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阙曲之芳草碧色 by 色如空【完结】(3)
201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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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懒,却从不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这个原则即使换了一个时空也一样不变。
「那么你信不信我刚才说的话呢?」漩忽然想到问。
梵低下头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咬咬牙道:「你来我这里,面对着你最痛恨的傻儿子,却能表现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还精心编织谎言要我信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以往的经历让眼前的人变得尖锐无比。
他果然不相信,漩无奈地耸耸肩膀,走到梵面前,慎重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对不起!我没有说谎,过去的所作所为我真的不知道。」
闻言,他浑身一怔,之后就像是要发泄似的吐出一连串话语,「道歉有用吗?你连向我道歉的资格都没有!我没有一点得罪你的地方。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我们原本毫无关系,只是因为想看男人怀孕,就让我生下孩子,还在孕期把我当展示品一样供人观看,毫不在乎我的感受。」
「『对不起』?你岂止『对不起』?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带给我的耻辱和痛苦。你滚!你是皇帝,为了百姓,我不能杀你,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滚得越远越好!」
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或者该说是狂怒。
可漩好脾气,任他骂也不动怒,坐在床铺上让他指着鼻子骂,骂到他舒坦!
「骂好了?那该我了……」说着漩就拉起了被子,放倒了梵。
这个动作却让梵起了戒心,「你做什么!?」
「帮你铺床,让你睡觉。」漩回答地头头是道:「你风寒还没好不是吗?」
「不用你!」
「是是是,不用我,只要我滚对不对?」漩才不理他,和昨晚一样帮他掖好被子,「好,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滚。」
「胡扯什么?」温暖的被窝令梵渐渐有了睡意,但临睡前仍不忘逞强一下。
漩照单全收,自己穿上衣服坐到床尾,手伸进被窝拉出了梵的双足。
「干什么?」梵一惊。
当冰冷的双足贴进温暖的怀抱,却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漩敞开里衣把他的脚放进来,动作轻柔,还时不时地替他按摩几下,「没什么,你的脚总是很冷,昨晚睡觉好不容易捂热,现在又凉了,这样是不是好了很多?」
梵没有说话,也不再看他,直接将被子拉过头顶睡去。
「呵呵!」漩轻声笑道:「真的非常可爱。」
之后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对话,房间里安静和谐,不知不觉梵又睡熟了。
漩一直精神抖擞地看着他的睡美人,过了半晌,他忽然抬嘴一笑,「这就是缘分吧?」
不是缘分还是什么呢?
「亲爱的睡美人,我决定了!」漩自信地眯起双眼看着梵的睡颜,「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所以我要追你咯!」
他喜欢他,单纯地喜欢。不管梵的话是真是假,漩只知道自己迷上了这个外表坚强,内心却渴望着爱的人。在这个新的世界生活果然有趣,漩看着梵的脸,越看越喜欢,既然如此决定,那么一切从现在开始……
「喂,魑影,你听说了没?新来的那个正在追求老板欸!」
「哼,追求老板的人多的是,有人成功过吗?就凭那个连老板喜好都不清楚的白痴?白日作梦!」
「我看不见得,他那追求方式新鲜得很,没准老板就看上他了!」
「冥魍,你存心和我作对啊?」
「岂敢岂敢,我是知道你对老板有心,这才来提醒你。」
「不用你提醒,我自有打算。」
魑影——矜鸳楼的头牌,相貌并不是十分出众,但是因为他能够轻易掌握客人的性格特点和喜好,将客人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心机颇深,对魅梵有情,典型的女王受。
冥魍——矜鸳楼的红牌,样貌是倌儿们中最出色的,嘴甜如蜜,撒娇工夫也一流,总是让客人流连忘返。视钱如命,认钱不认人,口头禅:「仁义如粪土,钱财抵万物。」,典型的**受。
漩对这两个人印象深刻,总觉得他们将会是自己追求梵的「绊脚石」……
「玩玩?」宝宝的呼声拉回了漩的注意力。
漩这才回过神来,拿起调羹笑道:「哦,宝宝是不是饿啦?来,这是宝宝的份,这是爹爹的份。乖乖,爸爸来喂你哦,啊……」
这些天,为了追求梵,漩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洗衣做饭、铺床驱蚊,无一不包,为的就是让他明白「他」不同了!
