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里是哪里?」
蕲斡漩,Y大学普通大三学生一名,攻读古代文学系兼修政治。有溺爱他的父母亲和经济充裕的家庭。他是家族中的独子嫡孙,受宠程度可想而知,可似乎天性使然,他对于周围的一切并不在乎,因此也让人觉得——这个少爷很奇怪!
这样的他,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像是个虚幻的空间,到处都如水晶般透明。
「要是我没有记错,之前我还在学校吧?」漩思考着自问:「那个林思寰还在向我告白呢,该不会是作梦吧?」
漩有一副好相貌,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自己的脸很受男人欢迎,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受」。
而托那些腐败表、堂姐妹的福,漩对「同性恋」并不陌生,反而了解得有些过头。
「这不是梦,是真的!」声音响起,一个陌生的人飘然而至,「你好,我是运输使——悠。」
「你好。」漩也礼尚往来地打招呼,「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你很温柔。我喜欢,你比他好多了!」悠点着头喃喃自语。
「他」?
漩直感有趣,莫非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找上他了?
悠没有多说,而十分诚恳地道:「对不起,都是由于我在二十二年前的失误,导致了你们性格的混乱错位,真是对不起。」
性格的混乱错位?什么东西?
悠会读心术,很快就听到了他的问题,便解释这个世界由五个空间组成,四个给人类居住,一个给他们这类运输使生存。
一个人其实在四个空间都有存在,相同的波动,不同的性格属性,而运输使负责的是运输个人的不同性格,而他一时失误……
「你把我和另一个空间的『我』给搞错了?」
「嗯。」他小心地点了点头。
「真的对不起,不过,必须把你们换回来,不然,你们将来不仅会命运错乱,更会伤害你们彼此的另一半,我没能阻止另一个『你』,现在一定要阻止这个『你』!」
「这样啊……」
「你不要伤心。」见他不语,悠着急了,语音略带哽咽地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的另一半在等你。不过,那个空间的你已经做了些……但现在你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他在向漩说明,可更像是在给自己信心。
漩真是有点苦笑不得,现在想哭的该是他吧?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他用手抚上了悠的黑发,「你现在不是来『救』我了吗?」随后还给了悠一个大大的微笑。
悠扬起了头,望向他的黑眸,四目相对。
那双宁静的眼眸让人很安心……悠笑了,「嗯,我送你去吧!但关于另一个空间的事,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法则,你要靠自己去寻找真正的自己!」
「什么!?」
自己的性格被搞错了,到头来却还要靠自己去寻找……这什么狗屁法则!?
「对不起,这是法则……」悠的头又低了下去。
糟糕,他忘了这小子会读心!
于是漩慌忙改口:「啊,那个是我纯粹的发泄,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哈哈。」
「对了,时间不早了,快送我去吧。」他榨尽脑汁挤出了这么句话。
「那,开始吧!卡吗哩呀……」随着悠口中说出的咒语,漩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就和来到这里时的感觉一样。
在最后快要失去知觉的一刻,他又听到了悠的声音:「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不能告诉你什么,但是,我可以送你一个预言,相信自己,用心去聆听,用脑去思考,用自己去弥补,向最爱的人坦诚,给予其信任、关怀,创造属于你的时代,幸福将永远与你同在……谢谢你,温柔的人。」
于是乎,某年某月某天,蕲斡漩穿越了时空。
「原来这就是小说中的『架空历史穿越』啊……」漩不禁感叹。
不过……
如果不是独自一人……
如果不是衣衫褴褛……
如果不是在这个深山老林……
如果不是……
也许他会更加开心一点……
唉,「人善被人欺」,果然不错!
「砰」的一声,直直地往底上一倒,他开始思考这一天的经历。
在过去的二十三年中加起来的震撼都比不过今天,莫名其妙地被人告知自己生错了地方,又莫名其妙地被传回了应该在的地方。
虽然这个空间的身体和原来世界的他有着相同的外貌,只是多了点古色古香的韵味,也没有什么不习惯。
不过,现在的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不要提到底要做什么了……
好烦……
他最恨伤脑筋了,此时体内懒虫又开始作祟,于是他当机立断——先睡一觉再说!
