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裴之远和荀大义在来的的路上顺带绕道去了大理寺,刚巧看到宣旨的太监从大理寺往这儿来了。
“这样啊。”司无正兴趣缺缺。
“那可是大理寺丞啊!”裴之远绕着院子飞了好几圈,“升官了不好吗?”
司无正闻若未闻,翻了个身拉清未的手。
“不高兴?”他也挺好奇的。
司无正无奈地眨了眨眼睛:“连嫂嫂也觉得我该开心?”
“我可不敢。”清未好笑地望过去,“刚刚某个人可是说要r.ì出而作,r.ì落而息的,我这一恭喜,说不准是热脸贴上冷屁股。”
一直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的裴之远面色一僵,心知自己的马屁拍错地方了,赶忙溜到树叉上心惊胆战地悬着。荀大义也跟过去,两只鬼又如往常一般赏起月亮,而司无正和清未还坐在院子。
“今儿出去吃吧。”司无正临时起意。
清未觑过去一眼:“不等圣旨了?”
被戳穿的司无正蔫头耷脑地缩在椅子里,整个人都y-in郁起来。清未瞧了半晌,忍不住心软,起身拉着司无正出门了。
“我就知道嫂嫂舍不得我。”司无正瞬间恢复了先前的不正经,拉着他的手往主街上跑,“我想吃前面李寡妇卖的馄饨。”
“皮儿薄陷大,还有虾米。”
“你不是说喜欢我做的饭吗?”清未故意停下脚步。
司无正吓得当场改口:“吃什么小馄饨?还是嫂嫂做的饭好吃。”言罢,生硬地转身往家里跑。
清未笑得直不起腰,扯着司无正的胳膊把人往前拉了段距离:“我开玩笑的。”
“嫂嫂以后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实在是害怕。”
他脚步微顿,借着昏暗的灯火打量司无正的神情,见这话不似开玩笑,心尖痛了一下:“这么在乎?”
“因为是你啊。”司无正理所当然地点头,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我不在乎,谁在乎?”说完凶巴巴地皱眉在清未脸颊上啃了一下,“只有我能这么在乎。”
星星点点的火光点燃了他的心,清未慌乱地后退了一步,继而又急匆匆地追上去,拉着司无正的手,踌躇再三,在对方惊诧的目光里踮起脚尖亲上去。
“嫂嫂?”司无正傻了眼。
他闭着眼睛呢喃:“别说话。”
司无正当真不再说话,搂着他浅尝辄止,嘴角也d_àng起了温暖的笑意。
“走吧,去吃馄饨。”清未移开视线,轻咳着转移话题,“我都饿了。”
他们说话间,远处传来纷乱的马蹄声,还有更多的灯火在靠近,司无正冷眼瞧了片刻,握紧清未的手把他带上了长街。
——可千万别被发现了,我可不想现在领旨。
司无正的话消散在满街的嘈杂声里,他们汇入了凡世的人潮。
卖馄饨的李寡妇很有名气,清未住了没几天就已经听说过她的名字,一来是人风流,二来则是馄饨真的好吃。
但清未没想到他和司无正吃个馄饨还能听见怪谈。
那是在他们已经吃了半饱的时候,司无正正把碗里的虾米往清未碗里丢,他们隔壁的桌子忽然来了一桌帮工模样的人。
“哎,你们听说没,李员外家里闹鬼了!”
第三个故事啦ww求凤凰蛋_(:зゝ∠)_
第二十七章 婴啼(2)
清未捧着碗喝了一口汤,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只见帮工模样的人自己带了烧酒,正边吃花生米,边聊天,那李寡妇也不知怎么了,总也不给他们上馄饨,站在灶台后背对着铺子捏馄饨皮。
帮工们还在说:“哎哟你们是不知道,前两天我去李员外府上补瓦,半夜睡在屋顶上,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一群帮工瞬间噤了声,脑袋也凑到一起,但总有没正经的c-h-ā话,问他是不是撞见人家李员外在和小妾亲热。
紧张的氛围瞬间没了,讲故事的帮工不满地甩了甩筷子:“去你的,别c-h-ā话。”
“我听见婴儿的哭声了!”
帮工们闻言先是静默,继而大都失望透顶地低头继续喝酒,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你们……你们不信?”
“不是不信,有孩子哭算什么大事儿?”
“可李员外没有孩子啊!”
“李员外没孩子,就不许李员外家的下人有孩子?”话音刚落,四下里响起闹哄哄的取笑声,讲故事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蔫蔫地低头吃花生米去了。
李寡妇终于把馄饨都下好了,一碗一碗地端来,不知是不是清未的错觉,他总觉得李寡妇看着帮工的眼神有些怨毒。
“嫂嫂……”耳畔忽然传来拖长的抱怨,“好看吗?”
他扭过头,只见司无正哀怨地抱着小半碗馄饨盯着自己瞧。
“她比我好看?”司无正愤愤地喝着汤,“嫂嫂都看入迷了。”
清未甩了根小菜到司无正碗里,无奈道:“你没听见隔壁桌说的话?”
“婴儿啼哭不算什么大事。”显然司无正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的确如此,大户人家女眷多,下人也多,私下里生孩子的比比皆是,所以半夜屋里传来孩子的啼哭实属寻常,太过在意反而有些奇怪了。
司无正吃完馄饨,把汤也给喝了,而清未拿筷子戳汤面上飘着的葱花,有一搭没一打地把虾米塞进嘴里。摊位前挂着两盏昏暗的灯笼,灯纸上各书一个“寡”,夜里细看久了,怪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