梵没有动手,只是注视着碗里的食物,随后冷冷地问:「『爸爸』是什么?这又是什么?一团黏糊糊的?」
「拜托,『爸爸』是『爹爹』的另一种称呼而已。这是牛肉咖哩饭,从你们厨房里挖出来的,不过还真没想到,你们这里竟然有这种香料。」
「好吃,玩玩!吃吃,爹爹吃吃!」宝宝吃了一口后,万分支持。
「看吧,不信我,也要信你儿子啊。」漩得意地说。
「他也是你儿子。」梵据实反驳。
「随你怎么说好了,来,宝宝,我们继续吃……」漩懒得和他吵。
梵嘴上那么说,可手还是动了起来,勺了一口,送进嘴里咀嚼。
漩见状,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有点咸。」听见批评,漩当即垮下了肩,「不过就给皇帝的标准而言,你大概是做得最好的了。」听见表扬,漩立即又活过来了。
「因为至今我还从未见过会烧饭的皇帝!」
「……」
午饭时间结束,漩带着宝宝来到后院玩耍,却遇上了一个不速之客——魑影。
原本打算不理他,但他好像是特意来找碴的。
「你要追求老板?」
「是呀,有什么问题?」
「老板不会爱上你,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那个小鬼。」
「哈啊?这两者有关连吗?」漩有些听不太懂。
「老板讨厌这个小鬼,不然不会连个名字也没有。对人要投其所好,你却投其所厌,怎么可能成功?」他的口气充满轻蔑。
「你……」漩刚要反驳,这时宝宝却挥着小手,嘴里喊着「玩玩、玩玩」朝他们这边跑来。
小孩子重心不稳,在经过魑影身边的时候,突然往他身上跌去。
没想到魑影不接反躲,漩没想到他会这样,未能及时接住孩子,宝宝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漩连忙上前抱起宝宝轻哄,而魑影则是一脸厌恶地看着孩子,「傻子就不要随便乱跑!」
漩再也听不下去,一手抱着宝宝,另一只手抓住魑影的衣襟,大声喝道:「妈的,傻子怎么了?你这混蛋跩什么跩!?宝宝天真可爱,比你这个伪君子好得多,你凭什么欺负他!?」
「你不过是个小厮,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魑影怎能罢休。
「资格?就凭我是孩子的爹!」漩吼道。
「爹!?」他震撼地自言自语,「不可能的,那老板……怎么可能?」讶异之余,他惊慌地跑开了。
而当漩平静下来,这才察觉事情不妙,露馅儿了。
不过宝宝似乎感受到了漩在帮他,已经停止了哭泣,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漩,小手一指,「玩玩,爹爹。」
朝着孩子所指望去,梵就站在那里,也不知看见了多少。
「梵。」漩抱起宝宝亲切地黏了过去,「不好意思,我说漏嘴了。」
「没什么。」梵看起来很平静地接过孩子。
这些日子以来,漩的那些行动使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梵不再似以前那么冷漠,但对于漩,他总是有所保留,也许是以前的伤心事让他止步不前。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漩心存侥幸地问。
梵依旧摇摇头,和之前的答案一样。
「哦,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继续追你,直到你愿意的那一天!」蕲斡漩最大的优点之一——永不言弃。
「爹爹,玩玩……」宝宝插话进来。
「宝宝乖!」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可爱的,「对了,刚刚魑影说,讨厌宝宝和名字有什么关系?」
梵看了宝宝一眼道:「在这里,孩子的名字是由孩子的父亲取名,从名字可以看出这个孩子在家中的受宠程度和地位,而宝宝一直没有名字,所以……」
「所以,大家就一致误认为你讨厌宝宝!」
「难道你不觉得我讨厌孩子吗?」
「不会,至少你还会亲手为孩子做衣服。」漩相信自己的眼睛。
「……」
「好了,那么,我给宝宝起名字吧!」漩自告奋勇。
「啊?」
「我是宝宝的父亲,当然有权利起名字。」漩一手指着自己,很认真地道。
「其实以前,他给宝宝起过名,只不过,我没答应……」梵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脸色变得很差。
「叫什么?」漩好奇地问。
「霁苍禹。」
漩思考了一番,还是虚心请教:「有什么含义吗?」
「『苍』即青色,代表地位低下的人,『禹』同『愚』……」说到这里,他断了声音。
烂!「霁凌麒」真的很烂!