「请问你在这儿干什么?」他正打算入睡的时候,一个农夫模样的大叔来到了他身边问:「这深山老林,一般不会有人来,再晚点会有野兽出没,你没事的话快离开吧!」大叔诚恳地劝道。
漩闻言后,趁此机会,运用那烂得不能再烂的藉口「失忆」,跟随农夫大叔回了家。
农夫家只有他和妻子,屋子不是很大,可是夫妇俩还是热情地招待了漩,让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素衣,并提供他吃和住。
趁着和他们相处期间,漩趁机了解了关于这个空间的情况。
这个空间叫「亓羿」,由皇族统治,当今圣上姓霁,名凌麒,今年二十,尚有一兄一弟,为人任性妄为,刁钻刻薄,可以说是一名「暴君」,但他城府颇深,善于利用他人,不容小觑。
只是五年前不知为何,这位「暴君」力排众议迎娶了一位「男后」,并诞下一子。
漩听到这里真傻了眼,「那个,孩子……男人能生?」
而大叔理所当然的回答:「可以!」
因为在亓羿的皇宫,有一片「水晶育林」,能使不能生育的女子或男子孕育子嗣!但在两年前,皇后因刺杀皇帝,结果和太子一起被流放边境。听说皇帝如今正为太子之位无人继承而烦心,民间传言最近皇帝要寻找「天下第一美人」,并欲册封其为皇后。
漩听完后,对这位皇帝的故事产生了浓厚兴趣……
皇帝为什么只娶一位皇后?
他爱皇后吗?
那现在又为何又要找「天下第一美人」?
而皇后为什么要刺杀皇帝?
他不爱皇帝?那为什么又要生下小太子?
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漩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向大叔要了张地图,以进城看病为由,打算去皇城看看。
可这里离皇城十分遥远,于是大叔赠他一匹老马,他的妻子还准备了干粮和盘缠。
临走时,他们夫妻俩对漩好生提醒,要他注意安全和身体,依依不舍之情显而易见。
漩带着对夫妇的感激之情上路了。但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不仅是好奇心使然,而是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有着对真正自己的渴望,对现况的不甘,不想这样度过余生。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途,当他走到了终点,那也许意味着幸福的到来……
骑着老马,慢悠悠地走了半个多月,漩终于到达了位于亓羿边境的一座小城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进入这个小镇,便有无数人向他投来「奇怪」的眼光,他们一看见漩的脸,就开始仔细打量,随后又聚在一起好似在商量什么。
漩见惯了也不觉得怪,依然我行我素,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吃顿饱的、睡顿好的更吸引人的了。
这时,前边走来了一位老大爷,于是他上前打算询问这里的客栈所在,谁知还没问出口,那老大爷看了他一眼,然后眯起眼睛说:「你要找的地方在前面左边转角转弯,再向前走,穿过一条胡同就到了。」说完便离开了。
漩听了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照他的话中所指的方向前去一探究竟。
走啊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可是……
「他妈的,那老头指的方向竟然是『红灯区』!」
这条街上无论男女都穿得劲爆!什么「吊带衫」、「比基尼」这里统统都有!
「哇啊!」忽然,漩感到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膝盖,低头一看……
竟是一名三、四岁的娃娃,长得水嫩水嫩,眼睛黑大而明亮,皮肤又白又滑,花街里居然有这样可爱的小生物!?等等!该不会是某个店里的……
「哇啊,古代的**大叔太过分了!」
漩最喜欢可爱粉嫩的娃娃,一想到娃娃会有那样悲惨的遭遇,不禁当街抱起娃娃「痛哭流涕」。
正在他「发疯」之际,小娃娃开口了:「抱抱,宝宝,回去。」边说边指向这条花街上看起来最豪华的楼房。
这算……什么?
