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那边立即反应过来,“我……铭哥……”
“阿诚,我要出门了,最近多担待,过两天咱就去办手续,一完事儿这物流点就正式属于你了。”
“恩恩,铭哥,对不起啊。我不该提小宁哥。”
说着不该提还在提,陆友铭忍不住笑,这一根筋,“没事,我都看得开。”
“那样最好。不过铭哥你要真想处,我给你联系联系,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哥,无论长相还是脾气,都不比小宁哥差呢。”
“真不用了。你省点心啊,以后有你小子忙的。”
“啊……”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哀嚎,“为了娶媳妇,我拼了!”
“噗……”
陆友铭带着煲了四个小时的汤,往和臻家赶去。感情什么的,他重生后就没有期待过。
虽然……
他突然想起那晚抱着和臻,睡意困顿中,心里升起的那一缕奇异的情愫。他拍着脸摇摇头,胡思乱想什么,那可是和臻!
陆友铭开车来到和臻家所在的小区,保安死活不让他进门,结果全叔亲自出来接他才……是该夸夸这住宅区安全系数高呢还是高呢?
到了和臻家,他把骨头汤递给对全叔说:“长骨的,我配的方,绝对好喝又滋补。”
全叔满脸笑意地接过来,却放在了保温柜里。
“趁热拿给和臻吧,刚熬的。”陆友铭提醒了句。
全叔这才一脸犯难地对陆友铭笑笑。
陆友铭看到他满脸疲倦,眼底青黑,便问:“怎么了?他昨晚又闹了?”
全叔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少爷昨晚一夜没睡,天亮才躺下,这会儿正睡着。”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就坐在屋子里,灯也不开,哼了一夜的歌。”
“……”
第二十四章:破晓
和臻正在家里的琴房里弹钢琴,清容姐教他的那首最新的曲子,secret base~君がくれたもの~,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手指一抖弹错了一个音符,琴声戛然而止。他双手覆在琴键上,指尖轻颤。
“哇,你家孩子好漂亮啊,像个女孩子……”
“和太太,这孩子好漂亮啊,真可爱,是女孩儿吧?”
女孩子、漂亮、女孩子……
好多声音环绕在和臻的耳边,他捂着耳朵,快要哭出来。
咔哒一声,琴房的门被打开,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落在门口的人身上,一身米色长裙,妆容精致的优雅女人,嘴角却挂着冷笑。
“叫你穿清容的衣服!叫你穿!打死你打死你!”
“漂亮?像女孩?你跟你爸爸一样,都是变态!变态!”
“都该死!同性恋都是变态,都该死!”
“哈哈哈,爱情?同性恋不配拥有爱!你不配!去死吧,我掐死你!”
女人长长的指甲掐进和臻手臂和大腿内侧柔嫩的皮肤,狠狠咒骂着。
“妈妈,妈妈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咬着嘴唇,噙着眼泪都不敢流出来,妈妈说他哭哭啼啼像个女孩子。
“都去死!死!”
“哇……”头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和臻猛地睁开眼,张大嘴,无规律地喘息着,梦里那些凌乱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仍未消散,那种被掐被打被烟头灼烫的疼痛犹为真切,他甚至感觉身上那些陈年旧疤都在隐隐作痛。
他双手抓紧身下的床单,双臂用力,弓起身体,懊恼地低吼了一声,身体重新跌落在床上。
他耳后的头发已经汗湿,贴在脖颈上,身体像被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为什么?摆脱不了!
他咬着牙,心里一股恨意。
拄着拐杖来到浴室,他捧了冷水扑向自己的脸,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瞪着镜中的自己,白皙的皮肤上,两道深红色的伤口。
他低笑一声,眼里闪出一丝厌恶,他拿起剃须刀用的刀片,把自己脸上那两道将要愈合的伤口再次挑开。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下颚滑落下来,流到脖子里。
“呵呵呵……”他满意地笑了一声,打开了花洒。
二十分钟后。
和臻从浴室走出来,脸上的疼痛和身后的疼痛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已经冷静下来。
厚重的窗帘遮住窗外所有的光线,卧室里显得昏沉。他揉了揉脸,走到窗边,哗地一声打开窗帘,刺目的阳光直射进来,照的他睁不开眼。
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耳边传来一阵笑声。
他慢慢睁开一只眼,从窗户往外望去。
院子里的草坪上躺着一个人,正跟一只半大的拉布拉多犬在嬉闹。
“哈哈哈,乖……”那人抱住拉布拉多,摸着它的头,而那条狗正讨好似地舔着他的侧脸,更惹的他一阵笑,“痒啊,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