「不管不管,我们重新来起。」漩大义凛然地抛弃了过去,「我其实早想好了,如果有儿子,名字就叫『鸿凛』。『鸿』有大而广的意思,而『凛』是严正有威势的含义,怎么样?很大气吧?很适合太子的名字。」标准的「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梵无力地垮下肩,「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话?孩子先天不足,不能做太子。」
「为什么不可能?」漩抱起宝宝转圈,「我是皇帝,太子我让谁当就谁当,除非……」他一脸笑意地看着梵。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再生一个吧!?」
「呼……」一阵凉风吹过。
「啪!」响亮的一声随风而来,漩的脸上多了个手印。
「要生你自己去生!恕不奉陪。」他抱起宝宝,走进了内屋。
此役结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一如往常,矜鸳楼的夜晚还是充满着激情,客房里不时传来引人遐想的喘息声,可却有一个房间传出的是两人的窃窃私语……
「听说,你被那小厮训了一顿?」冥魍有点幸灾乐祸。
「那个混账,我一定要让他后侮,你愿不愿意帮我?」魑影句句充满憎恨。
「两百两,不然免谈。」冥魍虽话语轻佻,但不似在开玩笑。
「成交!」
「爽快,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你迷去。」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只认钱,不认人。」魑影完全不屑的口气。
「唉呀呀!谁叫这个世界,钱比人来得可靠呢!说吧,要我怎么做?」冥魍轻快的语调中隐藏着一点点忧伤。
「你只要……」
「这样就可以了?那你做什么?」
「这我自有打算,对了,听说你曾经住过皇城?」
「是呀,怎么?有事?」
「皇帝……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你想入宫?」
「怎么可能,只是问问,你到底知不知道?」
「呵呵……是个又凶又傻,又讨人厌的色鬼!」
「这样啊……」
今天是花街有名的「盛事」——选花魁的日子。
「花魁」不分男女,无论哪家的姑娘或小倌,只要有才有色,便可上去一比高下。
矜鸳楼一直是夺魁的常客,前两年的花魁都是冥魍,他的身姿舞动起来虽不能如赵飞燕般轻盈,但是那柔而不弱,艳而不娇,媚而不俗的气质,却能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视觉享受,他今年的夺魁率依然居高不下。
一行三人,有大有小,逛着晚上热闹的市集,等待着花魁比赛的开始。
漩一手抱着凛儿,一手搀着梵,嘴里吹着口哨,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儿,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今天顺利地骗出了梵一起观赛。
梵本身就是个怕麻烦的人,本来不愿出席。但漩可没那么简单,凭借现代人的超凡智慧想到了一个法子——抽鬼牌。他自制了一副扑克,教给梵玩游戏的规则,并和他打赌,如果他输了,那他就留在楼里陪梵,要是赢了,梵就陪他出来看比赛。
而他早找到了必胜的法宝——凛儿。
这可爱的小子也在旁听游戏规则,玩牌的时候则坐在他爹爹怀里,帮忙做「小奸细」,每次漩碰到鬼牌,他的脸就臭得可以,漩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胜利……当然,梵是不会知道的。
「玩玩,那边……」宝宝指着那边的人群。
所谓「玩玩」就是指漩,据梵解释,原本宝宝该称「父皇」,可是咬字不清,就成了那样。而他现在所指的方向正是花魁比赛的现场,漩和梵顺应其意一起走了过去。
现场的坐席已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有钱的人士都坐在内区,而外区包围着的人群则是些来凑热闹的普通百姓。
漩、梵以及宝宝在后台观赏,美人云集,各有所长,不知今年又会花落谁家?