漩的手里抱着自称「宝宝」的小男孩——正在睡梦中,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站在花街有名的男倌馆——矜鸳楼的大堂里,如今楼上楼下无数男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眼光。
进来这里,漩才知道,宝宝原来是矜鸳楼老板的儿子。不过,这老爹还真不称职,竟然把孩子扔在这里养。
他自顾着暗暗指责娃娃的亲爹,却没有察觉周遭的人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脸色冰冷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他抢劫似的把宝宝从漩的怀里夺过,说话的口气差到极点,「滚!我有生之年不想再看到你,趁我还没杀你之前快滚!」犀利的话语,冷艳的神情,不带温度的眼神……
那是讨厌……不,那是恨!
毫无掩饰。
「你是谁?」漩老实提问。
「你!?」他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怀疑。「你不认识我?」
漩也奇怪,「我该认识你?」
这个人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随后用他的两只手指搭上了漩左手的经脉。
他是在找「脉门」吧?漩露出一丝笑意,暗暗嘲笑,找到也没用,他又没有武功!
见漩没反应,对方立刻换上一张堆满虚伪笑容的脸,「这位兄台,真是不好意思,我把你和另一位熟人给搞错了,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人生在世,不免遇上相似之人,我自然不会怪罪仁兄。」漩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但对方像是被那样的笑容给吓到了,大退了一步。
看来他们不仅认识,应该还很熟。
「不过,仁兄啊。」漩摆出一张严肃的脸,「现在我有了那么点麻烦,你能不能收留我在这里工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人默然地思索片刻问:「你要在这里工作?」
「对,打杂、跑堂的,什么都行。」
如果他们很熟,那么对方应该会趁机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才对,漩这么认为。
「可以。」那人弯出一抹不明的微笑,「不过你不用做杂役。」
「咦?」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指了指孩子道:「你的工作是陪宝宝吃、喝、玩、乐!」
那不就是……「保母」?
「不干吗?」他笑得很开心,也很欠扁,「我不会勉强兄台。」
「我干!」漩气得牙痒痒,真是背到家了。
「那明天开始,宝宝就由你照顾,工钱我会在月底支付给你,一两银子一个月。」这局他略胜一筹。
「算你狠!」漩暗骂一声后,不忘问正事,「对了,还未请教仁兄的大名,还有孩子,就叫『宝宝』吗?你和他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叫『魅梵』,是他爹,孩子没有名字,就叫『宝宝』,因为……」漩头一次见到人有这样的表情——忧伤、悲哀、愤怒、无奈,都集中在这张漂亮的脸蛋上,让人不禁怦然心动。
「他是个『傻子』!」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漩一个人留在大厅里,若有所思地整理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宝宝来这里,那里不能去,那是客房人家正在做生意。」
「宝宝,这个是鱼骨头,不能吃,鱼肉在这里,来来来,嗯,这才乖……啊!不要吐出来啊……」
「宝宝,今天气温很低。来,把这条裤子穿上……啊,这是裤子,是穿在下面的,不是衣服啊!」
时光流逝,转眼间,漩已经在矜鸳楼干了一个多月。这期间,如上对话可谓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多月的时间却比以往的一年还要累,现在他才了解「妈妈」有多么辛苦,孩子啊,那是「恶魔和天使的综合体」。
漩很会做人,适应新的环境,与新的人群相处都难不倒他。除了有时候听着些淫声浪语,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
唯一让他头痛的就是宝宝,他一见到漩就会扑来,嘴里「玩玩、玩玩」叫个不停,漩被他缠着没有办法,只能陪他玩,每次宝宝都笑得很开心,漩非常喜欢看他那张纯真的笑脸,总觉得看见这张小脸就像是看到了全世界。
宝宝只会说些简单的辞汇,而且在某些方面的反应也比一般的孩子来得迟钝,所以被人说是「傻子」。而且由于「傻」,他常被小倌们戏耍,可魅梵这个当爹的都在一边袖手旁观,只要孩子没生命危险他决不劝阻。
至于孩子的娘,漩从没有见过,据传是生了宝宝跑了,事实如何也不得而知。
再说这矜鸳楼,生意还不是一般的好!
