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张把碎相纸拼好了,明显的拍出文字:『转眼春风就成冬,如果妳选了新识的他,我依旧为妳相守,情比的不是长久,而是深厚。田文建』
看来是田文建给旧情人的信,为何会放在办公室,还要刻意藏起来?
栩宁再看一次确认,郁宣看见她狐疑的表情,低声说:「算了,妳别看了。」
但是好奇心作祟栩宁还是看了,下一张是那拼起来的碎相纸正面,是颜色早已失真的画面,穿着洋装的美女,勾着一名西装帅哥的手,两人亲昵的在一个爱心前拍照,下面还有永挚不渝四个字,帅哥当然是年轻好几十岁的田文建,但令人吃惊的是美女,栩宁一看就知道,那是自己的母亲。
「这是!!」栩宁虽然理智上认为很有可能是自己父母结婚前的事,那时候谁跟谁交往都是自由的,可是看到照片,她还是非常讶异。
照片还有一张,那是拨开碎纸的壁球冠军照后面,用相同的笔迹写着,『有朝一日,我会赢得我所想要的』。
「这应该就是你父亲一病倒,他就出手的原因。」身为局外人的郁宣冷静的分析着。
栩宁心中倒是五味杂陈,寰鼎里面的纠葛,似乎比她想的还深,想到这里栩宁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神情,郁宣一点不漏的看在眼里。
第18章 018
「我弄糟了,弄糟了!」
栩宁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歇斯底里地在心底大喊,她也只有在自己思绪敢如此放肆,刚刚去了一趟大进百货公司,本来是想商讨设立临时专柜,让新产品提告高销售度的,这也是自己跟郁宣坚决反对用母亲的事当攻击手段后,她给自己的最佳策略,那时候她就耳提命面,会很辛苦,千万不要失败,但是…自己还是失败了…
一进去就觉得那个大进百货的许总神色不对,虽然对方穿着当季流行的休闲打扮,明显有打理的面貌,三十出头的年纪,称得上帅气型男,但面谈中不停靠过来,带着男香的身体,死命的想贴上栩宁,带着坏笑,有几分明星形象却说『女人都爱我这种有事业的男人』之类的话,有些令人厌恶,但都还可以忍受。
让栩宁崩溃的是,当那个许总满脸垂涎,用抓着她的手搓揉,然后用自己认为有魅力的方式说出:「陪我吃个饭,喝个香槟,放松一下,多认识几晚,接下来谈才好谈,你喜欢摆,就会给你摆啦!」
就这样,莫明的恶心爬满栩宁身上,当下就彻底放弃沟通,看着那嫌恶的人,她实在没办法再待下去,丢下一句「不要」,转头离开,还没出门,就听到那个许总大声数落她『不知礼貌…』,让她跑更快。
慌慌乱乱的上车,就跟李叔说回公司,但在车上,她就后悔了,应该要处理得更好才对,这样跑了,接下来就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了。
但现在,都来不及了,栩宁懊恼的自责,拧着衣角,把自己缩成一团,倒在沙发上,跟严氏的交易失误,她可以怪罪于田文建的陷害,但这次,扎扎实实是自己没处理好造成的,就算许总再恶心,自己也应该给个理由才脱身。
但最让她慌乱的不是自责出错,而是在车上,猛然想起的那件事情……
算准时间的郁宣,如同自己预料;看见了掩面逃回办公室的栩宁,业界知名的帅猪哥许总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内心有几分舍不得,但是她不想再看着有人如同她自己一样,跌落满身伤痕,她是凭自己的实力往上爬,尚且九死一生,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栩宁,必然尸骨无存。
商,利益也,在战争远离大部分世界的今天,这是最血腥肉搏的厮杀,砍下去流出来的不是血,是金钱,受伤的不是身体,而是自己的心,真心,郁宣想着曾经泯灭掉一切的自己,不后悔这次用点手段,吓退那只小白羊。
郁宣继续整理会议室,昨天在这里开会的是那个趾高气昂的财务部经理,整面白板墙都写满没有用途的标语,把它擦干净,就花了十分钟,等到整间恢复原状,快半个小时过去了,郁宣才推着车子出来,看一下时钟,五点半了,董事长室的门依旧紧闭,秘书也还在待命,她不是该回家了吗?怎么还把自己反锁,郁宣看了一下司机的座位;空的,茶水间;没人,通常是栩宁要超过七八点自己回去,才会让司机先走,现在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许总真的做了什么吧!郁宣心中突然响起警讯,三五年而已,那个猪哥该不会真的进步到敢在他公司做坏事吧!
想到这里,郁宣有点不安,虽然自己是算计用许总去吓退栩宁那个初生之犊,但是要是真的出了差错,那就糟了,想到这郁宣连忙把推车推去停好,守在一旁焦急的等,终于等到秘书去倒茶水,她可以偷开门进去。
里面没有开大灯,只有窗外透入的微光,和一部分的装饰性光源开着,栩宁卷缩在沙发上,闭着眼,一旁的茶几上面有一支红酒瓶和马克杯。
郁宣靠近栩宁,马上就闻到酒味,白色的马克杯中,可以看见紫红色喝剩的痕迹,应该喝了不少的人,正躺在沙发上均匀的呼吸着,缩起来的身躯,看起来有几分担心无助,埋藏在长发中的精致脸蛋,也挂着泪痕蹙着眉。
郁宣看着皱巴巴的套装,扔在一旁的外套也十分杂乱,她身上的衬衫是开了上面两颗扣,但这也不是什么,整体来说很难从外衣分辨是否历经了什么,郁宣蹲在她身旁,熟睡的人虽然满脸愁苦,但却带给她异于他人的分外安心感,或许是这头小白羊在她眼皮底下越久,她越觉得她没有利爪跟獠牙可以伤害自己。
轻轻撩开长发,细白的脸庞与颈项依旧,只是被酒气染上了粉红,没有任何痕迹,应该真的没什么,但郁宣不容许丝毫误差,她再度确认栩宁熟睡着,然后轻轻拉起她手腕确认。
想事情觉得烦乱,于是想借酒消愁却睡着的栩宁,对于所思绪盘绕的对应处分外敏感,就像贪吃时的嗅觉味觉一样,于是当她的手腕被抓起时,虽然对方的举动缓慢又轻柔,她马上就惊醒,睁开眼一瞬间她以为她还没清醒。
「妳…」
听到自己的声音,方才的失败羞愧混乱就排山倒海的回到心里面,掐掉了接下来的问题,泪又涌了出来,慌张的栩宁只能挣扎着埋进沙发里。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在那里再待下去…」栩宁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