「啊!」冥魍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了?」梵作为老板,对待下属还是很好的。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他一脸痛苦的表情。
「唉呀,这可不好,那你今天就弃权吧,带伤上场会使伤势恶化,弄不好,脚会废的哦!」一旁的某人说道。
「是呀,冥魍啊,这次不行就下次,如果硬要上场,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了!」另一位某人说道。
真难看啊……为了排挤对手,美人们纷纷露出可憎的嘴脸!
这时梵开口问:「冥魍,你怎么说?」
「我要他帮我进里屋推拿。」他手指着漩。
「我?」
「对,就是你!」
梵看了漩一眼,从他怀中抱走凛儿,而后说道:「你去吧!」
「哦,你不介意?」居然不吃味儿?漩有些失落。
「如果你要的话,还会等到现在?」他反问。
这倒也是,漩摊摊手走向冥魍,打算搀扶他进屋,结果,那人一头栽到他怀里,还不时蹭啊蹭!蹭得漩一身鸡皮疙瘩,旁边的梵眉毛轻轻佻起,竟然不闻不问,一手捂住宝宝的眼睛,走出了后台。
漩无奈,只有在一边大叹娶妻不贤,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冥魍搀进了屋。
来到屋内,冥魍一下子摊倒在床上,而漩则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之人,开口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嗯?」他愣了一下。
「你没有受伤吧?刚才是假的,目的是避开梵与我独处。」漩很冷静地回答。
冥魍的双眼仔细打量着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呵呵……不像不像,一点儿也不像,真是太有趣了!」
这话漩怎么听怎么不爽,「喂喂,你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吗?」
「哈哈……对不起,因为太好玩了,好了,我这就告诉你。」收敛了笑容,他脸上露出了神秘的表情。
「你打算出多少钱?」
漩一下子愣住了,「哈啊?」
「谁不知道我只认钱不认人,要我出卖魑影,你不应该给我更多的钱吗?」他还说得非常「有理」的样子。
「是你自己说要告诉我的。」漩反驳。
「啧啧啧,那一切都要建立在钱的基础上。」他摇晃着食指。
漩只能自认倒霉:「好了好了,你要多少?」
「五百两……黄金!」他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黄金?」漩有点口齿不清,现在靠着当保母混日子的他,口袋里充其量只有几两碎银。
「不多不多,国库还很充足,够你用的。」他依然一张笑脸,不过多了几分高深。
「你……也认识我?」他的一番话使漩提高了警戒。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仅认识,还很熟。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
「你……该不会……也是我的**吧?」漩随便猜猜。
听见答案,他一阵沉默,一会儿又一阵爆笑声从他口中发出,「哈哈……我不行了,太有趣了。**?哈哈!」
「喂,你笑得太过分了,如果不是**的话,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所有』?比我老婆知道得都清楚……」漩一脸「肯定是这样」的表情。
「我从小跟随你,怎么就……」他话到这里忽然停止了,转而有些诧异地看着漩。
正准备继续套窃详情的漩不禁暗叹,还真不愧是皇帝手下的,那么快就发现了。
冥魍点头,看上去好像很是满意,「不错的脑袋,我差点就上当了呢,做皇帝够格……那么陛下,那五百两你给不给?」他又绕回了原题。
「唉……给,我给行了吧?你快说,不然我就反悔了。」死财迷,漩心里偷偷骂了一句。
「魑影叫我今天比赛后**你上床,然后让老板捉奸床。」
「……还有呢?」
「没有了!」
「五百两黄金……一句话?」漩的愤怒指数一路飙升。
他察觉到漩的怒意,连忙改口:「等等,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再回答你五个问题,怎么样?」
「十个!」
「六个!」
「九个!」
「七个!」
「各退一步,八个!」
「成交!」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梵的事你知道多少?为什么要到梵的身边?还有四个等以后想到再问。好了,请作答!」漩立刻善加利用机会。