每天都有一批又一批客人往这里撒下大把大把的银两,而每个客人的最大愿望就是能够爬上魅梵的床,不过没人成功过就是了。
魅梵是漩见过最美丽的男人,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形,永远是一副沉着冷静,高傲的样子,一双冰眸下掩藏着无限的风华,可那脾气就……
要不是他和宝宝长得那么像,凭那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性格,漩还真不能想象他们有血缘关系。
「唉……人无完人,亏他那么标致,脾气真够烂。」漩独自嘀咕,「如果再温柔点,再体贴点,就算是男人、就算倒插门,我也追!」
可惜梦想终究只是梦想!
「你蹲在厨房做什么?」这么冷冰冰的语气,不用回头看,漩都知道是他。
「没什么。」他拍拍衣物上的灰尘站起,跑到一边掀开锅盖,盛上一小碗菜粥,「你儿子肚子饿,我煮粥给他吃。」
背着梵动作的漩,也因此没有察觉这时的他脸色的异样。
「咳咳。」几声咳嗽从梵嘴中吐出,他微微皱起眉峰,步履踉跄地从漩身边经过。一个不小心,正巧擦撞到漩的肩膀,那碗粥也因为摇晃而泼溅了出来。
「喂,你……」漩有些不悦,刚要说什么却瞥见了他脸上病态的红晕。
「你病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菜粥,漩一手搭上了梵的额头,「好烫,你在发烧啊!?」
可他却毫不领情地挥开了漩的手,「没事的……咳咳,吃点药再睡会儿就好。」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材,有些晃悠地走到灶台前似乎在找煎药的药壶。
遭到冷遇,漩努努嘴,干脆不管他,提起碗就走,「哼,自作虐,不可活!」
来到宝宝的房间,坐在床上的宝宝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闻到菜粥的香味就兴奋地直挥小手。
漩见了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心情不觉好了许多,凑上去耐心地陪着宝宝一边吃一边玩……吃饱喝足后,也不忘给孩子说说小故事哄他入睡。
等孩子睡熟,已到了戌时,而这个时辰通常是矜鸳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漩疲惫地走出了房间,他又做了一整天保母,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走回房间时,路经大堂,赫然发现今天楼下似乎格外热闹,好奇心使然,漩伫足观看起来。
「梵老板,你这就太不上道了!?」一名身材魁梧的嫖客手里拿着两个酒杯,一手伸到魅梵面前,满脸猥亵的笑容,「我特意来捧你的场,居然连酒都不和我干一杯,这太过分了吧?」
也不知道过分的是谁,漩送上白眼一枚,不过依前车之鉴……「真是找死!」
漩所料不错,只见魅梵手一伸,正欲点上对方胸前的穴位,可他忽然一阵咳嗽,打断了行动,还被那嫖客给揽了过去。
「哈哈,人说平生有四大喜,可我看,今日我就要有那第五桩喜事咯!」他不知廉耻地叫得所有人都听见了。
但被他拉住的魅梵不但没有反抗,更显得有些无力。几个小倌上前想解围,不料那人凭借自己高大威武,硬是不肯妥协,强拉着魅梵要开房。
魅梵虽有反抗,可感染风寒,气息不畅,连运息都很难办到,更不要说是出掌了。如今连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那嫖客舔舔嘴唇,一把将他扛上了肩头,迈着大步,迎着众人羡慕的眼光走上了楼,「哈哈,梵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
「咚!」他话还没完,一声巨大的声响从他后脑勺传出,堂下众人也因为巨响都没有了声音。
「……」
朝楼上看去,嫖客仍站在那里,但头上流下两道血丝,没过多久就「啪」地一声倒在地上,他肩上的魅梵则被某人接收。
而那个某人先托住魅梵,然后才将手里的古董花瓶放回原位,继续装饰。
一切复原后,某人——漩看着楼下众人无语地盯着他直瞧,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唉呀!我就说了,在这里放置凶器是不好的。」
「看看,出事了不是!?」漩自问自答,像在说相声,「我手滑了一下,这位大哥就成了这样,真是造孽啊!阿弥陀佛。GOODBYE!」说完合掌一拜,抱起梵就走人。
堂下还是一片静默,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久,才有人开口问:「那人……怎么回事?」
「……」
漩把梵送回房间,却发现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这可使他乱了阵脚。以前只有爸妈服侍他,哪有他服侍别人的份?
