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午后,白虎乖乖巧巧的趴在蔓尘身边假寐,每天里也只有这个时候它才最为乖巧。
蔓尘懒洋洋的靠在白虎身上一手翻着书一手随意的顺着白虎柔顺的皮毛,本来今日与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却见白虎突然睁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若是可以用人类的理解来衡量它的话那双眼睛里闪动着的绝对是狡黠那一类的。
蔓尘只觉得本来乖顺趴着的虎头突然抬了起来,只见白虎已经轻盈的一跃跳化成一道白影跳出门去。蔓尘正疑惑时却听到窗口的方向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紧接着就看到白虎迈着它那从容不迫的虎步嘴上叼着一个胡乱折腾的小人儿走回来。
白虎将显然是受了惊吓的小人儿放在地上,昂首阔步的回到蔓尘身边。
蔓尘先是一愣,随即疑惑道,“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婉淑媛的事后楼阳就开始明显的疏远他,即使偶尔几次在康晨松那里碰到小人儿也是立即扭头就跑装作没有看到他,更不用说像以前那般时时来宫里找他。今日突然看到他,实属意外!
楼阳回过神来,见是蔓尘立即像往常常做的一般小脑袋一扭——不理他!
蔓尘只得苦笑一声,起身去扶他并帮他拂去身上沾到的尘埃道,“阳儿来了怎么也不让下人知会一声,方才吓坏了吧!”
哪知小楼阳并不领情,拿鼻子哼哼道,“本皇子是来看白虎的又不是来看你,干吗要知会你!”
蔓尘忍住唇边的笑意道,“好好,我知道了。那你来看白虎也不用躲在窗口,直接进来不就好了!”
小楼阳毕竟还是小孩子,脸皮薄,一张小脸霎时红到了脖子根,可爱至极。偏偏还又嘴硬道,“谁……谁要偷看了!”
看着小孩子别扭生动的表情蔓尘抿嘴一笑。
踌躇片刻,小楼阳才一副既不情愿的仰起头看他道,“喂,我可以摸摸它吗?”
小楼阳口气虽然毫不客气,眼睛里的期待却是骗不了人的。
蔓尘看看又趴会毯子上的白虎,笑道,“当然可以!”
小楼阳小心翼翼的走到老虎跟前摸了摸老虎尾巴。见白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才放开胆子摸了摸老虎毛,小脸情不自禁的绽放出童真的笑意。
“他叫什么名字?”
蔓尘也坐回到白虎身边捡起地上的书道,“还没取!”其实并不是蔓尘没有尝试过给老虎取名,可是咱们的白虎圣兽心高气傲,唤他什么都是一个反应——无视掉!于是起名一事不得不暂时搁浅,今日小楼阳问起蔓尘也只有这么回答。
小楼阳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忽而雀跃道,“我叫楼阳,那叫它楼影好不好?”
蔓尘不愿拂了小孩子的兴,反正白虎早晚也要有个名字总不能整天白虎白虎的叫吧。
蔓尘很爽快的点头道,“好!”
于是白虎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大名叫楼影,而更多人更愿意直接唤他小楼。白虎一开始也反抗过,可是既然是太子开得金口经多次反抗无效后,被这么叫着叫着白虎也就这么习惯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和鸣
故事还在继续,永定圣王同华阳公主的婚事并没有因为疫情的出现而延期,一切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五月初华阳公主以和亲使身份抵达康乐国都永康城。
五月中旬永定圣王同华阳公主的婚事,终是如期举行。
因为婚礼的原故宫中上下燃起的火红的宫灯还未撤去。在漆夜中,那灯红的刺目锥心。
五月的晚风卷着门前的花草轻香吹起一道道垂纱帐,最终温柔的自仰卧在软榻的少年身上拂过。
安静的趴在少年旁边的白虎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换了个姿势又沉沉睡去。
榻上的人安静的宛如睡去,屋里除了灯台上跳跃的火光,一切又归于平静。
他一直惧怕这一日的到来,他惧怕亲眼见证那曾与自己生死相许的恋人终是娶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他惧怕自己的理智再也无法压抑那使人崩溃的绝望。可是……
他更惧怕在着绝望的促使下康晨枫会公然抗旨,那么,他们往日所做出的努力又算什么?!
只有蔓尘知道,那一日白虎向他扑来时他竟隐隐有种解脱的快感,虽然那仅仅是一闪即过,却是份外清晰。如果那时,他能同他死在一起……
榻上的少年微微摇头借以摆脱那杂乱的思绪。
事实上,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反而没有了那些恐惧。
看着他们拜堂、礼成他突然有种超脱世外的错觉,仿佛灵魂离开了身体,感觉不到心痛和绝望,以一种旁观着的身份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期间,康晨枫曾数次看向他。他毫不怀疑若是他露出一丝一毫的悲切康晨枫真的会为了他公抗旨舍弃这场盛大的婚礼。
可是这却也仅仅是证明了他到底是一个冷情之人。
做为帝王的宠妃,不论是站在叔嫂、还是与小隐往日的情份的立场上,他不能允许情绪的外泄。笑容是最好的掩饰,而他也确确实实笑的出来。
到底他也比不上康晨枫代他的情意,在康晨枫愿意为他放下一切的前提下,他却做不到!
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推开,蔓尘不需睁眼也猜的到来人是谁。
那人走到榻前微微停顿,终是伸出手来。他那温暖的手掌爱怜的拂过他的发顶、五官,最后终是停在了他的唇间。
“你可后悔?”停留许久,他还是问了出来。“如果那时你再多等他几个月……”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心中仿佛压抑了一块巨石,难以言明的窒痛。
蔓尘缓缓睁开眸子,他看着他道,“可惜没有如果,我做了你的妃子,他也有了他的归宿!”
少年起身取出许久不曾碰过的琴来,回眸笑道,“今日圣王大喜,我们莫要谈这些伤感之事。陛下可愿听臣妾为陛下奏上一曲?”
康晨松微微一怔,很快又展眉笑道,“爱妃拂琴朕自然愿意洗耳恭听!”他又向们外吩咐道,“取朕的笛子来!”
蔓尘正调着琴音,问言方道,“陛下还通晓音律?”
康晨松叹道,“你以为这皇位坐的如何容易,世人皆以为是王弟推朕上位朕才有今日。又有几人知朕为今日一忍十数年。当年十王之争,若非当年朕用沉迷于声乐的假象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朕果真无心皇位,又如何能让他们对朕放松警惕进而一举除去他们!”
顿了顿,康晨松复又笑道,“说起来阳儿的母后也是擅长音律之人。那日,你第一次进宫,在舞台上的表现像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