「我原名曜光,是皇朝的祭天师兼巫师,从小就跟随你,有预知力,所以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梵?如果你指的是皇后娘娘的话,从他入宫后所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不光是我,宫里的所有人大概都知道。到这里来嘛,原因有二,一个是因为太子殿下,另一个是我的私人原因,不便告知。完了。」他倒干脆。
漩分析着他话中的点点滴滴,最后问道:「凛儿怎么了?」
「凛儿?」
「霁鸿凛!就是我儿子啊,怎样?名字我起的,不错吧?」
「霁鸿凛……」他的眼神不再高深,而添加了些许柔情,「很好的名字,和太子很相配。」
「他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来找他?」漩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那是……」他恢复了笑容,正欲说明此事,却被屋外的喧哗声打断了。
曜光皱起眉,「外面怎么了?去看看!」
「啊?喂!」漩来不及抗议就被拖了出去……
第三章
场内比赛准时开始了。
各个选手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为的就是抓住台下观众的心,战况果然是如火如荼。
比赛的胜负取决于两点,一是看有钱人投的银两,哪个人获得的银两多,就有争夺花魁的资格;二是看台下所有观众投的花,将花再加上银两来计算,然后决定今年花落谁家。
曜光没有上场,魑影自告奋勇代替,已打扮完毕的他正站在后台看着场上对手的表演。
他见漩和曜光两人出来,一阵不悦闪过眼中,却也不说什么,漩的直觉告诉他,魑影似乎打算在今天的比赛中干什么。
不过,漩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魑影身为「古人」,在对待「爱情」上有个致命弱点,所以梵一定会是他的!
赛场上,禧春院的头牌——妮情,一曲「叹春赋」后,不知虏获了多少男人的心,台下纷纷投银投花,毫不吝啬。
而在她之后出场的就是魑影,他是第一次参加花魁比赛,没有经验不说,容貌虽然不差,但比起曜光还是有些黯然失色,而且光是歌舞是无法吸引客人的,他会怎么做呢?在漩这么想着的时候,魑影已经上台了。
只见他身着一袭淡蓝色纱制舞服,衣领和衣袖上镶着金边,衣上绣着几朵夸张却不失优雅的深蓝色花朵。耳垂上的蝴蝶挂饰随着他的步伐震动,似要靠近花朵采集花蜜。
一头乌丝,一半用发髻盘起,配上头饰,瑰丽迷人,另一半则是参差不齐,自然垂下,感觉飘逸靓丽。这样的装扮使两种相反的个性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给人更为深刻的震撼力。
正因如此,台下观众在魑影出场后,先前的激动平复不少,目光自然转到了他身上。
漩也不得不佩服他——总是懂得如何让自己成为最突出的焦点。
表演开始了,他双手一拂,摆出了一个姿势,台下立刻安静下来。
乐师双手摆上古筝,开始弹奏。音乐刚开始平静如水,悠扬悦耳,似要向某人倾诉……魑影的舞姿,加上配乐,果然,是一曲告白舞!
舞蹈,是一样很神奇的东西,只要有舞技,再配上合适的乐曲,就可以表达一个舞者所要传达的一切。
如现在,音乐已从平静转变为激情,魑影一抬头,双眸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双手一挥动,带动长袖飞舞,仿佛表现他对那个人的感情;一投足,那小心翼翼,却又坚定不移的舞步正是他对于这份感情的态度。这支舞是为梵而跳,希望透过观赏,得到回应。
漩偷偷瞄了旁边的梵一眼,梵的脸上还是那么平静,好像完全不知道这支舞的含意。
真是不诚实的小孩,唉……漩都为魑影感到可怜。
最后,曲子又恢复了平静,乐声渐渐淡去,魑影的动作也逐步放慢,最终以开始的动作作为结束,一曲终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响彻天际,花朵、银两纷如雨落。
看来,今年花魁已经决定了!
不过魑影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他跳完后,一双眼只盯着梵,不过梵「好像」没看到,注意力一直放在宝宝身上。
「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曜光告诉漩。
「啊?那不是很惨?」简直是悲哀!
「可不是,遇上老板这个性,还真可怜!」曜光如是说。
漩摇头叹息,唉……梵这样的性格,那种事他无论做多少次,都不会有所回应,今天就让他这个做皇帝以身作则,教教他追上梵的方法吧!