他努力回想以前自己发烧时的情景,然后开始在人家的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厚棉被,倒热水裹毛巾,给他敷上,称得上是手忙脚乱,不过也因此有了些意外收获。
「嗯……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疼他儿子。」满满一箱小衣服很吸引人。
「唉呀,原来他还喜欢看书。」满满一架子书可不是骗人。
「喂,好歹也算个**,这……也太简朴了吧?」一共才几件衣物的衣柜真的很吓人。
等漩搞定了一切,就走到魅梵身边对他说:「老板,我弄好了,记得加工资给我啊,那么我走了哦?」
可是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嘴唇微动却听不清言语,脸上红晕更甚,眼睛也是湿润无神。
「什么?你说什么?」漩凑得更近问。
只听他断断续续道:「父……师父……好辛苦……」
「师父?」谁啊?「那个,老板啊,你认错了,我……」
「师父……」忽然漩感到衣摆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是魅梵那苍白的手,「我不要……一个人……」
这样虚弱的哀求打破了漩对梵的认知,他如此楚楚可怜、令人心动的表情怕是看不到第二次!
「好好好。」漩认了,「我陪你,你放开好不好?手放进去。」他一边哄劝,一边替他掖好被子。
也许是听见了漩的话,魅梵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任由漩摆弄。
「不过……」漩坐到他身边喃喃地问:「你不是吃过药了吗?怎么还那么严重?」
没想到梵还真的听见并且回答了他:「药打翻了……头很晕……」
「噢,该死的!」漩懊恼,自己早该想到,发烧的人根本只想睡觉,哪还有力气自己熬药!?
悻悻低下头,漩轻抚他的头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为了赌气而放任生病的你,毕竟你待我不错。」
梵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柔的抚触低喃:「师父……一个人……好累……好冷。」
漩很好奇他口中的「师父」,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冷?哪里冷?」
「浑身……都冷。」
「我……靠。」漩嘴角抽搐,「神啊,也没有这样欺负人的啊!」
但是看看他那窝在被子里柔柔弱弱的样子,漩还是「爱心」泛滥,自己解了外衣躺了进去。
不过不是骗人,梵的身体,尤其是双脚还真是冰冷,手倒是热呼呼的,是因为发烧的关系?漩琢磨着,也不忘将病人包裹住。
梵这次老老实实靠上了漩,也许是出于本能地向热源靠拢,但还是使漩受宠若惊。
两人的距离前所未有地相近,而一般的身高更是让漩几乎贴上了梵的脸庞。
魅梵真的很漂亮,以前都没有那么近看过,原来他的眉形那么好看,睫毛也很长,皮肤够白也细腻,还有嘴唇……真是老天的杰作!漩观察着,就像顽童一般。
「其实你人不错。」漩赏识道,顺便用指头轻抚那完美的脸庞,「不过,我很惹你嫌吗?对我好点成不?」
睡梦中的人受到干扰,挤挤眉、抬抬嘴角,没有退远,反而贴得更近。
看见他这番可爱的小动作,漩不禁暗笑:「你真可爱,和你儿子一样。」点点他的鼻尖后,漩情不自禁地吻了梵那白里透红的脸颊,「有个好梦,睡美人。」
之后漩不忘搂紧怀里的美人,调整好姿势才沉沉睡去,两人一夜相拥而眠。
第二章
梵被裹了一夜,出了一身汗,热度也退下不少。第二日天色微亮,感觉到异样的触感,他睁开了双眼,然而在看清自己床上那张熟悉的脸庞时,他几近本能倏地一拳打了出去!
