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爹爹自绝在这群人的面前,那些人或许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只是又将她锁回了那个洞中。
“看啊,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妖孽,自己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居然哭都没哭一声。”
哭?什么是哭?她的爹爹只说过什么是笑,他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想办法逗自己笑,只要自己笑他都会特别开心,虽然自己很少笑……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她知道爹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只能隔着栅栏看着那些人为自己的爹爹收尸,隔着栅栏记住了所有人的脸……
爹爹说过很喜欢自己笑的,小小的桑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然而却总有莫名的东西从眼角滑落,止都止不住……
“落儿。”洞口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女声:“落儿,我是娘亲啊!”
娘亲?桑落再次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那个身穿素衣的女子,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温柔。
“落儿,快过来让我看看。”女子对她招招手。
爹爹曾经说过自己有一个娘亲,是让自己来到这个时间的女人,于是桑落朝乖乖的朝她走去。
女人轻轻的抚摸着桑落的脸,目光在落到她左脸的那红色的纹路时,突然变得可怖狰狞!
“都是你!你这该死的妖孽!你为什么还活着!爹娘和辰哥都被你害死了,你为什么还能活着!”女人疯了一般死死地掐着桑落的脖颈。
桑落的小脸憋得通红,却没有挣扎的任由这个女人发泄着,她知道这个女人恨着自己。
当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颈间的力道却突然消失了。
“咳咳咳……”桑落趴在地上拼命的咳嗽。
“师尊,就是她!”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桑落抬头看去,只看见她不认识的一老两少站在洞口,而她的娘亲却不见了踪影。
“丫头不必担心,那位夫人老朽已经将她送了出去。”老人颇为和蔼地说。
“师尊!您为什么还要和她废话,直接杀了她就是,像这种逆命而生的人若不早些除掉她,一定会给天下带来祸事!”老人身后的其中一个少年先忍不住开口嚷嚷。
“混账,为师何时教过你如此罔顾人命!”听到自家徒弟这一番话老人立刻怒声训斥。
那少年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身旁的师兄及时制止,少年一时气不过,于是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开。
“唉,丫头,我那逆徒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老人无奈地长叹一声。
“你不是来杀我的?”桑落眼中的警惕没有减少半分。
“老朽是这一代的天机子,不久前卜算到了破运者的降临,老朽只是想来看一看百万年后的第二位破运者是什么样的人罢了。”老人从袖中拿出了一本薄书递给了桑落“你的情况老朽了解了一些,老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只能给你一本修炼功法,能让你自保且不被饿死吧。”老人将书递给了桑落后就准备离开。
“你为何要帮我,我可是被命运诅咒的妖孽啊!”桑落发问。
“什么妖孽不妖孽的。”老人摇了摇头“我们不过都是它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老人的最后一句话桑落没有听懂,但她知道老人给她的这本书可以让自己拥有复仇的力量。
自从父亲死后,宗门内的人倒也没想真把她饿死,也是日日命人给她送饭,然而送饭的那两个人是千百般的不愿接近那个传说中的妖孽,桑落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有一次如果不是一个误闯进来的女童给了她果子,她就真的要被饿死了。
直到有一日,那两个送饭人中的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你听说了吗,桑师叔的妻子昨日死了!”
“真的?那个妖孽终究把她母亲克死!唉,那个妖孽出世的第二日便克死了她的外祖父外祖母,不久前又克死了父亲,现在终于轮到母亲了吗?”
“重要的不是这个,是我们两个这样日日接近她,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了吧?”
“对呀,那怎么办?”
“不如我们就不再给她送饭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反正宗门的长老们又不关心她的死活,没杀她不过是看在桑师叔的面子上罢了。”
“你说的没错。”
说完,其中一人便远远地将手中装着辟谷丹的瓶子扔进了山洞。
桑落没有看那个滚到自己脚边的东西,只是紧紧地将自己团缩在一起,小小的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死了,自己的娘亲死了。
即使仅仅只见过一面,仅仅第一面对方就想杀了自己,但她知道对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现在也终究被自己害死了……
她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祸害一切和自己有关联的人吗?
……
年复一年的在这山洞中忘乎所以的修炼,这个被列为宗中禁地的地方也再也没有人踏足过,桑落偶尔会偷偷溜出去也没有人发现。
直到百年后,突破到合体期的桑落展开了对整个重天宗的报复,将全宗覆灭在火海中,除了当初对自己有一饭知恩的女子……
做完这一切后,桑落便在修仙界开始流浪,她漫无目的的来到修仙界各个地方,想要寻求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然而终是妄想,没有地方的修士敢接纳她。
修仙界无处可去,她曾到过凡人界的一个村庄里暂住了几日,那里的普通凡人很热情,她曾经想以后就住在这里了,然而现实却打破她的幻境。
有一日她不过去了远一点的地方,回来时就发现整个村庄被洪水冲垮,无一人生还。
最后她还是默默的回到了修行界,凡人脆弱的命数根本经不起自己的折腾。
修仙界也有不是很惧怕自己的存在,比如这一任的天机子,比如说星辰宗的宗主七元,他们都有各自的法则保护所以对自己的诅咒有一定的抵抗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