比赛结束了,今年由矜鸳楼的头牌荣登花魁宝座,比赛结束后,却不是曲终人散,人们原地坐下开起了类似「庆功宴」的晚会。
各家**自是努力培养人际关系,笼络人心,梵和漩也参加了,而宝宝由于生理时钟影响在爸爸怀里睡去,不管周围如何吵闹,都没能吵醒他。
魑影忙着应付刚才被他迷倒的粉丝们,分不开身,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将宝宝交给了梵,自己离开了宴会,梵虽觉蹊跷,但也没有阻止,放任他去……
当宴会举行到**的时候,漩手捧一大束不知名的花回来了。那么大的花束自然收到了不少「注目礼」,而这就是他的目的。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走到台上,用最大的声音说道:「各位,请安静一下!」
下面的人还算给面子,即刻安静了下来,注视着台上,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咳……」漩清了清嗓子,「在下不才,几年前爱上了一位佳人,奈何当时年轻气盛,只能眼见佳人离去……」然后他假装拭泪,以博取同情,「佳人一去,我心如死灰,意志颓废,天天望佳人图而伤感,故作词一首,以寄托在下的思念之情。」漩真觉得自己该当演员。
下面不知有多少人被他感动了,各个一脸同情样儿,多愁善感的人甚至已经迸出了泪花。
「如今,在此时此地,佳人重觅,倍感动心,我要向佳人表达我的感情,不会让他再次离我而去。」他自己都被感动了。
「哗……」台下的人们开始探讨起来是哪位佳人,能获得这等「痴心郎」的真情,有人羡慕,有人感叹,有人疑惑,有人猜测。
梵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去有点抽搐;曜光一脸看戏的好笑样;魉影则是为他的举动感到不屑一顾。
「我要念了,大家肃静!」
等到下面又没声了,漩才加上感情,配合声调朗诵道:「芳草碧色,萋萋遍南陌。暖絮乱红,也似知人,春愁无力。忆得盈盈拾翠侣,共携赏、凤城寒食。到今来,海角逢春,天涯为客。愁旋释,还似织。泪暗拭,又偷滴。漫倚遍危栏,尽黄昏,也只是暮云凝碧。拼则而今已拼了,忘则怎生便忘得。又还问鳞鸿,试重寻消息。」
此词一出,台下更安静了,人们都去揣意那词的含义、深度及感情……
「啪啪!」拍手的是曜光,「好词!」打破沉默。
于是大家纷纷出言:「没想到公子竟有如此好文采,今日一见,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是某书生。
「不知是何等美人,能得兄台真心?请兄台指点……」这是某银楼老板。
「快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位佳人吧!」这是某酒楼掌柜。
「就是就是……」
一呼百应,漩打了个手势感谢曜光,曜光则回他「不客气」的眼光。
于是乎,趁热打铁,漩捧起这束抢眼的花束,走到了坐着的梵面前,单膝跪地,这一举动引起在场各人惊呼,包括曜光。
「古人」啊,就在这点上远不如「现代人」,「古人」有太多的规矩要守,太多的面子要争,虚伪、含蓄,太多太多东西不愿意舍弃,在「爱情」里,这可是个死穴。
遇上梵这种不老实的类型,魑影的含蓄吃了大亏,而漩是个「现代人」,是个能向「皇后」下跪的「皇帝」!
一切姿势道具准备就绪,漩完全按照现代人的求婚方式,轻轻托起梵的一只手放在唇边,将手上的花献了出去:「梵,嫁给我吧!」
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都懵了。
曜光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现场除了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也许都在等待着梵的回答,而梵……
「噗……」他竟然笑出声来,「你是傻子吗?有人会用菊花求婚吗?」
「……」
漩无语,不过不能怪他,天那么黑,谁分得清那是些什么花?谁又知道那野花丛里长了株菊花呢?
周围的观众们仍然保持一片沉默。
现场除风声外,仅多出了梵的笑声,他怀中的宝宝似乎感觉到气氛的诡异而醒来,还打了个大哈欠,漩真怀疑宝宝是不是故意醒来看他出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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