大案的萧瑜手上。
“就制造了个小意外,让他自个儿在吴三娘住过的地方发现便是了。”庄九遥笑着摸摸寻洛的脸,“你见天儿地琢磨这么多事呢?”
寻洛勾了勾嘴角:“别人的事儿我不琢磨。”等了会儿他又问:“你既怀疑是太子做的事,却又为何要帮他?”
“我哪有空帮他啊,”庄九遥笑,“给方钦添添堵而已。哎,我发现你聪明是聪明,这种事儿上怎地就想不转呢?”
寻洛看着他,微微敛起眉似在思考,末了道:“因为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庄九遥一怔,是了,寻洛爱憎分明,不似他,喜与不喜之间还有其他事的谋划,好恶里头也夹杂了许多其他心思。
他忽地便在想,寻洛对天萝,那到底是爱是恨呢?
或者说,对天萝一个人的爱恨交杂,已使得他疲累至极,因而面对其他人时,再也无法有复杂的情绪,只剩下纯粹的感受,黑与白间绝不互相侵染。
他这一出神,便未意识到寻洛凑了过来。直到寻洛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与他四目相对。
他清了清思绪,问:“怎么了?”
寻洛轻声道:“我没听过你弹琴呢。”
夜已极深,院中石榴树下的野Cao怕是正在结露珠,连虫鸣亦歇了。
庄九遥迎过去亲了亲他唇角:“你今儿夜里若宿在我房中,明日便弹给你听,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晋江这么清水!咳咳咳。
小天使们请答应我,开完船不要走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