「哇啊!」漩不要说反应,甚至都还没有清醒,就这么直接摔到了地上,腹部的剧痛亦随之而来。
可他这名受害人还没有发问,那名加害者更一下子闪身到他面前,一手三指掐住他的喉咙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他居然好意思问?漩不理会他的威胁,依旧吃痛地揉揉屁股和小腹,「靠,你说我能做什么?」
「你……」魅梵动了动身子,昨晚的记忆隐约浮上,不由颦眉伫足,「昨晚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好心当成驴肝肺。
魅梵眉头皱得更深,手指也加了力道:「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谁?」
「我本来就不是『他』!」漩白眼,他早就说了。
「什么?」见他怒目圆睁,漩觉得有些不对。
他没有了平时的冷静,剩下的是不知名的怒火和杀意。看来他触犯到了他的禁忌。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慢慢说。」漩好心劝导,「我也可以说是他,不过……唉,等等,听我说完!」
美人的脾气真是暴躁,一不顺他心就掐紧人家脖子,漩只好自认倒霉。
「我可以告诉你事实,但是相对的,你也要把你的事告诉我。」
「这算是交易吗?」他眯起眼睛。
「当然不算,只是我想知道而已。」漩无辜地眨眨眼,之后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先把自己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我保证没有骗你。」
听完漩的一番话后,魅梵的表情有些怪异,思索地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喂,给点反应吧!朋友!」漩半垂下眼,「难道我的人品就那么低啊?」
过了片刻,魅梵终于放开了他,自己回到床边坐下,想来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的缘故。
「照你这么说,你才是真正的『他』?」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语毕,漩收到一个白眼。
「那么……」
「那么是不是你该告诉我,『他』是谁?还有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漩接着他的话问。
梵闻言,自嘲地一笑,「好,我告诉你,漩……不对,该是霁凌麒!」
漩看见他的笑容,听着他喊出自己的名字,不禁伸手按住了那狂跳的心脏,这样快的节奏,这样激奋的韵律——他知道,他沦陷了,而且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但是之后他的话却让漩大吃一惊!
「我原本和族人生活在亓羿边境,你们称我们为『离殄人』。我师父是一族之长,通晓天道,能观古料今,他膝下无子,待我如亲子,教授我武艺和知识。他为我算过一卦,说我会成为亓羿的『男后』,并且会和皇帝心意相通,共理朝政,鹣鲽情深,白发齐眉。师父的卦文从未出错。果然在两年后,皇帝来到离殄,说要征服我们,于是师父以『娶我为后』作为条件,答应归顺朝廷。皇帝答应了,力排众议,娶我为后,不过进宫后,我师父的卦却出错了……」他停在了这里。
房间里一股悲哀之气弥漫开来,漩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许久,梵调整了情绪才继续道:「大婚过后,皇帝离开皇城三个月。他回来后,对我不闻不问,不过为了实现师父的卦象,我也认了,努力学习做一位好皇后,可是……」话到这里,他的语气转为愤怒,「他不爱我就算了,竟用迷药强占我,在大臣面前戏弄我,在兄弟面前侮辱我,更在宦官面前凌虐我,最后还因为一时的有趣,把我推进『水晶育林』……」
一句比一句激动,一句比一句更深刺入漩的心里。看到他那模样,那些景象仿佛历历在目,漩揪心地皱起了眉头,「所以,你就在两年前刺杀了皇帝?可那和我有什么……」
质疑提出一半,漩顿时豁然开朗,难道……
「等一下,你说的皇帝不会是……」
「哼,不是你还是谁?霁家皇朝已延续百年,在亓羿姓霁的也只有皇族宗室!」
不是吧?这个似乎离谱地过分了。
不对,这么说,他们是夫妻?那宝宝不就是……哦,天呐!
漩不知是「吃惊」,还是「吃鲸」,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梵瞥他一眼,双手抱住膝盖道:「至于刺杀一事,问我还不如去问问你兄弟,你们设好了陷阱,请君入瓮。我独自一人,怎么会是你们三人的对手?」
「我……」漩无话好说,过去的不是「他」,但现在他要对这躯体的过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