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敏眸色微黯,这本该是让她开心的一件事情。但是不知何时起,她开始疑惑,开始忧愁,鞠婧祎对自己,是保证,还是,只有保证。
她不知道,也分不清。鞠婧祎对这个保证到底是何想法,是不是如同她一般认真,还是,只是对待一件任务来完成的认真而已。
“到了。”
走在最前头的常道停下脚步,指了指尽头,“我劝你们上去的时候注意四周,昨天算是打草惊蛇,瞿问远肯定会在出口附近布满人手。”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还有事。”常道朝来时的路走去,一点犹疑也无,“再说,把你们送到这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总要回去汇报下吧。”
“等等,你到底是。”
赵嘉敏的话还未说完,就听他道,“就当我是来助人为乐吧。”
听着他这略带施舍的口气,鞠婧祎与赵嘉敏对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叹了声。
“唉。”
不管这人是不是真的常道,也不管是谁让他把她们送到这里,既然来到这,又岂有退回去的理由。
鞠婧祎率先上前,纵身跃上石壁。刚刚下来时,常道教授了她们一点秘诀,不得不说这梁上君子对于轻功就是有不一样的领悟,鞠婧祎和赵嘉敏再次运起轻功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细微的差别。
隐约看到头顶的星光,却也能察觉到四周的不同。常道果然没有说错,附近真的有埋伏,而且听着动静,人还不少。
听着袁柏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完,洛雨辰忍住狂跳的眼角,努力控制着脸部表情,让自己显得悲哀一些,伤感一些。众人听得赵嘉敏与鞠婧祎被魔教教众抓去,一时间表情精彩纷呈,跟唱大戏一样。
“这可真是。”瞿问远也摆出一副担忧的表情,“请袁少侠放心,瞿某必定会派人找到两位姑娘。”
瞿问远此举自然得到不少人的赞许,见时间不早,他又派人将众人送回屋内。一晚上的鸡飞狗跳群魔乱舞,总算是得到暂时收场。
“老秃驴,你的要求我可办到了。”说话的人正是常道,他坐在真屏大师的对面慢悠悠抖腿,嘴里还嚼着瓜子,“可以让我走了吧”
朝霞染红了半边天,笑面佛摸着手里的木珠,淡淡道,“要下雨,今天还是别走了。”
“你!”常道瓜子掉在地上顾不得捡,跳起身乱叫,“赖皮啊!”
镇南王
幸而瞿家堡附近的伏击并不算牢靠,可能埋伏的人并不觉得会真有人从这个地方出府,竟没怎么用心,简单几下就被两个小姑娘撂倒。鞠婧祎和赵嘉敏不敢停歇,找个角落乔装打扮了番,便趁着晓光混在出城的平民百姓之中出了城。
两人快马加鞭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到达远山寺将信封交给了然大师,紧接着整顿一番便前往西南重镇,滇城。
本该是顺利的行程,鞠婧祎心中却莫名多了几分怪异感。
以往做任务时,她不会过问无关的消息,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只是这次,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是奇怪在哪里,她又说不清楚。
“你觉得,我们能借到兵吗?”
离城池的距离越来越近,赵嘉敏的心也越发没有底。
镇南王,真的会借兵吗?
边关,距滇城三里外的驻扎军营内,某个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如果郡主真的来滇城,王爷会借兵吗?”
齐良甫没有理他,自顾自干着自己的事情。自讨了个没趣,裴清朝一边的陈石眨了眨眼,却也没得到回应。
“王爷。”一人钻进营帐,朝齐良甫行了个军礼,沉声道,“有一小队人马从东边过来,不过在城外五里就停下,没有再近前。”
“查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了吗?”
正中的齐良甫没有抬头,仍旧忙着手里的军务,身着轻甲的他眉目清秀,看起来不像传闻中嗜血的大将军,更像是个清贵公子。
“虽然身穿魔教的衣服,但是对方进退有度,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没等齐良甫说什么,中郎将裴清一怔,“那群猴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连军队都有。”
南疆虽有南夏一国稍有威望,但小国众多十分混乱,甚至连打仗也毫无路数,在他们眼里,上蹿下跳岂不就是猴子一样。
话音刚落,就被卫将军史陈石一巴掌拍上后脑勺,“傻不傻?魔教有那个时间,早就把南夏统一了!”
“我。”裴清想反驳,却想不出来,只好嘟囔道,“那你说怎么回事?”
陈石没有理会他,转而面带忧虑地看向齐良甫。被他注目的王爷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站在帐内唯一的地图前面。
他的手指落在江宁城的位置,淡淡道,“江宁,这位置不错。”
裴清满脑门官司,别说齐良甫的意思,就是陈石的意思他都没搞懂。
“你看。”齐良甫敲了敲地图,停在西南边界,“北上京城,南通大洋,西连关门。如果我手下的兵,从滇城前往江宁,你说会如何?”
这下裴清懂了,脸上露出惊诧,“谢三这是,不,难道是丞相那只老狐狸?”
相比于刚刚清醒的裴清,陈石早已明白其中关联,言语间满是哀戚,“谢斌这是,在逼王爷啊。”
岭南有驻军,如果镇南王手下的兵离开西南前往江宁,被人发现那就是谋逆的大罪。但假若谢三交给郡主的兵符足以调令,镇南王不得不派兵,这么一来,这顶大帽子是卸不掉,也躲不开。
齐良甫转过身,一挑眉毛,“你们俩在说什么?”
裴清和陈石一愣,“?”
“谢三这是在提醒我,绝对不能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