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剩下的话消散在滚烫的吻里,司无正唇齿间弥漫着浓郁的羊r_ou_味,亲起来怪奇怪的,清未竟然想笑,他倚着木桌,若即若离地扶着司无正的手臂,舌尖微微发颤,对他而言人世间唯一的温度烧了起来,火势顺着唇角跌落在颈窝里,继而随着某只不规矩的手有向深处燃烧的势头。
“司大人?”院前忽然传来人声。
“什么人!”司无正搂着清未厉声呵问,把拎着钱袋子的小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清未连忙跑出去,把人扶起来:“没事儿吧?”
小贩哭丧着脸躲在他身后:“今r.ì房大娘又来买菜了,我留了个心眼,听见她让张屠户下午送十斤牛r_ou_去城东,这便来告诉你们了。”
“城东何处?”司无正的脸还黑着,抬手把小贩从清未身后拎出来,“快如实道来!”
“城东……城东有个翠微山庄,就送到那里!”
“司无正,司无正!”清未见司无正问完话还拎着小贩的衣领,不免焦急,“你快些松手。”
“司大人,我就知道这么多……”小贩拼命晃腿,“我也是好心才来告诉你们的。”
司无正这才松了手,脸色依旧y-in沉,清未连忙送小贩出门,好生道了歉,然后责备道:“人家来帮忙,你摆什么脸色?”
“没摆。”
“嗯?”他好笑地凑过去,“骗我?”
司无正连忙摆手:“我此生绝不会骗嫂嫂。”言罢还郑重地行礼,“否则天打……”
“司无正!”清未听不得毒誓,板着脸扯住司无正的衣袖,“说正事吧,那翠微山庄是什么地方?”
“去不得的地方。”
“什么?”
司无正面露无奈:“翠微山庄是先皇赐给当朝首辅的别院,有御赐的牌匾,连禁军都不能随意踏入,更别提大理寺了。”
“那岂不是……”清未目瞪口呆,“没办法了。”
“是啊。”司无正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的唇角,见唇瓣上还泛着水光,忍不住抬手去摸,“嫂嫂,我们方才……”
清未猛地偏了头,躲开滚烫的指尖,耳垂微微发红:“可是还要喝汤?我去给你盛。”
“我不想喝汤。”
“那你想吃什么?”
“嫂嫂觉得我想吃什么?”似乎是知道清未并不会真的生气,司无正愈发变本加厉,贴在清未身后跟他进了厨房,“嫂嫂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清未急于摆脱身后的粘人j.īng_,干脆装作被铁勺烫到的模样小声惊叫。
司无正果然上当,慌慌张张地松手,凑到他面前自责不已:“嫂嫂可是烫到了?”
“嫂嫂我再也不同你胡闹了。”
“嫂嫂……”
清未冷眼瞧了片刻,于心不忍,还是把手抽了回来:“无妨,以前在乡间又不是没干过活。”
可司无正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
第十一章 倒吊鬼(11)
其实清未觉得司无正低沉不止是因为胡闹让他烫伤了手,可能还因为过去的事,然而他对自己死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若是谈感情又实在是悖德,于是只好当做没发现的模样,继续待在庖厨里盛汤。而司无正就这样失落地去了大理寺,临走前望着清未可怜兮兮地商量:“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他忍笑把手递过去:“无妨。”
司无正认认真真地打量半晌,见清未真的没有被烫伤,才松了一口气:“嫂嫂不受伤就好。”
“官员被杀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急不得。”司无正走到门边心不在焉地嘀咕,“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翠微山庄我们根本进不去,退一步说,就算是找到证据,大理寺也不一定有资格查验先皇御赐的府邸。”
清未听得直皱眉:“那假的房晗岂不是白死了?”
“白死?”司无正嗤笑着摇头,“说不定当时还是他自愿的呢。房晗找这种替死鬼不可能找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毕竟就算吏部内有内应,审讯时也不能露出太大的马脚。”
“真是不明白,有什么比命重要呢?”
“身外之物。”司无正嗤之以鼻,“总有傻子觉得钱或是名节比x_ing命更重要。”
清未将司无正送到院外,听了唏嘘不已:“既然是心甘情愿,死后又为何冤魂不散?”
“因为人啊……都是有欲望的。”
他愣住。
“嫂嫂,我也有欲望,是个人都有欲望,有了欲望就会做一些……世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司无正临行前忽而笑起来,“若是r.ì后你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会怪我吗?”
“你会害人吗?”
“不会。”
“既然不会,我为何要怪你。”清未帮司无正把衣领抚平,“我知你人不坏,做的事必定都有缘由,我又为何要怪你?”
“只望嫂嫂r.ì后也能这么想。”
司无正撂下这话就走了,留他一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夹竹桃发呆,冬r.ì里的时节万物都透着油尽灯枯的灰败,他瞧了几眼就回屋了,将被褥床榻收拾妥当,然后坐在桌边借着微光翻看桌上的卷轴,其实关于裴之远和房子勤的生平他都看过无数遍,也知道如今因着翠微山庄的缘故无法继续探查,只是案件一r.ì不破,他便如鲠在喉,实在是放不下心来,所以就算明知努力也没有结果,仍想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