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如果他真想借兵,就不会让郡主来。”齐良甫轻笑,“他知道我不会轻易离开滇城,也不会借兵给两个小姑娘,让郡主过来,其实是为了保护她们。”
“这。”
这次不仅仅是裴清,陈石也有些震惊。
谢丞相在朝堂中一贯中立,却是推行调度使这一职位的忠实拥簇者。调度使,顾名思义,调度军队的专使,但据提议来说,调度使一般由文官担任。对于朝廷来说,调度使有利于收拢军权,但对于军队来说,却减少了军队管理的灵活- xing -。
先皇在世时,调度使的制度被提出,遭到了武官的坚决反对。那时老皇帝虽然还强忍着陪伴小皇帝上朝,却已经身坚志残,下面官员一吵吵闹闹,老皇帝心血不平,直接倒在了龙椅上。
小皇帝刚刚上位,还靠着康王也就是七王爷,与镇南王在朝堂抗衡,而谢斌这只老狐狸,稳稳中立,不招惹任何一方。
但随着小皇帝年纪增长,朝中调度使制度的支持声越来越大,镇南王又被派遣在外,只有每逢三年回朝面圣的时候才能回京,更加增添了文官们的信心。谢斌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倒戈朝向七王爷,支持调度使的设立。
“谢三,和谢斌并不一定是一条心。”齐良甫看向陈石,笑容中有些无奈,“再者,谢斌中立那么久,突然倒戈,你觉得这很正常吗?”
不等陈石反应过来,他吩咐道,“裴清。”
相比陈石,裴清的脑袋简单多了,王爷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在。”
“抽一小队新兵,出滇城迎接郡主。”
“王爷。”陈石满脸疑惑,“用得着吗?”
“别忘了。她的父亲,可是当年被称为西北战神的北安侯,赵青。”
陈石连忙收起脸上的不以为然,露出了苦笑。
是了,他居然忘记这位郡主,可不是一般的郡主。北安侯出身武将世家,成年袭承爵位后便奔向西北战场,一战成名。北安侯本是三代承爵,他这一代结束就应该收回爵位。为了嘉奖却又害怕打破平衡,先帝便破例封了他的女儿为皇家郡主,与皇族一样的待遇。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要以皇家的礼遇对待这位小郡主才行。
鞠婧祎和赵嘉敏还在整理思绪,这边裴清已经点好新兵小队,朝滇城出发。
“我总觉得,袁师兄让我们过来,并不是为了借兵。”
赵嘉敏勒停马,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落脚。系好缰绳,她从包裹中拿出那封信,与鞠婧祎对视一眼,镇定的撕开了信封。
薄薄的信纸摊开,只有简单一行字。
“这两丫头就托您老照顾喽。”
两个丫头顶着满脑门问号,傻傻愣愣地收起信纸。
“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
饶是了解袁柏的鞠婧祎,此刻也没有什么头绪。
赵嘉敏深吸一口气,叹道,“不过总算知道了一件事,袁师兄让我们过来,并不是为了借兵,而是为了保护我们。”
“难道。”鞠婧祎迅速想到她们交给了然大师的信,有些后悔没有打开,“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少林?”
“如果是少林寺出手,比起远在京城的清风派,确实要方便许多。对付魔教余孽,并不麻烦。”赵嘉敏慢慢捋着思路,眉间的担忧也变得清晰,“不过,在袁师兄的眼里,我们就一点用都没有吗?”
“那里面,地图还在吗?”鞠婧祎指着包裹问道。
赵嘉敏连忙翻开包裹,找出地图伸手递给鞠婧祎。相比于她,鞠婧祎肯定更加了解袁柏,赵嘉敏不由期待地看向她。
翻了翻地图,表面上鞠婧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举起对着阳光眯眼观察,果然,地图的纹路中央显现出几个小字来。
不靠谱
两人将就着看完袁柏的留言,眯着眸面面相觑。虽然她们早已习惯袁柏的不大靠谱,但是着实没想到,这次袁柏可以这么。
不过未等她们彻底想清楚,前方传来马蹄声。这马蹄声十分整齐,不紧不慢,一听就不是普通的马队。西南这边土匪多,虽说这里离滇城不远,但也难保会有不长眼的来打劫,更何况,还有魔教的人在追。
两人收起包裹和地图,站起身来,警惕地看向前方。
齐字大旗率先进入眼帘,领首身骑白马的一位将领身穿盔甲,却不是回朝觐见的明亮盔甲,而是上沙场满是血气和- yin -冷,还带着风尘仆仆。
明明还离着一段距离,扬起的沙尘倒是先到了。
赵嘉敏皱了眉,踏出一步,剑出鞘,将沙尘直接劈开,剑气牢牢护住两人的身形,倒是两侧的植物倒了霉,猛地一看还以为沙尘暴来了。
领头的将领扯了下缰绳,避开剑气的余波,眼里划过一道讶异,但也只是一瞬。他手里动作不停,攥起缰绳,座下的骏马心领神会,高高扬起前蹄,长长地嗷了一嗓子。如果不是身为军马,物种难以跨越,恐怕这一嗓子嗷的足以震动山河。
鞠婧祎站在赵嘉敏的身后,侧过脸揉了揉耳朵,轻轻叹了口气,“这马怪可怜的,还要学鸡打鸣。”
虽然鞠婧祎的声音不高,但离她不远的距离,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此话一出,白马这一嗓子没能嗷完,半死不活卡在嗓眼里,而高高抬起的前蹄差点失去着落,歪了歪,还好及时稳住。连带着裴清身子不稳,有些宽大的头盔震出他满眼金花。
这就是那位小郡主吗?他晃了晃脑袋,有些无语。
格老子的,陈石那个家伙,非说要给小姑娘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这军营不是一般地方,不能仗着身份乱来,结果没想到反倒是对方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毕竟眼前是皇族的郡主不可轻慢,裴清松了马绳扶正头盔,翻身下马。
“郡主殿下,卫将军裴清奉镇南王之命,护送郡主前往军营。”